孟嬴没说话，娇娇已经转过头，他的眼前却始终浮现娇娇的笑容。
所以孟嬴没有离开。
这好像不是个理由。
他也站在原地看风景。
陪着娇娇。
毕竟他是主人。
还是将军。
只不过他眼里的风景是人。
他眼里的人在看风景。
娇娇今年不用给老爹写信，也不用给他准备年货，也不用给其他人包红包。
虽然这样，她却没有觉得悠闲。
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空落落的。
娇娇离开时，听说希音和三皇子的感情突飞猛进。
铃铛给她写了一封信，送了一些礼物。
话里也说，她对五皇子一见钟情。
施大爷也派人送了年货来。
娇娇的其他的客人，包括那两位书生，也送了一些礼物。
不知为什么，娇娇今年觉得格外没意思。
事情都往奇怪的方向发展着。
希音是来自衍化星球的人，现在和三皇子在一起。
娇娇猜测，最终他们也会在一起的。
铃铛心比天高，在皇城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本来有几件小问题，都被五皇子出面摆平了。
既然她有这个心，就不可能避免帮助五皇子争夺皇位。
娇娇任务虽然是杀死七皇子，但目前来看，她和七皇子的关系最好。
好像他们三人分别加入了三方不同的阵营。
皇位之争已经悄然开始。
娇娇不知道将军和玄妈妈说了什么，玄妈妈再也没有问过娇娇，只是对外宣称，娇娇的父亲死了，要回家待几天。
以前的玄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过。
七皇子来看娇娇，玄妈妈也是这样说的，只是她的目光微闪。
七皇子让人把送娇娇的东西放下。
自己派人出去打听。
虽然没有找到娇娇到底在哪儿，但是他们原来的房子已经卖了。
娇娇又怎么会回家呢。
大年三十这一天，娇娇本来想睡个懒觉，但是很早就醒了。
出了房间胡乱走走，居然碰到了孟嬴。
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只是灰蒙蒙的。
娇娇觉得今天格外冷。
孟嬴说，
“下雪了。”
是吗？
娇娇探头去看，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能听到一点轻微的声音。
“正好赶在这一天下雪，这是吉兆。瑞雪兆丰年，老百姓们肯定高兴的。”
听见娇娇第一感受居然是这个，她居然很关注百姓的事情。
孟嬴有些惊讶。
“我还以为你会说要赏雪景。”
“看雪的时间过的太慢，眼睛也看的疼。我不喜欢。”
下雪天，娇娇以往就窝在屋子里，在煤炉前抽水烟。
炉上温着热茶。
“你好像很喜欢抽水烟。”
娇娇没有说话。
她替原主心疼。
这只是一种想解脱的方式吧。
逃避眼前的现实。
娇娇另起了一个话题。
“塞外的风景是什么样的呢？”
“很平坦，没什么树，很多沙子，干燥，风很多。但是很平静。”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娇娇能想象到。
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大漠，和其他世界的西北有什么区别。
“你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大过年的，说话怎么都这么扫兴。
不是戳她的痛点，就是揭她的伤疤。
“茕茕孑立，独身一人。没什么不好。”
“女子总是要嫁人的。”
娇娇在阴暗中翻了个白眼。
什么直男评价。
娇娇又敢说自己不是个直女吗。
一般朋友怎么会提出嫁人这个话题呢。
孟嬴只是想往那方面靠一靠，试探一下。
莫名其妙的。
再有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娇娇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嫁什么人呢。
但是娇娇说了一句很好听的话。
“难求有情郎。”
两人絮絮叨叨，站在走廊里，你一句我一句的。
说了些好多有的没的。
天亮了。
雪越来越大，此时已经是鹅毛大雪了。
地上也被铺上了一层银装。
整个世界都亮起来了。
娇娇这才觉得脚冰了，回去换衣服换鞋。
孟嬴呆呆地看着娇娇离开的背影。
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为了图喜庆，这一天娇娇穿了一身自己最讨厌的衣服。
红的吓人，脸上腮红也涂的重重的。
老管家，老嬷嬷总是很喜欢这种装扮。
很吉利。
贴春联，摘梅花放在瓶子里，做饭，收拾桌子。
没有一件娇娇会做。
也没有一件仆人们让孟嬴做的。
两人被排挤在外，大眼瞪小眼。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们一起玩儿了。
娇娇玩儿了几把雪，手冻得不行。
本来想在雪中跳舞的装逼想法也戛然而止。
太冷了。
算了，美丽动人还是不想冻人。
唯一能做的，就是说话，不停的说话。
两人聊了兴趣爱好，童年趣事，生活经历，家庭教育。
直到最后娇娇觉得聊无可聊。
这才吃午饭。
下午娇娇睡了挺久。
醒了后自个儿待着，在屋子里找了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抽水烟。
看到乏了就闭着眼抽水烟。
听着雪落在屋顶上的嗤嗤声，娇娇陷入一种混沌的状态。
直到孟嬴敲门。
娇娇住的是客房，此时被熏的全是烟味。
娇娇做无用功似的用手挥了两下。
把水烟袋藏在身后。
孟嬴向屋内扫了一眼，几乎能看到一丝一丝的烟还没飘散。
娇娇以为他怪自己把屋子弄成这个模样。
挽救式的叫住他。
“等等将军，我有东西送给你。”
娇娇从她的宝贝儿中选了一个，最近不太喜欢，没用过的水烟壶。
递给孟嬴。
“将军，我这些宝贝都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我不给你烟丝。你就拿这个玩吧。”
孟嬴看了半天，娇娇都想把它收回去了。
孟嬴最后还是收下了。
其实他的犹豫，只是因为他想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女人的东西。
礼尚往来他还是懂的。
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孟嬴拿着娇娇给的水烟袋回房。
所以他过来一趟，根本就没有给娇娇说要干什么事情。
娇娇一脸懵逼。
自己去找老管家他们。
老仆人们童心未泯，现在在堆雪人，想叫娇娇一块儿过去玩。
看见他们的笑脸，娇娇也来了兴致。
戴着一副手套，揉了几个小球。
看着管家们把雪人堆起来，娇娇心里一阵满足感。
最后大家在雪人的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的纱巾。
娇娇说，
“给他也带个帽子吧。”
一阵玩笑且不提，此时孟嬴还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找一找能送女人的，稍微精致一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