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公子皱眉看了看沈万山。
“那是什么东西？镜子？”
他问的这个问题，反倒是让沈万山疑惑了起来。
老沈举起手里特制的鎏金镜子，反问道：“公子，您不认得这东西？”
黑衣公子摇摇头，回答道：“不认得。”
“这是登录云亭净界需要用到的鎏金镜子，上边有属于我的序列号，通过这个镜子，我们就能跟那位秦小河秦公子见上面了。”
听完沈万山的介绍，黑衣公子的眉头皱紧，怀疑地看了自己身边的老人一眼。
那老人也睁开了眼睛，老脸上同样写着茫然。
沈万山满心惊诧，他碰见的这两位，难不成是什么隐居世外的高人？
云亭净界如今已经覆盖了整个正国，甚至开始朝着周边的其他小国普及开了。
甭管哪个山旮旯里的偏僻村庄了，基本上只要是正国管辖的地方，官府能够覆盖到的地方，老百姓们都愿意凑那么点儿钱，给自己家里添置一两块小镜子。
沈万山因为卖镜子，已经又挣到了一笔天文数字的财富了。
这还是跟睿哲皇帝分过红之后的净收益。
卖镜子不仅方便了正国的百姓们异地沟通，在另一个角度上，也间接地帮着正国官府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让朝廷更加详细地掌握到了幅员辽阔的正国范围内，究竟有多少人口。
睿哲十二年，最重大的两件事情，都跟沈万山有关系。第一件，江南沈万山女儿失踪，后被群雄找回，沈万山设英雄宴，答谢群雄。
第二件，云亭净界发布会，在英雄宴上举行，这个时代的老百姓们，第一次见到了远程通讯的工具，纷纷为此痴迷。后来云亭净界的序列号镜子陆续在正国各地上市，沈万山成为了最大也是唯一的官方指定镜子经销商。
这两件事情，是今年最为正国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是正国今年的年度话题。
也是改变了正国老百姓们消遣方式和生活方式的开端。
在这之后，什么观澜山庄覆灭，青城剑派灭门，皇上赐封剑圣，少林天降陨石又被佛祖显灵拯救，等等等等，都只能算是占据热搜，而不能构成年度话题。
沈万山就特别诧异，云亭净界，序列号镜子，这些东西，牙牙学语的娃娃恐怕都已经知道了，会伸着手去抓镜子，怎么面前这个黑衣公子，却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使用这个小镜子，就能同千里之外的人想见，并且说话？”那老头抬起手，比划着。
“正是如此。”沈万山点头。
黑衣公子虽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抬手冲沈万山勾了勾手指，“过来，展示给我看。”
他是在下达命令，用的不容拒绝的口吻。
不过他这么说话，沈万山反而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有些紧张，生怕这黑衣公子和老人觉得他脑子不大好使，认为他是在戏耍自己，一个不开心，抬手就给他按死当场，那可就太衰了。
毕竟这两位抬手按死那些杀手的时候，也就是动动指头那么简单。
简单到令人看了都会做噩梦。
沈万山吐出一口气，后退两步，助跑了一段，跳过鲜血汇聚的水凼，快步走到黑衣公子身前，举起双手将鎏金镜子呈了上去。
似乎是老沈态度恭敬，这黑衣公子此前一直拧着的眉头舒展开了，他从老沈手中接过镜子，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盯着光滑镜面上，那张俊俏的脸。
“这东西怎么使用？”
“请让我来示范。”
老沈又伸出双手，黑衣公子将镜子交还给他。
沈万山拿回镜子，略一思考，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质小刀，划破了自己的左手小指，鲜血沁出，滴落在地。
他将手指含到了自己的嘴中，举起镜子，看着镜面上氤氲起的光芒。
镜子开始发光的时候，黑衣公子就个那老人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难以置信。
片刻后，光芒淡去，镜面重新恢复，而镜子里头，真的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衣，披散头发，虽然黑眼眶深重，眼中布满血丝，但依旧看得出来很英俊的年轻人。
云不亭正在工坊里头拉大锯，自从谢天衍上了南冥山之后，他就想鼓捣出超越谢天衍的机关来，但总是失败，然后被谢天衍嘲笑。
云不亭丢不起这个人，他得找回场子来，毕竟他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穿越者，他看过的高达战纪，宇宙刑警，攻壳机动队，带子叠起来能有一米八。他怎么可能输给谢天衍这个劳什子幽偃师呢。
这几日，云不亭一头扎在工坊里，试图在谢天衍成功之前，自己先搞出一台高达来。
不过接到老沈的呼叫，他虽然有些烦躁，但还是接听了。
谁让老沈这家伙真能搞钱呢。光卖镜子这一摊，云不亭其实也能分到一大笔，虽然那部分都被赵哲给黑了，但等他能下山，他指定要去找赵哲拿回他的分红，那一笔笔的，他都让老沈记着呢。
所以再怎么郁闷，老沈的电话还是要听的。
沈万山倒是从没见过云不亭这个样子，这一看就好几天没合眼了。
老沈关心道：“云公子，你这是……多少天没休息了？”
“不多，三天。”
“你不困？”
“没啥大不了的。你有啥事儿？没事儿挂了，我还得继续造高达呢。”
“高达？”沈万山又听见了一个从未听过的新鲜词儿。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当……”
云不亭话说到一半就停了。
因为他看见镜子里，老沈的旁边，走过来了一个穿黑衣的年轻男人。
好家伙，是那种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是凡人的人。
云不亭是谁，工具人收集大师啊。
你看看，什么秦小河李显白谢天衍，这些响当当的工具人，哪个不是他一眼就相中了，想方设法搞到手来的。
此刻老沈身边出现的那个年轻男人，云不亭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那家伙也将会是一个顶级的工具人！
瞬间，云不亭脸上的颓废神色一扫而空，接着绽放出了一个正午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位气质不凡的公子，敢问尊姓大名啊？在下云不亭，交个朋友？”
黑衣公子挑了挑眉，而后嘴角微勾。
他从未用过云亭净界，这种镜中人跟自己说话的感觉，格外有趣。
他伸手轻轻触摸镜面，只能摸到光滑细腻的镜面，却摸不到人。
但是镜子里的人，却能够真实地跟他进行交流。
“我的名字，叫风长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