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没有动。
只是漠然的低头看着沈宴沉，眼神迷茫，“弄坏她的东西，你就那么心疼吗？沈先生，我毁的只是一幅画，你却把我的尊严肆意的踩在脚下碾碎，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沈宴沉，你没有心吗？”
沈宴沉的耐心耗尽，只咬牙切齿的吼道，“起开！”
秦婳踩着画布的脚，没有抬起。
脚尖反而用力的撵着画布，带着几分要踩烂它的执念。
秦婳的动作，直接点燃了沈宴沉的怒气。
“毁了这幅画又能怎么样？你能毁了她在我心里的完美形象吗？秦婳，我就是喜欢她，你能怎么样！”
沈宴沉豁然起身，倾身逼近秦婳。
抬手握住她拿美工刀的手，任由刀尖抵在他心口上。
唇角勾着一抹狰狞可怖的弧度，握着她的手腕，往他心口上怼，“机会给你，要不要把我的心剖开？把她从我心里挖干净？秦婳，没有她，我也难活。”
“你不就想证实心底的那些猜测吗？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都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满意了吗？”
秦婳下意识往后退。
纤弱的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在空中飘零。
沈宴沉拽着她的手腕，一把拂开她。
俯身，捡起地上被踩脏的画。
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
走到门口，沈宴沉的脚步顿了顿，“如果秦小姐觉得过不下去，把抽屉里的离婚协议书签了吧！任何附加条款我都接受，什么时候公开都可以。”
“我不爱你，愿意还你自由。”
这是沈宴沉第一次对待她，认真的像是对待工作。
是踩到他底线了吗？
沈宴沉只有被冒犯的时候，才会如此激动，激动的像是变了个人。
陌生，又让秦婳觉得，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沈宴沉。
结婚为了那个人，离婚亦是为了那个人，妥帖的藏在心底不被人冒犯。
沈宴沉把他的深情安排的明明白白。
秦婳被告知的清清楚楚。
说完，气场英挺的身影，飘然消失在书房门口。
秦婳怔在原地。
手掌撑在桌面，不知道过了多久。
“太太，您没事吧？”
直到管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婳才恍然回神。
“别告诉沈夫人。”
“可是……太太，先生他……恐怕只有夫人能降的住他了，您何必一个人强撑着？”
管家在门口听着书房里吵架的声音，心惊肉跳。
沈宴沉再生气，也不该对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发那么大的火。
管家想进门劝架，沈宴沉的助理在门口拦住，不让进。
她在书房外听着，只知道里面吵的凶，沈宴沉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个破碎的画框。
好像是刚才兴师动众找出来的那一幅。
包在外面的红纸，已经撕碎，扔在了地上。
“让我一个人待会。”
秦婳此刻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
“太太。”
“出去！”
管家担忧的看着秦婳。
“出去，立刻。”
秦婳隐忍着情绪，没有爆发。
只是语调尖锐的拔高了声调，指着书房的门口。
“您别激动，我这就出去。”
管家再担心，也不敢继续待下去。
生怕刺激她的情绪，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管家出去，把门带上。
秦婳扶着桌子，身心俱疲跌坐在转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