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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甲寅 帝国正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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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未央宫的边门开启,

马儿脖子上没挂铃铛,宫车静悄悄地驶出皇城。

刘荣看看骑在马上的弟弟刘德,又望望门窗紧闭帘幕尽垂的车厢,欲言又止:“弟君……”

“大兄,无忧。小弟必护细君……安全。”河间王刘德冲兄长拱拱手,拽拉马头,紧随宫车而去。

等弟妹都看不见了,刘荣才回头仰视未央宫门两侧巍峨的宫阙,深深叹息——这回父皇是气极了,所以才会连半宿都容不得,命内史连夜出宫出城,去郊外的离宫。

‘眼前这一劫,勉强是过了。但,以后……’

太子宫的亲随拥上来,刘荣疲惫地摆摆手,走向自己的马车:‘算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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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高地升起来,

将灿烂的阳光洒向九州大地;

仿佛,才过去的黑夜和夜色中的是是非非……仅仅只是个幻觉。

未央宫的金华舍,此时从里到外透着喜气。

今天是诸王入宫探望生母的日子。宫室内,汉宫夫人贾氏正拉着长子刘彭祖说笑话——栗夫人的笑话

“咯……咯咯!” 贾夫人以袖遮口,象个小女孩般止不住地的乐,几乎要坐不稳了。

面对亲生儿子刘彭祖,贾夫人毫不掩饰对皇太子生母的鄙视:“栗惠兰……亦有今日!啧啧,今上仁厚,否则……”

是啊,当今皇帝是仁慈的;

否则,作为大汉开国以来第一个未婚先孕且抵死不悔改的公主,内史还真讲不准会落到什么下场。

“内史既离宫,皇父之意……其人不提也罢。”

赵王刘彭祖静静坐着,等贾夫人笑够了,才好言好语提醒母亲:父皇既然没下令强灌的堕胎药,还允许内史住到离宫去,此事暂时就揭过了。反正与我们这支没直接关系,最好连议论也不要参加,免得无缘无故惹是非上身。

“阿母,栗太子尚在呀!”赵王知道这些年来因刘荣做了皇储,栗夫人在后宫趾高气扬四处插手,很是得罪人;包括自己母亲在内的几位夫人都暗中不满很久了。

然而,刘彭祖并不认为经此丑闻,外朝和内宫的格局就有什么重大变化——说到底,女子是依附于父兄的。

只要栗太子一日不倒,内史照旧是少一代中含金量最高的公主!

“知矣,知矣!” 贾夫人挥挥手,她也就是在亲生的长子面前唠唠,还特意等到次子中山王和平度公主都去摘木芙蓉之后。

赵王笑笑,换了个话题,也是他今日入宫的主要目的:“阿母,‘年’已近;从弟蟜不日将归。细君与从弟之事……”

按刘彭祖的想法,趁陈蟜回家过年,就把平度和陈蟜的婚事给定了,省得夜长梦多。

上次就因为一直含含混混的,没摆上台面讲明,才险些让太子宫截了胡——虽然最后那边也没得逞,给内史公主折腾坏菜了;但前车之鉴,不得不防。

“呃……”没料到长子会提及女儿的婚姻,贾夫人沉默,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道:“嗯,此事……需从长计议。”

“母亲,事不宜迟。”刘彭祖立刻表示反对。

“彭祖呀,” 贾夫人又找出个理由:“平度……尚年幼。”

‘年幼?平度虽不大;但这样年纪的,搁民间都能出嫁了。’赵王挑起一条眉毛,缓缓说:“可……先行‘定’婚。”

做母亲的沉吟半晌,就是没松口。

“阿母?”这下,刘彭祖觉出不对了:“莫非……阿母不喜从弟蟜。”

大汉赵王匪夷所思的望着亲生母亲。

要说陈蟜的条件,在整个大汉上流社会来说都属首屈一指——少年得志,万户侯爵,天子亲厚,本人健康英俊又没任何不良品性——若是连陈蟜都不满意,赵王还真不晓得平度妹妹能嫁谁了?难道嫁神仙?

“否,否!” 贾夫人急忙摇头,闷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告诉儿子:她想着,能不能两桩婚事一起谈?陈蟜和平度,刘胜和阿娇。

贾夫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吾儿当知,汝弟属意阿娇以久。”

‘知道,当然知道!’赵王刘彭祖低下头,翻个大大的白眼。

但他同时还知道刘端不惜血本买高档湖珠磨粉;刘发人在长沙,却书信不断,随信附各种土特产和新奇玩物;刘彻前有金屋盟誓,如今更使出吃奶的劲儿讨好长公主窦太后外带两个陈公子;王夫人的二儿子削尖了脑袋往长信宫钻……就连已有家室的皇太子和鲁王,明里暗里的,都不能说完全绝了念头。

按按太阳穴,刘彭祖抬起头,直视母亲:“母亲,今弟君膝下……庶男几人?二十?二十二?”

“二十……” 贾夫人闻言,一窒:“有、有三。”

手中的折扇转转,赵王似笑非笑瞟了母亲一眼,凉凉问都到这份上了,还扯什么婚事啊?难道弟弟对心上人表达爱慕的方式,就是和别的女人多生孩子?

贾夫人脸上发烧,但还是坚持着为小儿子说说好话:“贵为皇子,开枝散叶……乃份内之事。”

“阿母所言……不错。”刘彭祖是孝顺儿子,欠身,低头,不反驳母亲的话。

坐在席上摆弄摆弄折扇,然后,冷不丁问上一句:不知母亲会不会为平度找个有二十——哦,不,减半论——十个庶子的男人当丈夫?

贾夫人想都没想,直接就摇头。这怎么可能?

头摇过,才发现自己入套了。

贾夫人气急加无奈地瞪着自己的长子:“彭……祖!”

刘彭祖‘嘿嘿’一乐,像模像样从席垫上跪起,对贾夫人长揖告罪。

闹过笑过,赵王才正色劝告母亲还是别把两桩事往一起牵扯,紧着将妹妹和表弟的好事定下为宜——小心,别两头落了空。

汉宫夫人贾氏,不置可否。

目光,落在手边的帕子上,

平度公主亲绣的丝帕……嫩绿的枝叶,柔柔的花瓣,一簇簇一捧捧的雏菊。

色彩鲜明,简单,可爱——就象她的女儿。

“哦,哦……” 贾夫人随口敷衍着,迟疑不定。

贾夫人心里明白;

对长子,她没说实话。

之所以迟迟不确定,之所以对长公主的试探装聋作哑,真正的原因在于——陈蟜。

隆虑侯显赫多金不假,人才出众更是真。

但……仅仅凭此,陈二公子就合适做女儿平度的丈夫吗?

‘单纯的平度,能掌握住跳脱的陈蟜?’

‘心思难测的长公主次子,会对女儿上心吗? ’

搜索十多年来所有的相关记忆,贾夫人都找不到陈蟜对自家女儿情有所钟的证据。陈蟜对平度是好,但那是对作为公主的平度好?还是对作为表妹的平度好?或者,是对阿娇密友的好?

拿不定主意啊!

揉揉额头,贾夫人轻叹:‘还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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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不远了。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重要节日,汉都长安城的千家万户忙得热火朝天。

值此时节,馆陶长公主官邸的年节筹备却意外地陷入半停顿状态。

几乎所有准备工作都没落实呢!却有近一大半的仆役叉着双手,闲坐的闲坐,唠嗑的唠嗑,无事可干?

“家老,家老,此……甚?”

内宅和外院的中间地带,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在长公主官邸诸多管事的簇拥下,正指着田庄上送来的各种农副产品,问东,问西……

被抓差的家老有问有答,是腊鸡腊鸭还有腊狗。

阿娇凑近些,认真观察观察失去了毛发、皮色变得十分诡异的*鸭鸭狗狗,还用手里的木简朝其中两只背上肚子上戳了戳。马上,第二个问题到了:“此物,何如制得?”

家老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通腊禽腊肉的制作过程,从用料到工艺详详细细;然后,再补充选购秘籍,就是以什么价格才能买到名副其实的好货;最后,以‘贮藏方法’作为结尾。

不是老头罗嗦,实在是这位贵女近期不知怎的,突然对庶务发生浓厚兴趣,不管什么都喜欢来个寻根问底。于其等翁主一项接着一项问,还不如一次性倒出来——节省时间。

老管家的讲述简单明了,条理分明。馆陶翁主听得颇显满意,连连点头。

旁观的众管事见了,暗暗松口气,望望天各自寻思着:‘这下,好歹可以快点了吧!’

似乎想到什么,娇娇翁主猛停笔;

扭头,遥指遥指另一头院墙下并排几只木架上挂满的风鸡风鸭,问出第三个问题:“毛之外,何异?两者……孰优?孰劣?”

大家齐齐垮了脸!

好在家老经的事多,只微扭扭嘴角,就从容不迫地开始又一番演说:主要是制作手法不同。风制是在去除内脏后,将盐和香料塞进鸡鸭腹内,由内而外;腌腊制品,则反其道而行之。

至于成品的味道嘛,很难评述;风味不同,看各人喜好吧!倒是在储藏方面,腊制品比较有优势,能保存得更长久些。

“如此呀!” 长公主的女儿边听边用刀笔在木简上刻刻画画,勤奋得不得了;刻满一支,交由吴女官收着,再换一支新的再刻。

有年轻的执事不耐烦了,在人后偷偷扯故交的衣裳边,悄悄声抱怨些‘翁主从不碰腌腊制品,问那么多那么细干嘛?’‘好多活都没分派呢’‘大伙儿耗在这儿,白耽误功夫’‘太子妃和王主静怎么也不干涉一下,尽由着翁主使性子’之类言论。

‘太子妃可管不了小姑。至于楚王主,巴结翁主都来不及呢!’他的朋友刚打算对上几居,被站在前面的某资深管家——也是亲戚长辈——回身扇个巴掌,捂脑袋不敢开口了。

管家教训完自家小辈,转而朝年青执事冷笑两声,做了个请的手势。其肢体语言明确无误:‘不耐烦?不愿意候着?尽管走人!有谁拦着你啦?’

年青人吧唧吧唧嘴,就此偃旗息鼓。今儿到的年货种类多,范围广;万一被问到而人不在……让娇娇翁主等的后果很严重,很严重的。

下人们之间的暗潮,主人家才不会去留意。

关心过腌腊制品,馆陶翁主的注意力转移至谷物和干果。

见长公主的女儿走近,负责五谷杂粮的管事急忙出列,手脚利落地松开若干粮食口袋的绑绳,好方便少女主人随时抓一把。

掬半捧,放到鼻下闻闻……

馆陶翁主的新问题又出炉了:“家老,何因……旧麦?今夏之新麦呢?”

为将来的出游大计,娇娇翁主如今对庄稼收成万分关注,新麦入仓的日子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当发现放着现成的新粮不吃,反而吃成粮,少年贵女感到万分惊讶。

‘哎,我们家翁主从小吃稻米,以前从不关心麦子。’家老殷殷勤勤地解释: “翁主,新麦阳气重,克人;不宜食用。”

“甚?甚?”娇娇贵女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本能地感觉别扭。

比如新鲜蜂蜜,那必定归大母、母亲和自己喝;而过了一年的蜜,别说宫里的贵人了,她都不忍心亏待兔子,顶多赏赐赏赐普通宫人。新织的丝绸非但漂亮,也耐穿;放了几年后丝织品就脆了,即使缝成衣裳也不牢靠……总之,除了酒和文物,哪有旧货比新品强的?

叫过抱兔子的甄女,将手里的麦子送到胡亥的三瓣嘴边。胖胖兔嗅都不肯嗅一下,厌恶地别过头,其傲娇程度令一众的人类管事好不郁闷。

馆陶翁主陈娇‘咯’地一乐,抚抚兔子的脑袋,扭头看家老:“家老,理……之安出?”

“咕~~~~翁主呃!”饶是久经锻炼的家老此时也只有苦笑了,这都是关中的老规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还真没法引经据典来证明。

正为难着,院门处传来隐隐的骚动。

不多时,随着一阵香风,城阳王主刘妜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细君……”王主妜走到阿娇跟前,笑问怎么不待在琨居却跑到外院,害她这一通好找。

家老如蒙赦免,

急忙退开几步,率所有管事执事向城阳王室的贵女行礼、问安。

“阿娇,阿娇……”刘妜王主拿出张请柬,直接塞到馆陶翁主手里:“吾之‘笄礼’。莫忘哦!”

阿娇随手接下请柬,捏在指尖晃晃,视线依然流连在各色农产品上。

‘怎么这样冷淡?’刘妜王主觉出异样,略一思索,果断道歉——为刘婉婚礼当日的自作主张道歉。

她冒昧了,不该不经同意,就擅自安排辛追坐阿娇的席位。

见表姐认错,阿娇气顺了些。

当天晚上她才和石长公主家的表弟聊了两句,谁曾想一回头,竟发现辛追就坐在自己身后?偏巧这时仪式开始了;而碍于刘妜的面子,也不好赶人,只能先由辛家女呆着……

问题是婚礼结束后,好几波王孙公子跑来向她打听美人的情况,搞得娇娇翁主不胜其烦不胜其烦。

向管事们挥挥袖子,示意大家可以先散开了……

阿娇紧盯着表姐的脸庞,决心搞清楚辛追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城阳王女如此煞费苦心地将她引入上层贵族圈。父兄无官无职的,正常情况下别说登堂入室了,辛追连梁王女婚礼的门都进不了。

“急子乃吾女伴……呃!”对上陈表妹澈清澈清的凤眼,刘妜有些语塞。

阿娇摇摇手中的请柬,目光中闪过不悦——敷衍?还在敷衍!请问,哪个王室会无缘无故给嫡王主选个平民当女伴?

明白不说实话过不了关,王主妜只得细数家族往事……

陈王后的王后生涯,并不是总一帆风顺的。

城阳后宫中的女人哪怕比不上长安未央宫,过千之数总是有的。大概十年前,一位城阳国当地豪强献入宫中的美女脱颖而出。花容月貌兼聪明灵巧,大美人极得宠爱,先后生下城阳王刘喜的庶长子、庶三子和庶四子;风头之健,让陈王后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就在陈王后的日子渐渐艰难时,某个比较受宠但宫女出身的姬妾主动来投诚了。

此姬妾十分聪明,表面上对美女恭恭敬敬,对王后不屑一顾;暗地里,却通风报信,遍寻美人的不是。终于有一天,找到致命错处,一举要了大美女的命。

‘精彩!精彩!’阿娇听的入迷,转瞬,突然感到不安:‘这么深藏不露、演技卓越的聪明女人,能安于妾位?别是前门驱了虎,后门又进来狼。’

馆陶翁主沉思着问:“从姊,至今,姬……何如?”

王主妜避开表妹的眼光,轻轻道:“不幸,殁于难产。”

“噢……哦哦!”阿娇眨眨眼,点点头,拖长的语调透出股莫名的意味。

“非也,非也!姬九岁入宫;及产子,年不足十四……” 城阳王女见表妹想岔了,赶紧予以澄清。

姬妾立了大功,被母后引为心腹,待遇优厚。怀孕期间也受到非常好的照顾;可就是生的时候,孩子卡住了,怎么也生不下来,熬了两天一夜,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改变一尸两命的悲剧。

‘可怜!才十四啊……好像这个年纪,能平安生出小孩的真不多耶!’阿娇唏嘘几声,忽然想起话题似乎扯太远了:“从姊,辛追……”

城阳王女:“辛姬……乃辛追之姑母。”

辛姬去后,陈王后甚为想念,就从她母家接来了其长兄的女儿养在宫中,给女儿王主妜作伴;顺便也接受全套的贵族教育。

“如……此……”前因后果,全清楚了。

然而,娇娇翁主依然疑问地看城阳表姐——既然有心抬举,在城阳国发嫁就是,干嘛还引进京都来?

妜王主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辛追出落得漂亮,性子又讨王后王女喜欢,本来是预备给王太子刘延做侧室的。不过,等王太子迎娶了太子妃窦缪窦福音后……

“哈哈,娇知矣,知矣!”阿娇忍不住的笑:“从姊福音,深具乃母之风。”

南皮侯夫人就是个厉害主母,明里大度,暗中好妒——南皮侯内宅的侍妾全由夫人亲自挑选,个顶个老实,活像木偶摆设;外来的,无论是买来还是其他权贵赠送,或二十天或三个月,一律销声匿迹也。

‘福音表姐就是答应王太子纳妾,也绝不会接受从小在王宫长大的辛追。’阿娇思忖着。

王主妜同样点头。就是因为看出这点,陈王后怕耽误女孩子,就备上份厚厚的嫁妆,将辛追送回父母处,听凭婚嫁。可没想到……

‘送回亲生父母身边,还能有什么问题?’这回,娇娇翁主不懂了:“何如?”

“未曾想,未曾想……”刘妜叹口气。

没想到,辛家是个惯于用女儿换前程的家族——有机会利用机会,没机会创造机会。见辛追貌美多姿,又受过完整的贵族教育,就坚决不肯将女儿许给普通青年才俊;偏偏辛家富裕却没门第,真正的高门大户也不愿联姻,于是高不成低不就,反而难嫁。

说到这儿,王主妜皱紧了眉头,恨恨地告诉表妹,拖到现在辛家越发无耻了,竟打算把辛追嫁给高官权贵为妾,以攀附京中的高门,成为家族子弟进身之阶:“阿娇知否?急子之父,欲嫁女予……予‘北平侯’!”

“北、北平侯?”阿娇惊得瞪圆了眼睛。

北平侯也是亲戚,堂邑侯太夫人那边的亲戚。

算起来,现任北平侯是张氏太夫人的堂兄,远房堂‘兄’。很风趣的人,背不驼,腰不弯,思维敏捷,声如洪钟,年近——古稀!

想想刚年过四十,就被刘婉大骂糟老头,宁冒生命危险私奔也不肯嫁的公孙诡;北平侯要怎么算?

“唉!”刘妜又叹口气。辛追是有父有母的人,婚姻权掌握在家族手上。她是外人,不能插手太深,就想着既然逃不掉做妾的命运,与其配给土埋半截的老朽,还不如去伺候年青显贵。

如果能被看中,成为哪位皇子的侧室,虽说名分差点,但至少能白头偕老啊!若运气再好一些,能生个王子,就算终身有靠了。

“从姊……大善,大善!”阿娇把请柬放进左袖管,拍拍妜表姐的肩膀,表示谅解了。

娇娇翁主拉着表姐去看活物,庭院里新建了临时畜棚,年货中的家畜一半养在这里,要用了就来活抓现杀。边走,边问明天的笄礼:“从姊妹字何?”

城阳王主刘妜:“道……茂。”

“道茂,道……茂。”阿娇品品涵义,连连点头:“妙字。”

鸡栏旁是鸭圈;两边都是禽头攒动,鸡对鸭讲,分外热闹。馆陶翁主看得有趣,一心二用地问表姐这次来是专为送笄礼请帖的吗?

“哦,非也。”妜王主摇摇头,她还送来了次兄刘吉给馆陶长公主的年礼。

“咦?卫氏呢?”阿娇奇怪——给长辈送年礼是当家主母的职责,该卫氏夫人亲自出面,怎么让婆家的小姑代办?

要知道城阳王子刘吉成亲后因为要长居京师,就分出来单过了。而刘妜未婚,属于王室本家。

“细嫂呀,卧床矣!”说到卫氏,城阳王女锁了眉头:“太医曰其气虚,尝见红……必静养。”

“见红?!”就算对孕产所知寥寥,馆陶翁主也明白见红是孕妇的大忌;

转念一想,顿时释然,肯定是累的,操办婚礼嫁妆等等给累到了——这段时间按下葫芦起了瓢,几桩喜事都扎堆了,还件件都扯得上关系,能不累吗?

‘怀孕了,都没法儿好好休息……’招手让甄女近前,搂过胡亥,娇娇翁主对出嫁女子的操劳人生可劲儿腹诽:‘做儿媳妇,真倒霉。’

孕妇不是未婚少女该费心的话题,王主妜没兴趣多说,就抓着娇娇表妹问起了农田:是不是该趁着深秋初冬的少雨季节好好规制规制田垄和引水渠,为来年的春耕做做准备?两家土地相连,一起弄的话效率高。

“呀?从姊?”阿娇一怔,匪夷所思地望着城阳表姐。自家的田地,自家清楚;周围的邻居地主中,可没有城阳姑姑家啊!

“周氏啦!”见陈表妹没明白,王主妜追加解释——周坚半年前买了块新地,正巧与娇娇表妹的田庄接壤。

“周~~坚?咯……咯咯!从姊,佳期……未至呢!”阿娇指指表姐,抱着兔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婚礼还有五天!

人还没嫁过去呢,就为夫家产业操上心了。

真是见过起劲的,没见过这么积极的。

别说阿娇翁主了,连站在后列的女官宫娥们都是禁不住地掩口偷笑。

城阳嫡王主雷打不动,

非但没脸红,不发窘,反而悠闲自在地从胸口掏出个锦囊,打里面拽出成串的钥匙,在翁主表妹面前摇得‘丁零当啷’响。

“从姊,此?”阿娇端详钥匙,越看越心惊——这类质地和款式的钥匙,通常只用在富贵人家的钱柜和金库。

红霞,飞上粉颊……

刘妜王主半娇羞半自豪,仿佛落在打开蜜罐上的蝴蝶,甜蜜幸福无限:“吾入京之日,周郎~周郎~以家中契帐财帛……尽数托付。”

娇娇翁主不笑了。

凝视钥匙良久,轻轻摇摇头,微微弯腰冲城阳表姐致致意,感慨道:“得夫如此,吾姊……幸甚。”

刘妜王主含羞,点头。

谁说不是呢!放眼京都长安,有的是嫁过门二三十年、连孙子都有了,还从没沾过夫家财权边儿的媳妇呢!

至此,修整农田正式进入讨论。

正说着,院门口一阵忙乱。

不久,就见城阳王子刘吉步履匆匆地进来。

“从兄?”阿娇奇怪的看向刘妜表姐——他不是要照顾怀孕的卫氏,不来了吗?

王主妜也是惊讶,迎上去问道:“阿兄?乃……卫氏?”

“阿妜,卫氏无碍。”

王子吉边安慰妹妹,边紧紧地紧紧地盯着馆陶表妹:“阿娇……”

“阿娇,知……知否?”

跑得急了,城阳王子说话都带着些喘:“阿娇……阿娇?”

大概猜到刘吉表哥想问什么,娇娇翁主将胡亥抱紧些:“何?”

胖乎乎的面庞上,走马灯似的闪过震惊、疑惑、不信、茫然……好一阵,城阳王嫡次子才略显艰难地说出:“小君……重身。”

“呀?!”王主妜大惊,跳起来揪住兄长的胳膊猛力摇——这怎么可能!?

阿娇垂眸;

鼻尖,在胖胡亥背颈浓密柔软的皮毛上摩挲、摩挲……

……甜甜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辛苦

总算完成,哈哈!

分三次发出,

多添的字不算钱,都算新年福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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