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啸，转瞬即逝。
苏小茜猛然惊醒，一把将衣雅推倒在了地上，“衣雅姐，我不行！”
衣雅坐在地板上，显出可怜的样子，如同被抛弃的宠物一样仰头看着苏小茜。
“对不起，衣雅姐，可我不喜欢女人。我，我，对不起。你没事吧。”苏小茜有些抱歉。
衣雅脸上闪过失望的表情，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往常知性理智的样子，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手将长发一盘，笑着说道：“你都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每一个女人在爱上另一个女人之前，都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呢。”
“衣雅姐，我不分男女的，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苏小茜道。
“这么年轻就不相信爱情了？真是可惜。那好吧，我不能勉强你。对了，我就睡在你隔壁，如果你改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在自己家里不锁门的。”衣雅魅惑而又夸张的一笑，分不清是不是玩笑。
“这是你家？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不是带，而是处置所将你送了过来。”
“我杀了人，他们没有......”
“别傻了小茜，你就算失手再杀掉100个士兵，处置所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因为对处置所来说，你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些士兵，即便他们忠心耿耿，训练有素。但和你相比，他们什么也不是。你是宝贵的战略资源，他们是可以替换的零件。”
衣雅走到蚁穴前，注视着忙碌的蚂蚁。
“人类就是这么残酷，他们毫不在意同类的消亡。就像这些蚂蚁，只要蚁后不死，蚁群就不会消亡。其他蚂蚁都是为了蚁后在活着的。人类社会也是一样，虽然我们天天高喊着人人平等，众生平等，但那都是骗人的，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底层的工蚁造反罢了。”
“为什么送我来这里？”
“因为我是你的科学官，其他的业务王平都交给了齐野，我现在只负责你。”
“我还可以恢复么？”
“以前没有这方面的病例，但我可以试试。女妖是依附在你身上的，除非你死了，她不会离开。我先要查明你的心理问题。不过，小茜，你真的想要恢复女妖之力么？”
“啊？”
“小茜，你很聪明，长得又漂亮，没有女妖之力，你可以过更舒适更安全的生活。你可以恋爱、结婚、生子，可以衣食无忧，所以，为么要恢复女妖之力呢？”
衣雅静静地看着苏小茜，两个人都沉默着，过了许久，衣雅噗嗤一声笑了，“如果让王平知道我这么劝你，他一定会想杀了我。无论如何，咱们先着手治疗让你的精神恢复正常好了。”
凌晨2点，X市老城区，一处偏僻的理发店依然在营业，里面唯一的一名理发师正在专心的给一个小姑娘修剪秀发。
深更半夜，咔嚓咔嚓的剪刀声本来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再看椅子上，简直让人魂飞魄散。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面无表情，一双眼睛浑浊而呆滞，面庞上唯一的一抹亮色来源于她的嘴唇，血红血红的唇膏，只染红了嘴唇中最中间的一小部分。
女孩扎着双马尾，一个几乎和她一样大的旅行包斜靠在椅子上，不时猛烈地抖动几下，让人觉得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美女，你要的双马尾已经剪好了。”理发师庄重地往后退了两步，认真地看着镜中女孩的样子，然后微微摇头，“但我依然坚持我之前的意见，不是所有小姑娘都能驾驭双马尾的。你的头型和身高不适合。而且，看得出来，你倾向于蒸汽朋克风，虽然我对任何风格都没有意见，但实话实说，难道二次元软萌风不是更适合你么？”
理发师对女孩身上的奇装异服视而不见，只关心自己的作品是否合格。
女孩穿着一袭粗布白衣，赤着脚，脚上黏糊糊地红色液体正滴答滴答地打在地板上，和细碎的头发混在一起。长袖下，女孩的双手也露了出来，那是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指甲几乎和手指一样长，略微有些卷曲，层层叠叠，染成了殷红色。
理发师瞥了眼女孩的脸，依然面无表情，于是死心般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你是顾客，你说了算，35块，微信还是现金，支付宝的话可以先去柜台扫一下红包。”
女孩回过头，脖子和脑袋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浑浊的双眼注视着理发师，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理发师。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办张500的卡，可以打9.5折，1000的话8折，5000可以打6折，小妹妹，这是我的底线了。”理发师耸耸肩说道。
“嘻嘻，真拿你没办法，这也吓不到你么？”女孩终于憋不住说道。
理发师无奈地摇摇头，“小时候我还在家里住的时候，看过一本古书，上面介绍过一个物种，他们以人类的感情为食，恐惧、色欲、恶意、忧伤，都可以作为她们的食物。畅饮百感，肆虐诸国，为祸人间，压迫众生，自称女妖一族。我一直以为你们已经被屠灭了呢，没想到却接二连三碰到你们这些疯女人。”
“咦，你遇到我的其他姐妹了么？”
安迪想起苏小茜，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和你们这些疯子不一样。”
“怎么说？”
“她比你们疯狂多了。”
“哦，这样啊。那安迪老师方便引荐一下我们认识么？”
“你知道我的名字？”
“找到你的确不容易，但我们现在有更多的信徒。安迪老师，你把我剪得这么丑，不考虑补偿一下我么？要不然，把你的血肉诅咒借给我吧，这和我的能力很搭呢。”
安迪收起笑容，有些生气地盯着女孩，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喜欢我给你剪的头发？”
女孩摇摇头，“一点也不。”
“那你也许应该换个脑袋，这样头型就能和发型匹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