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中,空依然坐在中央的王座上,闭目养神。
只是这一次,他的左手边还坐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前面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台电脑,而电脑上播放的正是杭合公寓内的场景。
此刻,凌蓉蓉已经回了房间,只剩杭合独自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
“辰,你这样在人间算是偷窥了吧,是不是太没素质了。”空闭着眼睛说道。
辰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说道:“你觉得人类会在乎蚂蚁说人类偷窥他们吗?别说偷窥了,即便人类踩死蚂蚁,都不会在乎蚂蚁说什么。”
空闭上了眼睛,没有继续说话。
“空,你觉得你能赢吗?”
“我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经被我从可掌控范围抹除了。”空回答道:“如果我知道的话,这就不叫赌了。”
辰也只是笑了笑。
忽然,一阵凛冽的风传遍了整个宫殿。
空微微睁开双眼。
“离,你来了。”
杭离面色阴沉的走到辰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离,好久不见。”辰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距离上次见面有几万年了吧。”
杭离看着辰,逐渐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一阵黑色的光芒从他的眼中爆发出来。
“离!”空站起身来怒喝道。
他看着掐住辰的脖子并将他提到半空中的杭离,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离!这里是神殿,你不属于神!我们允许你进来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恩赐?封印我的力量,你们管这叫恩赐?”杭离冷笑了一声,看着面色痛苦的辰,说道:“别忘了,即便现在我的力量被封印了,我依然有杀了你们的力量!”
辰愤怒的握紧了拳头,而他的手背上也泛起了一阵阵青光。
“够了!”空用力一挥袖子,一道白光顿时打向二人。
辰顿时被这道力量打飞了出去。
而杭离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神色冰冷的看着空。
空有些惊讶,刚刚这一击他并没有手下留情,杭离却硬生生的扛住了。
空面不改色地说道:“他的安排我都知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允许他这么做的?或者是你要求他这么做的?”
“这并不违反约定不是吗?”空淡淡的说道:“我们的约定是我们两个不得干扰杭合,事实上我已经无数次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杭离顿时攥紧了拳头。
但他知道空说的没错,如果硬要追究的话,违规的人的确是他杭离!
“辰的所作所为都在约定之外,所以我无法约束他。至于你,离。如果你的行为局限于这种地步的话,我依然不会追究。但如果你要继续纠缠不休的话...”
空地手中再次泛起了一阵白光:“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你不害怕整个宇宙只剩你自己的话,那就来!”
杭离咬紧牙关,死死的盯着空。
沉默许久,他恶狠狠地说道:“这事没完!”
“等赌局结束后,我会找你们算账的!”
一阵凌冽的风刮过大厅。
等风停止之后,杭离已经不见了踪影。
辰缓缓爬起来,平缓了一下气息,从容不迫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就那么有自信你能战胜他?”空轻声问道。
“当然,我比他接触过更多的人类,所以我更知道如何针对人类。”
空看着自信的辰,沉默许久,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你的确比他接触了更多人,但他却比你更像人。”
“什么意思?”辰不解的问道。
“你知道人和神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辰好奇的问道。
“人愿意承认错误,并加以改正。”空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他们会逐渐变得强大,直到超越神!”
“离同样有这个特质。”
辰没有回答,只是皱起了眉头,继续看向了电脑屏幕。
而屏幕里已经闪出了新的画面。
画面内出现的人不再是杭合,而是凌蓉蓉。
凌蓉蓉回到房间后并没有睡觉,而是坐在床上,平静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醒了?”
“嗯。”
“你好像不太开心?”
“也没有那么不开心,毕竟我活下来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不愧是你,事情跟你计划的一模一样。”
“不用着急夸我,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断定他会来救我的,如果他不来,我不就真的死了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他有能力把我救出来的?”
“关于第一个问题,他只要知道了你的情况就一定会来救你,你以为林韵的任务是谁安排的?”
“那第二个问题呢?”
“这个恐怕我不能回答你,你也不需要知道。”
凌蓉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寒林,你还是对所有事都那么胸有成竹。”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正当凌蓉蓉以为寒林打算挂断电话时,手机却又响起了寒林的声音。
“你见到杭合了吗?”
凌蓉蓉顿时一愣。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认真地说道:“我们刚刚聊过了。”
“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没有,都和你计划的一样,他现在已经有些崩溃了,明天他应该会回青山市,就像你计划的那样。”
“好,辛苦你了。”
“可杭合离开后我该怎么脱身?”
“放心,之后的极夜境地搜寻中,我会以一个其他任务把你支开,让你不用去冒险。在那之后,我会帮你脱离影子猎人的身份。”
“那就好。”
寒林笑了笑,说道:“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什么?”
“一个那么纯洁的花季少女,居然去扮演了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贱人,甚至差点搭进去了自己的生命。”
“没什么委不委屈的,我不是什么花季少女,我只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猎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陪我演这出戏,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生命?”
“我只是觉得杭合太危险了,的确需要被控制起来,但你的方法要比栩星的更可行,所以我才会帮你。”
“看来你比苏栩星要聪明。”
“但是我反而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针对杭合?我以为你才是最包容他的那个人。”
“谁说的,我一开始就对他不抱有好感。”
“那你为什么平时会那么维护他?”
“因为我了解他这种人,我知道外力很难杀掉他。而且我亲眼见过杭合的经历,当我在他的记忆中陪他走到尽头的时候,我就更确定了这个观点,外力根本没法杀了他!能杀死杭合的,只有他自己!”
凌蓉蓉沉默片刻,重新开口问道。
“最后那场对弈,你觉得杭合会赢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不会赢,这种情况下没人能赢。”
“那我就赌他会赢!”
“不是赌,是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赢吧”凌蓉蓉笑了笑说道:“就像大家说的,寒林永远知道一切。”
“那你要赌吗?”
“赌!”
电话那头不再传来声音。
过了许久,寒林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
“当然不会,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那就好。”寒林轻声说道:“我能控制一切,但我控制不了人的感情,而你的感情,就是我计划中最大的变故。所以凌蓉蓉,你一定要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让你的计划落空的。”
寒林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天空,许久后忽然笑了出来。
而挂断了电话后,凌蓉蓉也是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抬起了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心情无比复杂。
这一夜,二人各自在心怀鬼胎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天刚刚蒙蒙亮,寒林便等在了基地前。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便驶了过来,放下乘客后匆匆离去。
寒林上前看了一眼杭合,疑惑道:“昨晚没睡?”
“嗯,没睡着。”
“你那个小跟班呢?”
“没带她来。”
寒林看着魂不守舍的杭合,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来了吗?”
“嗯,大家都在里面等你了。”
“我们走吧。”杭合轻声说道。
杭合跟着寒林缓缓走进了别墅。
苏栩星一如既往的坐在沙发上,而客厅内站满了其他猎人。
杭合进门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坐吧。”苏栩星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只是指了指前面的沙发。
杭合径直上前坐到了苏栩星的对面。
“蓉蓉怎么样了?”苏栩星面色平静道。
“已经没事了。”
“嗯,挺好。”苏栩星笑了笑,继续说道:“作为蓉蓉的朋友,我要谢谢你。但作为猎人,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吧。”
杭合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苏栩星看着杭合,缓缓开口道:“据我们了解,当时他们几个已经陷入了死局,是你救出了他们,所以你的行为没有造成恶劣结果,反而算是为我们挽救了一批重要的猎人人力。所以从结果上来看,你的行为是好的。”
“所以根据商讨,我们决定对你免除惩罚,不再追究你的责任。”说到这儿,苏栩星忽然眉头一皱,死死的看向杭合:“杭合,你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人群中顿时传来了一阵骚乱。
众人都对苏栩星最后的问题感到好奇。
这么好的结果,苏栩星为什么不接受?
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此刻苏栩星的眼中充满了期待。
杭合沉默片刻,内心似乎在挣扎着。
而苏栩星也是握紧了双拳,焦急的等待着。
然而杭合的回答却让她的心跌入了谷底。
杭合沉声回答道:“我接受这个结果。”
苏栩星顿时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杭合。
“你确定吗?”苏栩星不死心的追问道。
人群中的骚乱再度响起。
杭合点了点头:“我确定。”
苏栩星死死的盯着杭合的脸,沉默许久,随后收拾起了自己的资料。
收拾完资料后,苏栩星才冷声道:“好,那你可以走了。”
随后苏栩星站起身来,看着杭合,满眼失望的说了两个字。
“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