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坐在地上，脑子里像是有个引擎在疯狂转动，几乎要冒出火星来。
八百万积分带来的短暂喜悦，瞬间被更庞大、更惊悚的猜测冲得烟消云散。
其实积分不积分的不重要，方士在心底默默修正了自己前一秒的狂喜。
重要的是这只“魍”的来源！
按照张自量所说，“魍”是从“九幽”跑出来的。
而九幽目前已知是另一个可能是自己老家的世界，最起码也不是什么里空间一类的东西。
如果“魍”来自九幽，而“魑魅魍魉”很可能是一个系列或组合，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时间线要狠狠向前推！
推到大唐，甚至更早！
一千多年前，这些鬼东西就可能已经踏足过这个世界？
也不对，逻辑有漏洞。
方士眉头拧成了疙瘩。
倘若一千多年前，“魑魅魍魉”四只一齐降临，以它们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当时的人间除非真有满天神佛下凡，否则早就被嚯嚯成一片死地了，不可能只留下“魍”被茅山祖师镇压的传说，而其他三只毫无记载。
那么，更合理的推测是。
一千多年前，只有“魍”因为某种原因，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被驱赶，来到了现世界，并被三茅真君抓住机会封印了。
剩下的“魑”、“魅”、“魉”……
它们可能还在九幽，也可能是在更晚的时候，才通过某种方式来到了现世！
这个推测让方士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通道！
关键就在于通道！
它们能过来，就意味着存在一条连接九幽和现世的、至少是稳定的路！
不然不可能让这么三只诡异过来的。
而盛宴背后那位神秘的大人，手下就有有一支完全由九幽组成，数量不下两千的保安队……
这他妈简直是个军团！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那位“大人”极有可能掌握着这条通道！
或者，是“魑”、“魅”、“魉”这三只掌握着通道，以此作为筹码，与“大人”合作。
再往深处想，甚至“魑魅魉”根本就是“那位大人”的手下，听从其号令，也并非不可能！
一只“魍”就让他损失惨重，逼得他动用“苏军之辉”的特殊机制，才勉强惨胜。
想到那些战损的坦克和动员兵，方士心又在滴血。
如果“魑”、“魅”、“魉”三只齐至，或者它们各自拥有更邪门、更棘手的能力……
方士简直不敢想那画面。
百眼魔窟作为全球唯一的SSS级凶地，果然名不虚传，隐藏的百万级积分怪物看来不止一两只。
就目前他知道的，明确有这个威胁级别的，就有“魑”、“魅”、“魉”这三只潜在的，加上刚干掉的“魍”，就是四只。
等等……四只？
方士的思绪猛地一顿，像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
还有一个！
一个几乎被他忽略，但此刻回想起来却处处透着诡异的“存在”！
他猛地想起穿越之初，在那栋诡异的三十三号公寓里捡到的那个U盘！
U盘里存储的视频内容堪称精神污染。
郎从一只黄鼠狼，因为讨封时被人说像个165的金发兽耳娘，然后就扭曲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全过程。
但视频不止这些，还包括了拍摄者对变成兽耳娘后的郎进行虐待的画面。
以及……最关键的，拍摄者拧开卫生间门，放出最初那只追杀方士的诡异的画面！
那个U盘被他当作线索收着，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现在串联起来……这个拍摄者是谁？！
它为什么会拍下郎的转变？
为什么放出卫生间诡异？
最重要的是，它怎么知道自己会在那个时候穿越过来，并且精确地出现在那间公寓？
既然有能力提前布置，为何不亲自出手，而是用放诡异这种迂回的方式？
毕竟以当时自己的实力，他捏死自己，绝对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而且它又为什么要把U盘放到大楼里？
一连串的疑问如同冰水浇头，让方士因激烈思考而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寒意和警惕。
这个隐藏的拍摄者，其威胁性和神秘程度，或许不亚于盛宴背后的“大人”和“魑魅魍魉”！
一连串想那么多问题，方士的超级大脑都要烧了。
狗日的尤里也抽不到，实力又害怕不够，真踏马的恶心啊！
算了。
方士长出一口气。
其他问题可以暂时押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是。
但关于这个“拍摄者”，眼前或许就有一个突破口。
压下翻腾的思绪，将目光投向刚刚写完“魑”字，正惴惴不安等待发落的郎。
“问你件事，”
方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谁把你变成兽耳娘的？具体过程，你还有多少印象？”
郎被问得一怔，兽耳下意识抖了抖，脸上浮现出混杂着痛苦和茫然的复杂神色。
他努力皱起眉，试图从那些混乱、屈辱的记忆碎片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但似乎有什么东西阻碍着他，记忆就像蒙上了浓雾，只能看到模糊扭曲的影子，具体的人、具体的地点、具体的对话……一点点清晰的细节都想不起来。
“我……我只记得很疼，很害怕……有人说话，有光……其他的……”
郎痛苦地抱住脑袋，耳朵耷拉下来。
“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