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才回房换了身舒适点的衣衫,姝宁就到了。
“怎么了这是。”
周姝宁一进门,便瞧见九疑绞了帕子擦脸。
又见她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想起方才在门外瞧见俞修,心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她嘱咐翘英将药箱放下后,走到九疑面前,拉着她坐到窗边矮榻,伸手便去探她的脉。
一早便听说九疑病了,急的想立马过来,偏都督府传信的人说午后再来,她这才等到现在。
等的过程中,却听说圣上赐婚封正与桑九疑,四月十六完婚。
消息传得飞快,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
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关于九疑和封正的揣测与私语。
细细把过之后,她收回手。
“热是退了,但元气还未完全恢复,需得好生将养几日,按时吃药,莫要再劳神费力。你这身子一向康健,底子好,只要静心调养,很快便能无碍。”
九疑身子一向不错,只偶尔有些气血不足,但那不算什么,吃几日温和的补药便能调理过来。
姝宁顿了顿,目光落在九疑微蹙的眉心上,声音轻缓了些。
“只是......脉象里还透着些肝气不舒的迹象,九疑,凡事还需看开些,郁结于心,最是伤身。”
姝宁不知九疑有没有听到外头那些风言风语,那些不过是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听过便罢,说不定过几日就换成了这个王的那个侯的。
听见姝宁说好生将养几日就行,九疑放心了些。
“嗯,我晓得。”
九疑点了点头,笑道:“外头的话,我不在意,就是昨日入宫,今日接旨,太突然了,一时心绪有些乱罢了。”
姝宁见她虽刚哭过,但神色还算平静,言语也清晰,不像是为俞修伤心到失了神志的样子,心下那点担忧便去了大半。
写了方子递给清樾,让清樾去抓药熬药。
然后替九疑掖了掖被子,满脸带笑地说道:“你快和我说说,昨日进宫发生了何事,怎突然就赐婚了呢。”
她一直知道封都督对九疑存着那份心思,只九疑好像一直将封都督当弟弟看待,似乎从未往男女之情上想过。
今儿突然知道这件事时,姝宁是实实在在吃了一惊
九疑见姝宁问得急切,立刻满足了姝宁的好奇心,三言两语便将昨日入宫面见太后、皇帝让她入宫、封正说他二人两情相悦、圣上即刻应允赐婚的事,说了一遍。
说起来简单,只有她自己知道,昨晚经历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又混乱不堪的心路历程。
“便是如此了。”九疑说完,接过霜儿递来的杯盏,一口饮尽。
姝宁听完,方才的笑意再也挂不住。
这......实在太过惊人了。
她跟听话本子一样。
“这么说,还是封都督解救你于水火了。”
九疑斟酌了一息,还是说道:“算是吧。”
姝宁愣了一下,什么叫算是吧,好奇怪。
“那,你对封都督到底......”
见九疑不知怎么答,姝宁换了种问法。
“你心里,是喜欢俞修多一点,还是封正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