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本在好好思忖姝宁上面那句话,听到这一问,竟笑了出来。
“什么这个多一点那个少一点,又不是在称斤论两。”
见九疑笑得轻松,姝宁反倒有些急了,往前凑了凑:“这怎么能一样,感情的事,不就是分个轻重么。”
姝宁这话,倒是说到了霜儿心坎里。
她站在一旁,忍不住竖起耳朵。
九疑看着姝宁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忍不住说道:“那你呢,与二哥进展如何啊,可有与旁的男子比较过。”
姝宁没料到九疑会突然将话头引到自己身上,且问得如此直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这如何能一样,我对旁人又没有那种心思。”她有些慌乱地反驳,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九疑笑得愈发明媚。
姝宁虽年岁不小,但她于男女情事上实在生涩得很,根本经不起九疑打趣。
“哦,对旁人没有,那对谁有呢,莫不是只对二哥有吧。”
姝宁被她这直白的话问得魂飞魄散,脸颊上的粉瞬间蔓延至脖颈耳后。
但很快,那抹因羞窘而生的绯红渐渐淡了下去。
自桑时序考完后,虽说一直在京,但她其实没见过他几次,即便是见,也多是匆匆一面,甚至有没说上话的时候。
见姝宁神色黯然,连眼眶都有些微微发红,九疑心里那点玩笑的心思顿时消散。
她握住姝宁微凉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二哥给你委屈受了。”
姝宁摇头:“哪会,你二哥你还不了解么。”
顿了一息,姝宁又道:“就是忽然觉得,他离我好远。”
她从未想过要嫁桑时序。
她是对桑时序有好感,但不至于知道他有妻子后仍生出非君不嫁的妄念。
当初得知桑时序与她的婚约时,她是真真切切地懵了。
后来惊闻琬娘一尸两命的噩耗,她更多的也是惋惜,若琬娘生产时有她这个女医在,或许结果会不同。
九疑一直在赶制屏风,也没怎么见二哥,自然不清楚他与姝宁之间具体是何情形。
或许,二哥心里仍放不下二嫂。
“二哥是首次下场,他可能觉得这次不一定能中,为下次做准备呢。”
九疑不想姝宁不高兴。
“他那人,你是知道的,心气高,又最是务实,若自觉此番希望不大,怕是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埋头苦读上,一时顾不上旁的,也是有的。”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多少举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更进一步,首次下场,心怀忐忑,全力以赴以求下次,再正常不过。
姝宁听进去了,神色稍霁:“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你累不累,不累的话咱们下盘棋。”
好些日没见姝宁,九疑不想她这么快就走了,反正等药煎好还有些时辰,下盘棋打发时间正好。
“好啊。”
九疑让霜儿去取了棋盘棋子来:“正好看看你这阵子可有长进,别只顾着琢磨药方,把棋艺都荒废了。”
“小瞧人!”姝宁被她说得来了兴致。
有姝宁的陪伴,九疑觉得头不晕了,心口也不闷了。
留了姝宁用晚饭,九疑才放她回去。
临别前,姝宁拉着九疑的手,再三叮嘱她务必好好保养,莫要再劳神,身子才是根本。
姝宁才走,封正就来了。
看着满桌残羹,封正眸色沉了沉。
“这么早就用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