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陌兮的目光瞬间变得很冷。
“但她已经出现了。”
巫胤感觉到他凌厉的杀意，身形往上提，飞高了半个身位后，他低头说话，“我对鹿攸宁没有恶意，说这么多，只是提醒。如果说她的存在是问题，那也是天道的问题。还有……”
他笑一笑，“她知道你是人神转世吗？”
归陌兮抿紧唇，不说话。
巫胤继续微笑，“你其实也是异数，只不过你是天道有意放逐的，但她的出现，把整个棋局都搞乱了。”
“如何乱法？”
“原本帝灭会一直待在阴界的暗界；老巫王也不可能从寒冰大地狱里出来；古魔神在神界不断折腾，但总也折腾不出花样……”
巫胤又看看自己，“而我，就只是一只邪祟，不知何时就灰飞烟灭了。”
归陌兮盯着他，“这么说，你是承认她对你有恩？”
巫胤叹一声，语气颇有些感慨，“我不清楚哪个结果对我是好的，不过，认识她，让我感觉到做人是有趣味的。”
这句话说到归陌兮的心坎里。
目光落到鹿攸宁的身上，心里暖融融，但是他把话语说得很淡，“天道之上有天命，你们以为的异数，或许是天命所在。”
巫胤微微一凛，目光也落去鹿攸宁的方向。
沉默中。
天色突然有了变化，云雾散去，他们落入了一片晴朗。
周围的气场有了很大的变化，鹿攸宁还是入境的状态，不争气的鼻管子又开始流血。
归陌兮苦笑了，拿出巾帕小心地帮她捂住，又摸出一粒还元丹塞进她的口中。
几秒钟后，鹿攸宁睁开了眼睛。
“这就到了？”
她疑惑地看着四周，“啥都没有哇。”
除了灵气又旺盛一些。
还好有还元丹，鼻血倒是止住了。
得了老巫王境界之力的巫胤，识海可以放得很宽，“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熟人，摇摇晃晃地飞过来。
鹿攸宁的眼睛亮了，乐哉哉地打招呼，“许宗主，怎么是你啊。”
许三三，原落器宗宗主。赵城之战后，因为表现出色，受闻仕的邀请上了瑶山。
在半神界混了些日子，许三三还是半老头子的模样。眯缝眼、山羊须的胡子，颜值没有提升，生意人的那点儿铜臭味，倒是消散了。
心情还不错的样子，乐观地回答，“你们怎么才上来啊？”
说着，他好奇地看向巫胤，“你……之前不是一道虚魂么？怎么有躯体了？”
巫胤朝他行个礼，“在下是古巫一族的新任族长巫胤。”
许三三困惑，“古巫一族？哦，好好。”
鹿攸宁看他啥事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是醉了。
“许宗主，您上来一段时间了，先给咱们介绍一下瑶山吧。”
许三三张开双臂，转着飞一圈，“看出我的变化么？”
鹿攸宁看不出来，不过她猜一个，“成神了？”
许三三的笑容很盛，“对啊，能飞到这里的人，都能够成神。走，我带你们去圣泉，喝了那里的水，你们就是神了。”
“这么简单？”
“对啊，又不是什么人都能飞上来的。”
许三三觉得这是件好事，没有哪个傻子会拒绝，所以心安理得地转过头，“跟着哦。”
跟就跟呗。
“许宗主，这里算仙界，还是算神界？您飞上来的时候，是哪个神带您去圣泉的？还有，这里啥建筑都没有，您住哪？他们分配房子吗？不至于还要赚瑶山币来租房子住吧……”
鹿攸宁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许三三虽有脑袋不够用之感，还是好好地作了回答。
“这里还是仙界，我是和闻仕一起上来的，他带我去的圣泉。这里有好几个宫殿，我住了其中一个，不用你赚钱租房子住。”
“哦哦哦。”
鹿攸宁点头。
“还有……”
“到圣泉你就能看到宫殿了。”
许三三猜到她要问什么，一句话截了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