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一个月。
许承瑞同柳青竹二人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见面,感情日渐益增。
陈娇娘欢喜的时不时来秦书这里,传递着二人的进度,边试探着过两日前去下聘的事情。
若是能让许则川同秦书二人一同前去,那势必是给三房长脸了。
夜色降临,许则川踏着月色归来。
好在春日,天气倒是没那么寒冷。
“这段日子是怎么了,天天这么晚回来。”
“你都一个多月没休沐了。”秦书上前迎接,边说。
许则川很是自然的牵着秦书的手,夫妻二人往堂屋走去。
“公务多,处理的就晚了些,过些日子就好了。”许则川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之色,口中却是体贴的安抚话语。
秦书眉头微蹙,心疼道:“你年岁也不小了 ,也要注意自己身体。”
二人说着话,走到屋里坐下。
丫鬟麻溜的端来了热水帕子,许则川洗了洗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道:“今儿个的饭菜瞧着格外丰盛,怎的,有什么大喜事?”
秦书无奈一笑,知道他有意岔开此事,随即不提,“能有什么大喜事,咱们家不一直这样。”
“若是有什么不同的,就是今儿个老三媳妇打听,承瑞下聘那日,你去不去。”说话间,她已经起身替许则川盛了碗羹汤。
此时屋里就剩下夫妻二人,丫鬟们在外头走廊处守着。
许则川想了想许承瑞下聘那日,轻轻摇头,“估计没空。”他接过秦书手里的汤碗,“我自己来就是。”
秦书微诧,“这么忙啊?”
许则川点头,已经拿起勺子喝了口汤。
忙碌了大半日,虽然晚上有点心垫着,但还是饿得很。
“衙门不是有食堂吗,你晚上没吃饭啊?”秦书看着心疼,赶忙给他夹菜添饭,脑中还回想着,今日有没有让人送点心汤水过去。
许则川喝了大半碗汤,这才觉得舒坦了些。
他捡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道:“食堂那饭菜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多好。”
秦书一噎,“你的嘴未免有些挑剔了吧?”
许则川无奈的摇摇头,“内务府也不知道做什么,近年来,饭菜愈发的不行了。”
“我们那还好些。”
“下面的官员怕是有些难。”
二人倒是鲜少提起食堂的事情,秦书陡然这么听完,还有些震惊。
“好家伙,连你们中书省的官员都吃不好,这也太贪了吧。”
许则川无奈摇头,“官员食堂都是归内务府的,那里面关系错综乱杂的很。”
秦书眉头轻蹙,“总这样子也不是个事。”
“咱们如今家大业大的,每日给你们送些点心羹汤倒是无所谓,可那些低阶的官员,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
他们当初进京,可是宅子赏赐都有的,说苦日子确实没过太久。
秦书几个也是每天让人给他们准备些吃喝,官员食堂也是鲜少踏足,如今经常加班,倒是让许则川好生体验了一把。
许则川思索两息,“罢了,打明儿个起,你别给我送吃的了。”
“我就去官员食堂吃。”
秦书哎吆一声,“你这就有些糊涂了,你想整治食堂,也别把自己搭上去啊。”
“你自个没发现,你这两年的胃都不大好了。”
许则川愣了愣,“我自己倒是没太注意,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秦书无奈摇头,许则川如今有了工作狂的趋势,尤其是最近。
“你小声跟我透露些,到底忙什么了。”
许则川沉默两息,瞧了眼外头站着的丫鬟小厮,确认是家中常用的几个后,这才压低了声,“陛下动了攻打周边列岛的心思。”
秦书震惊的倒吸了口凉气,“我没听错吧。”
“周边列岛?”
许则川点头,继续扒饭。
“这事是你的主意吧?”
许则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我早前是暗示过,但我可做不了主。”
“如今是这位自己动心思了。”
“先帝的功绩就在那明晃晃的摆着,这位可不着急。”
秦书倒是开心的很,“早就该这么做了。”
“之前老四来的信里,总说什么海寇是流民,我才不信。”
许则川见她开心,自己也欢喜,给她夹了口菜,“咱们边吃边说。”
“菜都凉了。”
“等到时候真把扶桑打下来了,等我退休了,带你去看樱花。”
秦书觉得这是今年听到的最好听的情话。
“那你可得多用些心,我在家里也帮不到你大忙。”秦书有些懊悔,为什么自己是个老太太,只能待在家里家长里短,操持孩子。
许则川安慰道:“咱们家如今发展这么好,你功不可没。”
“你之前改良的织布机,如今产量大增,许多女工都感谢你了。”
秦书听的心里也是乐滋滋的,“我都这个年纪了,又是一品国公夫人的诰命,也不需要那些赏赐了,咱们俩啊,还是把这些功劳留给孩子们。”
“不愧是我夫人。”许则川接话道:“深明大义第一人。”
秦书忍俊不禁,“行了吧你。”
“就知道忽悠我。”
“这么说,承瑞下聘就我去了。”
许则川颔首,“你去吧,老三两口子也都跟着。”
“也是不差了。”
其实二人心里还有一点很清楚,许承瑞不是长孙,为了后面孩子们的和谐,还是不能开这个头。
“那便如此吧。”
“老三两口子都是聪明人,会明白的。”许则川又补充了一句。
秦书点头,“我明儿个给柳家的聘礼里再加一套缠丝玛瑙头面。”
许则川有些不赞同,“你自己留着就是。”
“这么早给他们作甚。”
秦书叹息,“我都这个年岁了,也戴不了那些了,反正迟早要留下给孩子们的。”
“这次干脆给老三家吧。”
“说起来,老三早年也是帮着家里许多,咱们也该多补偿一些。”
家里如今人情来往,孩子们的事情,许则川已经全权交给秦书,他格外放心,鲜少插手,只是偶尔有些建议。
如今这么一听,随即也不言了。
他们俩分工明确。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