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瑞下聘之日转瞬到来,对于许则川没有参加,许老三两口子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马车里。
夫妻二人坐在一起,面色皆是有些不大好。
“原想着,承瑞也是咱们三房的长子,伯府的世子,爹能多照顾些。”
许老三唉了一声,拍了拍自家媳妇的手,“老爷子行事,这些年你还没看明白。”
“咱们是三房,若是承瑞下聘这点事还需他亲自去,那日后岂不是得忙的团团转。”
陈娇娘一噎,没好气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老三,“娇娘,你莫要忘了,咱们是三房。”
“当初去柳家拜访,爹娘可是亲自去的。”
“今儿个爹没空,娘她老人家亲自来,已经是格外有面子了。”
“若是将来,换了承祈他们几个娶亲,难不成都要爹娘操持不成?”
陈娇娘一噎,只觉得喉咙发痛,但见自家丈夫这样,心里软了又软,缓缓靠在了他的肩头,“我就是心疼承瑞。”
“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当初出生,咱们家那样子,老爷子都给他大办了满月酒,这几年对他也是格外恩宠。”
“我就觉得他跟承姚是一样的。”
许老三听完,呵呵笑道:“老爷子老太太也是为了家里好。”
“你瞧,这次的聘礼,多少好东西。”
提到聘礼,陈娇娘自然是满意无比的。
毕竟这些都是她亲自在库房挑选,又加了自个添置的,老太太添置的。
“罢了,是我想多了。”
“左右将来都是分家的,老爷子老太太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思量。”许老三又补充了一句。
陈娇娘一震,捶了一下他胸口,“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老爷子老太太身体好的很,别提什么分家。”
许老三见她如此反应,忍俊不禁,“你瞧你,你现在又不愿意了。”
陈娇娘此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眼前这浑人,分明是在打趣他。
“懒得搭理你。”陈娇娘气哼哼的挪了挪屁股,别过头不理会许老三。
许老三脸上挂着笑,手却是忍不住的拉了拉她,“在外头了。”
“还跟我别扭。”
陈娇娘哼哼两声。
“到家我在收拾你。”
皇宫。
椒房殿内。
皇后翻看着上个月的彤使,眉头微蹙。
身边的宫女瞄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奉上了茶水,说道:“娘娘,兰采女近日格外恩宠,想来是新人的缘故。”
皇后神色未改,心里却是清楚,谁人不喜欢新鲜的。
“兰采女如此得陛下心意,本宫也该赏赐。”
“她入后宫也有些日子了,近来侍奉也是格外得体。”
“晋为美人吧。”
宫女也是没想到皇后如此大方,竟然直接越过了常在,成了美人。
“是。”
待到宫女离开,皇后的眸色变得有些晦暗。
她此举也是有私心的,毕竟抬举一个宫女出身的嫔妃,总好过那些大家族出身的嫔妃好。
即便日后有了子嗣,身份也不会太高。
“陛下,臣妾终究做不到啊。”她静静地呢喃了一声,随后缓缓合上了眼前的记录,不再看它。
许久,又吩咐太医院太医,去各处宫殿给嫔妃把脉。
这段时日,皇帝后宫踏足多次,除了些许俩人,也算是雨露均沾,所为何,皇后心里清楚。
太医院。
各色草药的气味弥漫在此,许容慧正在看方子,听到外面宫女传来皇后的旨意,赶忙停下手里的工作。
近日太医院都变得忙碌了起来,以往一个月一次的平安脉,如今都成了十天一次。
王院判熟练的安排了众人差事,又点了几个新人跟着老太医一道。
“去了各位娘娘处,务必要谨言慎行。”
“尤其你们几个,多听听你们师傅的。”
“知道吗?”
众位新人赶忙应着,面上也是掩不住的喜气。
能跟着入后宫,也算是事业有了些突破了。
若是能被哪位娘娘看上,日后前途也是稳当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王院判抚了抚稀疏的胡须,摇头轻叹。
身旁的韩院判道:“你这是愁什么。”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王院判唏嘘,“看着他们,仿佛看到咱们当年。”
“好在,你我就快要退休了。”说着,他看着身边的老伙计,二人相视一笑。
能平安退休,着实是祖上庇佑。
韩院判笑了笑,“老家伙,你真是一点都不上进。”
王院判呵呵笑着,“你上进,你怎的不一道去?”
韩院判哼了一声,颇为自豪,“我那是陛下同娘娘的御用太医,那能一样吗?”
皇帝频繁到来,后宫嫔妃们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许容慧跟着林太医来了后宫,先去了德妃处。
德妃如今已经不再女学教学,而是成了名义上的夫子一职,虽在宫中,但同女学的联系从未断过。
见着许容慧也是和悦了几分。
“有些日子不见许太医,瞧着有些削瘦了。”
许容慧正在把脉,闻言,赶忙回道:“谢娘娘惦记,臣近日跟着祖母茹素,瞧着便削瘦了些。”
德妃忍俊不禁,“你家老太太的身体,一直是极好的。”
“倒是你,还是个小丫头,还是长身体要紧。”
许容慧羞涩的点头,“祖母也是这么说的。”她缓缓收回手指,恭敬回道:“娘娘身体无碍。”
德妃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皇后娘娘下了旨意,想来你们太医院近日也忙的很。”
“本宫就不留你了,先去忙吧。”
“等过些日子,闲暇时候,来本宫这里坐坐。”
许容慧点头,“臣知道了,多谢娘娘厚爱。”
林太医也跟着行礼,师徒二人这般一前一后离开了此处。
德妃看着远处离开的身影,眸色微动,不由叹道:“还真是生在了好人家。”
身旁的宫女闻言,柔声安慰,“娘娘如今位列四妃之一,身份尊贵,陛下近日也是格外恩宠娘娘,娘娘该放宽心才是。”
沈意清楚,自打她入了太子后院,她就没有自由了。
她对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是有些感激的,在那个时候,若不是他,自己只怕性命不保。
如今瞧着女学的学生们在各处站稳脚跟,心里也是高兴,可是不知为何,又有些羡慕。
若是她生在这个时候,想必也能参加科举做官吧。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一股哀凉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