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指着莲宝:“师、师父……这、这孩子……哪、哪来的?!”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离奇的猜测,最后定格在最离谱的那个上——难道师父跳崖没死,是被某个隐世仙子所救,然后……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被两人用这种惊悚的眼神盯着,莲宝似乎有些不高兴,小嘴巴一噘,更紧地搂住李莲花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肩窝,闷声闷气但异常清晰地宣告:“这是亲的!莲花爹爹是莲宝的亲爹爹!莲宝是亲儿子!”
李莲花感受到小家伙的依赖和微微的不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抬眼看向目瞪口呆的两位故人,脸上露出一丝既无奈又坦然的笑意,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重复:
“对,亲的”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惊雷,再次劈在笛飞声和方多病的天灵盖上
亲的?!
李莲花\/李相夷的亲儿子?!
这信息量太大,饶是见多识广的笛盟主和脑回路一向清奇的方少侠,此刻也彻底懵了,站在原地,半晌没能消化这个爆炸性的事实
林间一时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莲宝偶尔蹭着李莲花脖子发出的细微响动
魏无羡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场面,果然比他预想的还要精彩!
李莲花看着两位老友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那点近乡情怯的忐忑,忽然就被这戏剧性的场面冲淡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暂时跳过这个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的话题,指了指身旁一直含笑看戏的魏无羡,介绍道:
“这位是魏无羡,我的……道侣”
轰——!
如果说刚才只是惊雷,那么现在就是天劫直接砸在了脑门上!
道侣?!男的?!还带着个“亲儿子”?!
笛飞声的冰山脸彻底崩裂了一道缝隙,看向魏无羡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与不可思议
方多病更是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手指在李莲花、魏无羡和莲宝之间来回颤抖,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师徒观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重塑了
“师、师父……你……你们……”方多病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笛飞声那向来波澜不惊的冷峻面容上,罕见地出现了明显的怔愣
“道侣?”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锐利的目光在魏无羡和李莲花之间逡巡,“这是……修行之人的说法?”
他纵横江湖多年,听过夫妻、伴侣,但这“道侣”一词,在此世确实罕见,透着一种超脱世俗、志同道合的玄妙意味
李莲花迎着他的目光,坦然点头,语气自然而笃定:“对,他就是我的道侣”他握着魏无羡的手,十指相扣,无需更多言语,那份亲密与信任已展露无遗
方多病还沉浸在“亲儿子”和“道侣”的双重冲击中没完全回神,闻言又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魏无羡
魏无羡冲他挑眉一笑,那笑容潇洒不羁,带着点邪气,却又莫名让人觉得可靠
方多病挠挠头,混乱的思绪总算抓住了一个最实际也最关心的问题,急急问道:“那……师父!你的碧茶之毒……解了?你真的没事了?!”
他上下打量着李莲花,见他气色红润,气息悠长平稳,眼神清亮有神,全然不似从前毒发时的虚弱苍白,心中已信了大半,但还是想亲耳听到确认
李莲花看着他眼中真切的担忧与期盼,心头一暖,微笑着再次点头:“对,解了,我如今很好,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笛飞声和方多病,知道他们心中必然有无数疑问,“这其中经历,说来话长,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说与你们听”
他语气一转,带着一丝歉意与决断:“此番回来,我们也不会久留,我们在另一个世界……一个能够真正修道、求长生的世界,安了家,这次回来,一是想看看你们,报个平安;二来,我必须去见见师娘,如果师娘愿意,我会带着她老人家,一起离开”
听到这话,方多病又是一惊,有些不舍:“师父,你还要走啊?”
但想到师父毒解了,还找到了新的归宿,他又由衷地为师父感到高兴
笛飞声的关注点却截然不同
他自动过滤了那些家长里短和离别愁绪,紧紧盯着李莲花,敏锐地问道:“你的武功……是不是比以前更强了?”作为武痴,他最在意的永远是实力
李莲花对上他灼灼的目光,没有丝毫隐瞒,平静地吐出一个字:“是”
“很好”笛飞声眼中瞬间燃起战意,那是遇到值得一战的对手时才有的光芒,“我们打过!”
李莲花却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这不是傲慢,而是陈述事实
修士,早已超越了此世武学的范畴
笛飞声并未因这话而恼怒,反而眼中兴味更浓
他深知李莲花从不说大话
李莲花看着他眼中的战意与探究,心中那个念头越发清晰,他开口道:“阿飞,我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去我们的世界看看?”
他看着笛飞声骤然凝神的表情,继续描述,他知道什么最能打动这位武痴:“那是一个修道求真的世界,追求的是更强大的力量、更悠长的生命,乃至……飞升成仙,其中有一个世家,清河聂氏,世代专修刀道,功法刚猛霸道,或许……与你的路数会十分契合”
飞升成仙?
专修刀道的世家?
更强的力量,更广阔的武道巅峰?
笛飞声的呼吸几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他一生所求,无非武道极致
此世江湖,他已难觅敌手,前路似乎已至尽头
而李莲花描述的那个世界,如同一扇全新的大门,在他面前轰然打开!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笛飞声斩钉截铁,吐出了四个字:
“我必须去!”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眼中燃烧着对未知武道巅峰的无限渴望
方多病在一旁听得心潮澎湃,另一个修道的世界!师父和笛飞声都要去!那他呢?
“师父!我也要去!”方多病立刻喊道,眼睛亮得惊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还有……那个世界是不是很好玩?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剑法?我能不能也学修行?”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御剑飞行、呼风唤雨的酷炫场面了
李莲花看着眼前这两位挚友与徒弟,一个战意沸腾,一个兴奋雀跃,再感受着身旁魏无羡无声的支持和怀里莲宝的温暖,心中最后一点疏离与感伤也消散了
这次回归,或许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