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干道上的车从远处,缓缓的朝着空军基地主楼方向行驶。
车队一共十五辆车,8辆军用吉普车领头,7辆军卡车跟在越野车后面。
围观的难民们都伸长脖子看向越野车的车窗玻璃,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坐着什么人。
却被车窗玻璃上,军用的防窥镀层,隔绝了视线。
“神神秘秘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没见过这些车辆!”
“肯定是什么大人物,你看跟随的军卡就有七辆呢!”
在难民们的议论声里,车队碾过崭新的柏油路面。
八辆迷彩越野车如钢铁楔子劈开前路,引擎轰鸣是这死寂世界里唯一的权威声响。
后方,七辆军卡紧随,篷布下是无数双冷漠锋利的眼睛。
就在领头越野的车轮即将压上会场前那片空旷广场的瞬间…
轰………!
大地,猛地向上拱起!
那不是一连串声爆炸,而是地底沉睡的雷霆同时咆哮。
炽烈的火球从路面下破土而出,瞬间吞噬了车队的前半段。
巨大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巨掌,将整整八辆军用越野车如同玩具般猛地掀飞、抛掷!
钢铁巨兽在烈焰中被轻易肢解。
一辆越野车在空中翻滚,车门像纸片般被撕扯脱落。
里面的人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随即被更大的爆炸吞没。
另一辆被拦腰炸断,底盘与车身分离,零件和残骸混合着更模糊的物质,如同冰雹般砸向四周。
轮胎燃烧着飞旋而出,砸入人群,引发新的惨叫。
坚固的车架在绝对的暴力下扭曲、变形,成为一堆堆燃烧着、冒着黑烟的废铁,散落在焦黑的弹坑周围。
冲击波并未停歇,它以炸点为中心,凶猛地扩散开来。
道路两旁密集的难民人群,如同被镰刀扫过的麦秆,瞬间倒下一片。
离得近的,直接在高温和巨压下化为焦炭;
稍远一些的,被飞射的破片和碎石击中。
鲜血顿时从各种匪夷所思的伤口里涌出,泼洒在同伴惊恐的脸上。
碎肉、断肢和内脏组织的混合物,雨点般落下。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喷发般的恐慌。
“啊——!”
不知是谁发出的第一声尖叫,点燃了彻底的混乱。
幸存的人们像没头的苍蝇,疯狂推搡、奔跑。
有人被绊倒,还来不及爬起,无数只脚便踩踏上去。
骨骼碎裂的声音被淹没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求救声中。
人群互相冲撞,只为逃离这片瞬间化作炼狱的街道,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秩序荡然无存。
硝烟、血腥和焦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弥漫开来。
燃烧的车辆残骸噼啪作响,映照着那些奔逃的背影和满地狼藉的尸骸,方才还存有一线生机的街道,已成人间地狱。
“爸爸,你醒醒啊,爸爸……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爸爸!!”
一个如同周苗苗大小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求周围仓皇逃跑的人。
手里死死地抓着一只手臂,而手臂的主人,被一坨被炸成废铁的越野车压在下面。
血浆从废铁件下面汩汩渗出。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明明爸爸刚刚还告诉她,等这场会议之后,大家就能过上更加安稳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这一串串爆炸的巨响碾碎了所有希望。
烟尘尚未落定,哭嚎已撕裂空气。
一个瘦弱的女人扑向焦黑的残躯,徒手扒开滚烫的碎片。
试图拼凑出孩子的完整的形状,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
“孩子……我的孩子……”
丈夫是一名军人,死在了丧尸初期,孩子是她唯一坚持下去的精神寄托。
这一刻,没了,天也塌了!
旁边,少年抱着老人尚存余温的半截身体,茫然四顾,似乎还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有的回应。
“救救我阿妈……求你们看看她……”
声音嘶哑,淹没在更大的悲恸浪潮里。
有人踉跄着拽住奔逃者的衣角,换来粗暴的甩开。
伤员在血泊中伸着手,眼神从乞求一点点变为死寂。
希望来得迅猛,破灭得更加彻底。
那曾代表生路的主干道,转瞬成了收割生命的死亡陷阱。
从翘首以盼到抱尸痛哭,不过一瞬之间。
会议大楼外,刚刚重新点燃的人性微光,在绝对的力量下彻底熄灭,只剩绝望在硝烟中无声蔓延。
难民们在哭喊,在奔逃。
而反应最快的就是会场左边停车场上,各个安全区停留在外的警卫排。
“出事了!”
“艹,沈市这是要用强!”
“冲进去,营救指挥官!”
一声呼叫,各个安全区的警卫排,全都立马端着步枪,准备冲进大楼。
还不等这两三百的警卫紧近大楼门口,从大楼里冲出来三百多人,形成人墙挡住了去路。
而两边的哨塔上,两架机炮也瞄准了这些警卫排。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刘洋从人墙后面走了出来,面目冷峻的扫过这些人。
“在外等候!”
“放屁,我们必须进去,确认我们指挥官的安全!”
“我说了,在外等候!”
“如果我说不呢!”
说话的一名少校,是朱志鑫带来的警卫排排长。
之所以敢如此硬气,就是因为他是一名二阶异能者,他有信心,冲破阻拦。
然而,他的话还没落地,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刘洋的身影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就已经到了自己面前。
而且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其余警卫排的人,全都惊得一身冷汗,刚想端起枪。
砰砰砰!
哨塔上的机炮响了,机炮子弹砸在这些人身后。
顿时让这些刚刚想端起枪的人,又立马压低了枪口。
“你们真的是疯了!”
“要是各大安全区指挥官一旦出事,整个辽省基地就乱了!”
“你们想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我们指挥官在来之前就已经做了部署,一旦出事直接攻打沈市安全区!”
刘洋对于这些警卫排排长的斥责和恐吓充耳不闻,对着手下挥挥手。
“把他们的枪下了,人都关起来!”
众人看了看哨塔上的机炮,在看看刘洋,只好顺从的放下了武器,顺从的被带走。
一名士兵看见房车内,驾驶座上还有一个白发碧眼的女人,仿佛不太聪明的样子。
从爆炸响起,到刚刚对峙,动都没动,仿佛看戏一样的盯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刘队长,那个女人怎么办?要把她也抓起来吗?”
刘洋转头看了一眼房车上的女人,摇摇头。
“不用管她,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着话,刘洋就转头看向了爆炸点后面的八辆军卡,喃喃自语。
“应该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