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吧,我以前对你百般迁就,嘘寒问暖,替你跑腿办事,甚至忍受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不过是想娶你进门,名正言顺地吞了秦家的家产。仅此而已。”
秦晓晓泪如雨下,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嘴角。
她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声音破碎不堪。
“那你现在这样说……是不是代表……你已经不想娶我了?你不需要我了,对不对?”
秦高远冷笑一声,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指,毫不怜惜地捏住她的下巴。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神轻蔑至极。
“说实话,你这身子,我还没碰过。原本还打算等婚礼那天,慢慢享用。”
他凑近她耳边。
“但根据我对女人的了解,想来也不过尔尔。外头的女人至少她们知道怎么取悦男人,不像你,装模作样。”
他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老爷子走了,秦家树倒猢狲散,你以为你还有别的路可走?晓晓大小姐,别傻了。普天之下,哪个正常男人愿意当你养的狗,任你吆喝使唤?我?更不可能。我没兴趣伺候一个又穷又倔、还自以为是的女人。”
这时,一直瘫坐在沙发边的王伯猛然挣扎着扑了过来。
他年迈体衰,动作迟缓,却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秦晓晓的肩膀。
“小姐,别怕!别怕啊!这畜生狼心狗肺,迟早会遭报应的!天理昭昭,他不得好死!老天爷不会看着好人受罪,坏人逍遥的!”
秦晓晓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抱膝蜷在王伯怀中。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爷爷……我不该瞒你……我不该听他的话……我不该怀疑你,我不该推开你……爷爷……救救我……救救我啊……”
她突然挣脱王伯的怀抱,手脚并用地爬到秦老爷子冰冷的床边。
“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信他……我不该为了他伤你的心……你醒过来……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就一眼……就一眼也好……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孤独终老啊……爷爷……你回来好不好……”
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晓晓……”
秦晓晓猛地抬头。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盯在床榻上的秦老爷子身上。
她原本以为,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可现在,他的眼皮竟微微颤动。
紧接着,那只浑浊却依旧威严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秦老爷子……睁眼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秦晓晓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秦高远脸色骤变,额角的青筋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后退半步,瞳孔剧烈地收缩。
“你怎么可能醒过来?!”
眼中的震惊瞬间被凶光取代。
他不再犹豫,大步冲上前。
右手高高扬起,就要掐住老爷子瘦弱的脖子。
周文琪早等着这一刻。
她始终紧盯着秦高远的动作。
手早已藏在袖口里的防狼喷雾早已准备就绪。
就在他手掌即将触碰到秦老爷子咽喉的刹那。
她猛然抬手,高压液体喷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秦高远的双眼和整张脸。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炸开。
整个秦家宅院仿佛被惊雷劈中,鸡飞狗跳。
佣人们惊慌失措地从走廊两侧探出头来,又迅速缩回去。
花瓶翻倒,茶几被踢翻,一片混乱。
秦高远整个人像是被滚烫的油泼中,双手疯狂地抓挠着脸,踉跄着向后倒退,一头撞在墙角的博古架上。
瓷器碎片哗啦砸落一地。
他抱着脸,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快!快给我水!我的眼睛……火辣辣的!睁不开!”
“脸!我的脸是不是烂了!会不会毁容?啊,这药水是什么毒!我要毁了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都给我上!把那个小贱人抓住!打断她的腿!挖她的眼睛!快!快去!”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扭曲。
几个跟班从震惊中回过神,满脸凶相地朝着周文琪扑去。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周文琪面前,距离她不足两步时,门外骤然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红蓝交错的灯光透过玻璃窗。
在客厅的墙壁上飞速扫过,像是闪电划破阴云。
下一秒,大门被猛地踹开。
还没等秦高远的人反应过来,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的脑袋。
“不许动!”
“抱头蹲下!”
秦高远还想挣扎,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直接按住他的后颈,将他狠狠压在地板上。
这时,秦老爷子也被佣人和医生小心地扶着,半靠在床头坐了起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嘴唇干裂。
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出奇。
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官大步走上前,郑重地敬了个礼。
“秦老,我们来晚了。让您受苦了。”
秦老爷子微微摆摆手。
“不怪你们,辛苦了。”
他闭了闭眼,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警官心里直冒火。
这回总算能把这祸害绳之以法了。
等秦高远被塞进警车。
车门砰地一声狠狠关上。
那刺耳的引擎声逐渐远去,整座宅院终于重归安静。
风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卷起几片落叶,落在秦老爷子的床边。
他才终于缓缓靠回柔软的枕头。
每咳一声,都像是在榨取他仅存的生命力。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仍努力维持着尊严。
秦晓晓的眼泪早就淌了一脸。
她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走到床前,她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让人心颤。
“爷爷……我真的怕……怕你醒不过来……”
她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
“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您走了,我再也见不到您……我……我好后悔……”
秦老爷子闭了闭眼。
“晓晓,我心寒。”
他没有看她,只缓缓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被单。
“琪丫头从头到尾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非得逼她到绝路?她只是想活着,想好好过日子……你凭什么?”
秦晓晓猛地抬头,嘴唇剧烈发抖。
“爷爷……不是这样的……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嫉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