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亲眼见证这些文物回归国家怀抱。
只要它们能回到该去的地方,被人好好珍藏,就是对她最大的慰藉。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但规矩不能破,该给的,一样都不能少。”
王永新语气加重了几分。
孟清澜对这些没概念,只是点点头。
“那……先谢过王参谋长了。”
她诚恳地道谢,并非为了感激奖赏,而是出于对长辈与职责的尊重。
清点完所有文物,核对完清单,王永新立刻向上级汇报。
他逐项记录编号、名称、年代、保存状况,确保数据精准无误。
随后拿起加密通讯设备,以最快速度将结果上传至主管部门。
因敌特手上还藏有剩余文物,为避免打草惊蛇,上级紧急下令。
先把这批国宝悄悄运进部队,由专人严密看守。
这是一项高度机密的任务。
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因此,运输过程必须绝对隐秘。
时间、路线、人员全部经过严格筛选与周密安排。
王永新二话不说,转身就调人。
半小时内,所有箱子全被安全运回。
孟清澜不方便到处走,就老老实实待在傅明潇的办公室等消息。
窗外夜风轻拂,窗帘微微晃动。
桌上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她一口都没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得知东西全都平安送达。
她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傅明潇亲自打来电话。
“安全了,全部到库。”
她一听,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没过多久,傅明潇刚回来,王永新就满面红光地跟了进来。
“文物组初步鉴定完了,这批就是当年丢了的那批!孟清澜同志,你这次真立了大功!”
说完,他脸色一正,认真提醒傅明潇。
“每一件都是镇国之宝,敌特拼了命才凑齐,不可能轻易罢手。”
“他们花了二十年布局,动用了境外势力、地下交易网,甚至收买了内鬼,才把这些东西一点点偷运出境、藏匿转移。如今眼看就要得手,却被我们截了胡,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他们要是狗急跳墙,找孟清澜麻烦,你必须寸步不离地护着她!”
王永新一字一句说得极重,目光直视傅明潇。
“孟清澜是关键证人,也是整个案件的核心突破口。一旦她出事,不仅功亏一篑,还可能让整个追查链断裂。你听清楚没有?必须寸步不离!”
傅明潇神色一沉,重重点头:
“您放心,我懂分寸。”
王永新笑着拍了拍他肩:“你办事,我向来信得过。”
正事聊完,他又把专家组的初步结论告诉孟清澜。
“光是金条就值好几百万,更别说那些瓷器、玉器、古籍……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他一边说,一边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密封档案,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
“你看,这块和田羊脂玉璧,汉代的,专家说存世仅此一块;这套青花缠枝莲纹梅瓶,永乐官窑,拍卖行估价不低于两百万;还有这本《永乐大典》残卷……全国只剩不到二十册,这是第十三册!”
“孟清澜同志,政府决定给你记一等功,还颁个先进个人标兵的荣誉,再给八千块当奖金。”
这三项奖励同时颁发,实属罕见。
王永新借着这事在上头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心里别提多美了。
“你们家一下出了两个一等功,这运气,真没谁了。”
他笑着对孟清澜说道,语气中带着调侃。
傅明潇早年在边境缉毒行动中立过一等功。
如今孟清澜又因文物大案再获殊荣,夫妻俩双双荣获顶级荣誉,在整个军区都绝无仅有。
孟清澜都愣住了。
奖金来得这么快,还给这么多钱?
八千块?
她一个月工资才六十二块五。
这奖金相当于她不吃不喝一百多年!
“真……真的给我?”
“八千块?会不会给太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眉头微蹙。
在那个年代,提钱是一件很敏感的事。
尤其是这么大一笔钱,她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怕给傅明潇带来麻烦。
“不嫌多,上面开会的时候,还嫌给得少呢。”
王永新摆摆手,语气坚决。
“钱只是形式,重要的是态度。领导们都说,孟清澜同志觉悟高、贡献大,奖励必须到位。。”
“这事牵扯太广,你是第一个发现文物的人,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在抓到所有特务之前,千万别大意。”
他再次严肃起来,声音压低了几分。
“敌特组织早就渗透多年,咱们内部有没有他们的人,现在还不清楚。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暴露在风险中,任何疏忽都可能致命。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一定要听安排,别单独行动。”
孟清澜点头。
“可我们明,他们在暗,光躲着也不是办法。参谋长,我想主动配合,参与抓人行动。”
“我知道你们会保护我,但我也不能一直被动等待。我了解那些文物的细节,熟悉它们的来源和流转线索,也许能帮上忙。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王永新和傅明潇。
“我也不想再看着国家的宝贝,被人偷走一次。”
王永新心里暗暗称赞她既有胆识又有头脑,确实不简单。
可话虽如此,他自始至终却没有点头答应。
王永新清楚,傅明潇这个人向来身先士卒,战场上从不退缩。
哪怕是枪林弹雨,他也从未皱过眉头。
可一旦涉及到孟清澜,哪怕只是一丁点潜在的风险,他都不愿让她沾边。
王永新懂,他完全理解,也由衷地尊重这份情感。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主动提出要参与这件事的,竟然是孟清澜本人。
她神色平静,语气坚定,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无所谓,但你们俩得先商量出个一致意见。”
孟清澜这句话在王永新心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她缓缓抬眼,目光落在傅明潇身上。
“你在担心我?”
傅明潇没有回答,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你别紧张,”她再次开口,“我真的有分寸,不会逞强,更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说完,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王永新悄悄转过身去。
她没有犹豫,往前轻轻迈了一小步。
她低声说道,声音软得像是刚蒸好的,轻轻一碰就会化开。
傅明潇一直紧绷的心防。
在这一刻,终于像被暖阳融化的冰层。
他眼底的情绪终于松动,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最终,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