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要走,裴栖砚扬声喊住:“你去哪?”
聂凌希收了巨款,心情好,听他问,难得转过身笑盈盈说:“回去休息啊。”
“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裴栖砚一副你要把我抛弃的样子,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中间,耷拉着脸凝视她。
聂凌希眨了眨眼,看了眼四周:“这里没人能来。”
裴栖砚:“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人来?”
聂凌希薄唇轻抿:“那你要怎么样?”
裴栖砚睫羽轻颤,气哼一声别过头:“反正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
聂凌希想了想,脱口而出:“那你跟我睡?”
“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只是……”裴栖砚舌头一下子打结,脸颊到脖子爆红,半天说不出下半句。
聂凌希轻笑一声,伸手拿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老实点,我不想再去叫人起来给你换药。”
裴栖砚一愣,眼神闪烁。
看出他的害怕,聂凌希深吸一口气:“我在这里,不走,满意了吧?”
裴栖砚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即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头,隐约露出一条缝可以看到床边坐着的聂凌希。
聂凌希单腿翘起,双手环抱在胸前,打了个哈欠内心自言自语道:‘之前怎么不见他这么胆小?受个伤,睡觉还不能自己一个人了?’
一夜无眠, 清晨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聂凌希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外,站起身活动身体。
这时,胡医生从门外跑进来,手里握着报告,也是一夜无眠。
“大小姐,我知道裴三少身体里什么毒了,您看。”
他神色复杂,将报告递给聂凌希后,视线落在床上,不明所以道:“裴三少没有醒过吗?”
聂凌希给裴栖砚把脉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得差不多,看完详细报告,跟自己探查得差不多,点点头,余光扫了眼床上蒙头的人:“没有,睡得沉。”
“不应该啊。”胡医生带着疑问,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到脸色惨白的裴栖砚神色大变:“三少!”
聂凌希神色一怔,下一秒,胡医生抱起裴栖砚就往治疗室走。
上午九点半,聂凌希拎着书包走进教室,班内同学全部换上了新的特训服,清一色黑色上衣束脚裤,一向爱美的女生今日都没有化妆,将长发束起。
徐莱看到她进来,下意识朝乔嫚嫚看去。
不等看清乔嫚嫚什么表情,她站起来朝聂凌希走了过去,像没事人一样,笑盈盈打招呼。
“凌希,你怎么没穿特训服啊,昨天教官说了,不穿可是要做惩罚哦。”
聂凌希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在书包里,等下换。”
乔嫚嫚点点头:“行,中午吃什么?”
“不知道。”
“那中午去三楼吃饭,三楼有家新来的小吃不错。”
“可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跟昨天的事情是一场幻觉。
徐莱看着走回来的乔嫚嫚,忍不住询问:“你昨天不是还说,不理她吗?”
“那是昨天,又不是今天。”乔嫚嫚看了眼手掌上的伤,眉眼微弯。
徐莱觉得她疯了,受伤还能笑出来:“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看着伤口傻笑什么?”
昨天知道她受伤,徐莱去问,乔嫚嫚一句话都不说,跟雕塑一样,今天以为她不会来,没想到来了也不是正常人。
乔嫚嫚冲他翻了白眼:“你懂什么。”双手撑在下颚,视线落在聂凌希后背上,嘴角上扬起浅浅的弧度:“我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件事而已。”
“事?什么事?”徐莱摸不着头脑地顺她视线望向聂凌希:“你被她喂药了?”
乔嫚嫚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烦啊?闭嘴行不行?”
徐来:“……”
聂凌希坐在位置上正在看书,一本书都被她看包浆了。
这时,沈辞和一名男老师从外面进来。
“今天先模拟射击考,所有人,射击训练室集合。”
话落,班内同学齐齐站起身有序地往外走。
聂凌希不紧不慢,等最后的时候才跟着起来。
很快,宽阔的射击训练室里,众人站成三排,溪可遇正在清点东西,模样认真,可脸上那份疲惫却有些严重。
“每人一千发散弹,百分之九十的命中率才算合格,不打完不准下课。”男老师沉声说完,严肃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掠过:“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家世,有多受宠爱,既然进了实验班,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虽然我教不了多久,但我这么做也是对你们负责,所以打完的同学来找我练下一项,争取在十二点前,你们能全部做完。”
闻言,众人明白今天上午不是单纯的射击,纷纷露出不满。
“可是我们很多都不擅长格斗和射击啊,而且,练这个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啊,又不考。”
有人发出疑问,就有人附和。
“对啊,难道不应该做针对训练吗?”
“我们是女生,跟你打,你觉得合适吗?老师。”
男老师眉心微蹙,抬腿一脚踹在旁边沙袋上:“遇到危险的时候,谁管你男的女的,不擅长才让你们练,擅长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一时无言。
聂凌希左右看了眼,抬起手。
男老师望向她,不明所以道:“你有什么问题?”
“打完了,合格了,击倒你了,我可以提前下课吗?”聂凌希语气平静,神色困倦疲乏。
男老师轻笑一声:“当然可以。”
聂凌希点点头,又问:“那可以不按顺序来吗?”
“什么意思?”男老师有点没听懂。
聂凌希:“我想先打你,不然我等下会没精神。”
此话一出,众人包括溪可遇在内都惊了,像看什么异类一样看着聂凌希。
聂凌希全然无视,她想早点离开,刚胡医生发来的消息上说裴栖砚情况很不好,应该是毒素发作,姜逢恰巧不在临城,自己不去他真的会死。
‘好不容易遇到个傻子金主,可不能就这么死了,起码先把钱给自己才行。’
“你说什么?”男老师朝她走了两步,打量的视线不加掩饰:“你很自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