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盯着聂凌希冷冽的双眸,一时哑然。
沉默数秒,男人想了想,沉声道:“比如变得乖顺、听话、做事有条不紊、做人彬彬有礼,这样。”
“听话,乖顺?”聂凌希嗤笑一声:“这跟木偶有什么区别?你们治不好吗?”
男人唇角抿成直线,脸色有些紧绷:“基因已经定型,根深蒂固。”
“就是治不好呗?”聂凌希呵呵一声:“说这么多,直接说自己是废物不就好了。”
男人面色骤变。
聂凌希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越过他推门走进房间。
透过隔帘,裴栖砚静静地躺在床上,病白的脸上毫无血色,阳光洒在他身上都感觉不到暖意,像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聂凌希脑中闪过昨天夜里裴栖砚任性反常的表现,还以为他是没有安全感,原来是基因的问题,怎么觉得还挺好玩?
心头升起一抹恶趣味,站在床边,低眸凝视的同时伸出手给他把脉。
不知是不是吃过药的缘故,此刻脉搏异常平稳,比昨夜的好太多。
胡医生和男人一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男人刚要说话,胡医生一把拉住他。
“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吧。”
男人看他一眼,面露诧异。
胡医生也不解释,用力把他往外拽。
重新关上门,聂凌希也收回了手,面露不悦:“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脉不对。”
伸手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出姜逢的私人号码,转身走到窗台拨通。
响了没几秒,电话被姜逢接起。
“怎么了宝贝儿,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呢,有事找我啊?”
聂凌希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现在能来临城吗?”
“这么急?”姜逢有些惊讶,略带疑惑道:“好事坏事?”
聂凌希转身看着裴栖砚:“救个人,我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医生说是基因变异。”
“变异?外星电影啊。”
聂凌希没说话,对面姜逢开始了自言自语。
“死的活得,能解剖吗?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缺一个新标题,等着,三个小时我就到,地址给我一个,基因方面我最拿手了。”
聂凌希轻嗯一声,挂断电话,将医院的定位发过去后,扭动酸麻的右手。
“怪不得裴家不让你沾染公司的事情,是怕你控制不住毁了公司吧。”
她喃喃一句。
片刻,聂凌希躺在一旁沙发上把校服盖在头上睡觉。
今天消耗的体力,加上一夜未睡,她有点累得烦躁。
下午三点半,聂凌希沉浸的睡意被一阵咀嚼东西的声音给打断,伸手扒拉下衣服,一睁眼就看到裴栖砚像只仓鼠一样蹲在茶几边大口吃东西,手上的针头被他撤掉,正在流血。
聂凌希翻身坐起来,蹙了蹙眉:“裴栖砚,你在干什么?”
裴栖砚双手捧住苹果转头看她一眼,什么话都不说继续啃。
聂凌希面露嫌弃:“你不要跟我说你现在是个傻子人格。”
“我饿了,什么傻子?”裴栖砚撇嘴反驳,嘴里含糊不清:“姐姐,你不要乱说。”
“姐...?”聂凌希直直地看着他。
裴栖砚像是蹲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聂凌希这才看到,他把自己腿上的纱布拆了,伤口暴露在空气里,血浸染了整条小腿。
她猛地站起身,裴栖砚似被吓到一般抱着苹果瑟缩了一下。
“你干什么?”裴栖砚一副又怕又凶的样子质问。
聂凌希指着他的腿:“你疯了?”
裴栖砚看了眼自己的腿,不以为意道:“丑死了,我才不要。”说罢他撑着地面站起身,像感受不到疼,跑回床边坐下。
聂凌希目光跟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裴栖砚把整个病房给弄得乱七八糟,水果到处都是,带血的纱布东一块,西一块。
“我勒个豆,你现在这么会玩吗?”
聂凌希闻声望向门口,看到姜逢一副看到奇观的表情,低头一看,就见自己原本黑色的特训服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彩笔画了画,还有各种各样的贴纸。
关键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自己再累也不至于有人靠这么近,一点感觉没有吧?
“woc!”姜逢突然摔在地上,行李箱撞墙倒地。
聂凌希瞳孔一怔,不明所以道:“你怎么了?”
“我被人撞了,突然窜出来,跟闪电豹一样。”姜逢捂住屁股站起身,身上的白色羽绒服都皱了:“你说的变异人是谁啊?”
“我……”聂凌希话语一顿,转头看到病房空荡荡,心头咯噔一下,转身大步往外走。
姜逢一脸懵逼跟出去。
迎面碰上赶来的向阳、江望。
“砚哥怎么样了?”向阳面露急切,拦在聂凌希面前询问。
聂凌希正要说话,余光瞥到从护士站蹿出来的裴栖砚,抬手指向护士站:“他在那。”
几人顺她手指方向望去,却没看到裴栖砚。
江望蹙了蹙眉:“你说什么?”
聂凌希深吸一口气:“他疯了,跑了!”
闻言,江望两人瞬间明白,对视一眼连忙往外追。
姜逢还是没搞懂怎么回事:“你说的变异人,是裴栖砚?开玩笑呢?还没到愚人节呢。”
她当初给裴老太太看病的时候,顺便也给裴栖砚看了下,他身体很正常,怎么可能变异,难道最近临城出事了?
聂凌希捏了捏眉心:“我不知道,检查的时候他脉象很平稳,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药的缘故。”
话落,医院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向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
“封锁整个医院,全员警戒,电棍打开,医生护士病人以及家属,请锁好门窗,任何声音都不要敲门,我们会很快解决,谢谢配合。”
聂凌希听到这番话,很明显这已经不是裴栖砚的第一次。
姜逢抬手捂嘴:“我滴乖乖,这是在缉拿通缉犯呢,裴栖砚成怪物了?”
“倒不至于。”聂凌希扬手脱掉涂花的上衣丢在垃圾桶里,只剩一件运动背心,转身回到病房,拿起白色校服衬衫套在身上后,也加入了搜寻裴栖砚的队伍中。
姜逢出于好奇也跟随寻找。
一下子医院上下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