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被他给哭懵了,之前查到的资料上,也没说过裴栖砚爱哭,哭起来是这个样子啊。
这又是什么基因?哭包?
凌晨三点半,聂凌希驱车回到医院。
得知消息的向阳、江望早早等在门口,看到车子来,迫不及待走上前拉开门,当看到一身狼狈的裴栖砚并没有什么大事,不禁松了一口气。
向阳抬头想对聂凌希说什么,一眼就看到她搭在方向盘上的胳膊全是抓痕,衬衫上大半的血,没猜错是裴栖砚的杰作。
聂凌希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向阳,语气平静,嗓音有些沙哑:“人平安给你们了,后面再有任何事情都跟我没关系,明天我师姐会来给他安排全身检查。”
江望抱着裴栖砚,听到这,也看到了聂凌希受伤的胳膊,欲言又止道:“你要不先处理一下……”
聂凌希沉默不语。
向阳两人见此,也没再多说话,抬手将门关上。
聂凌希二话不说启动车子驶离医院大门。
“这怎么办?”向阳搓了搓手掌,有些担心。
江望盯了眼裴栖砚:“按之前时间计算,明天栖砚就能恢复正常,明天再说吧。”
——
聂凌希推开聂家大门,漆黑的房间瞬间亮起,抬眼便看到聂闫松一袭正装坐在正前方,一脸严肃,像是在等她,仔细看,他眼角似乎多了些许皱纹。
看到她进来,聂闫松冷冽的眸子动了动,站起身,沉声道:“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里了?”
聂凌希不慌不忙地换鞋子、脱外套,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
聂闫松看到她一身的新衣服,眸中一闪而过的冷:“今天你在学校的事情,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聂凌希转身看着他,嘴角带笑:“解释什么?如你所见所闻。”
闻言,聂闫松怒火噌地一下冒了上来:“你现在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你知道今天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说的什么吗?学校那些学生怎么议论你的,知不知道?”
“我应该是比聂锦珩他们要收敛许多,起码没有辱没聂家。”聂凌希看了眼手机时间,凌晨五点:“他们也消失这么久了,父亲,怎么不见你找他们?”
聂闫松心头咯噔一下,烦躁更盛:“答应你的,都给你了,你难道还不满足?当初就算对不起你,现在聂家只有你一个,以后也都是你的,
现在就不能消停一点?”
公司最近的情况越来越差,好多原来的合作都无故解约,宁可赔付高额违约金也要取消,外界更是传言公司撑不过除夕,以至于他到处走访也无人敢合作。
白天又接到学校里打来的电话说聂凌希课上殴打老师,聂锦珩、聂萱依因无故旷课被退学记入档案,一桩一桩的糟心事让他头皮发麻,心力交瘁。
本想找聂凌希商量用叶清泠留下的陪嫁填补窟窿,可看她这个样子,怕是不会给。
“如何呢?”聂凌希不答反问,眼底流露出嘲弄,转身往长廊走去。
“聂凌希,你到底……”聂闫松想要追上去,话没说完,一口血涌上喉咙,喷了出来。
聂闫松踉跄几步往后退。
聂凌希转身刹那,他重重倒在地上,气息微弱,煞白的脸上有些紫。
聂凌希停在原地几秒,转身继续离开。
庄园静谧冷清,聂闫松倒在地上很久很久,才有早起的佣人发现他。
而此时,聂凌希走入许久无人居住的聂老太太的房间,站在常年供奉的佛像前,眸色稍沉。
金光闪闪的佛像身披红绸,眉眼温柔带笑,因无人居住,案台上瓜果腐败,香火尽灭,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的灰。
聂凌希伸手拿起一旁的香,用金属火机点燃,后退一步,双手捏香微微弯腰祭拜,随即插入香炉,顺势转动它。
咔嗒一声,整个墙面翻转,里面设置的感应灯随之亮起,一直往里延伸,深不见底。
“老家伙藏挺深。”聂凌希嘴里嘀咕一句,迈步往里走。
余光扫到墙面上一幅幅鬼怪图,聂凌希瞥了眼那佛像,嗤笑一声:“以金身掩面,内里的肮脏依旧那么恶心。”
片刻,聂凌希站在地下尽头,看着十几个红木大箱的金银珠宝,眸中一闪而过的欣喜。
她走到其中一个箱子前,伸手覆盖在上面雕刻的‘叶’字上,无意识轻轻摩挲轮廓,心中腹诽:‘我查了十几年都没查到叶清泠到底是什么家族的人,面前这些还都是毛毛雨,连裴家都要在她之下,也难怪裴家老爷子会想跟她结为亲家。’
叶清泠姓叶,但她查国内国外姓叶的,根本没有她这种财力,后面聂凌希又把范围扩大,查找当年叶清泠去世的养父母。
可那些人也都很普通,身边的亲戚也不清楚,都说叶清泠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赚得这么多。
起初聂凌希也信,可了解叶清泠多一点,那份相信也就少一点。
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况下,叶清泠是怎么守住这些财力的?有先见之明收好,也没有那么轻松吧?
叶清泠几十年来,除了在聂闫松身上摔过一次,她的路比任何人都平稳,非常顺,而她身上的自信远超同龄人。
所以聂凌希想,叶清泠身上肯定还有一些连资料上都没有的信息,可以说是有人在故意埋藏。
聂凌希伸手扒拉了下金块,忽而一个黑色的角将她目光吸引。
她费了点劲将其拿出来,看到是本黑卡色笔记本,一个角像是被故意燃烧过。
聂凌希拍掉上面的灰,解开绳子打开,入眼一张泛黄的幼童照片,下方落下一句话。
【1月17,遇你我之所幸,1月17,我想这是个幸运的日子,重要的都在这一天出现。——贺兰】
字迹娟秀有力,聂凌希确定这不是叶清泠的字迹,那落款的‘贺兰’是这个本子的主人吗?又怎么会出现在叶清泠的陪嫁中?
抱着疑问,聂凌希又翻了一页,却看到一张没有头的全家福,上面只有这中间的幼童是完整的,两侧男女皆被撕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