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狼一把薅住喜羊羊的后衣领,差点把少年拎起来:“等等等等!快看那旗子!”
他的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城中,眼睛瞪得像铜铃:“那、那是我狼族的旗!还是最高规格的那种!”
灰太狼猛地扭头,一脸“我是不是没睡醒”的恍惚表情,“我家澜澜……该不会是把这儿打下来当狼王了吧?!”
喜羊羊被勒得咳嗽两声,顺着方向望去,蓝瞳瞬间凝固。
懒羊羊已经躲到了美羊羊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澜太狼现在喜欢这种风格了吗?”
美羊羊无奈地拍拍躲在自己身后的懒羊羊。
喜羊羊此刻正看着面色苍白的皓月公主,心里五味杂陈,他们明明是来帮助皓月让她姐姐恢复的,现在可好,澜澜直接把人家宫殿打下来挂狼旗了。
这算哪门子“援助”。
“来福…”皓月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着福来的衣袖,“我姐姐会不会有事?”
喜羊羊深吸一口气,眼睛直视皓月,语气异常坚定:“澜澜不可能对你姐姐做什么过分的事。”
皓月望着城楼上那面张扬的狼首旗,想起当初目光真挚的澜太狼,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福来适时提出建设性意见:“或许我们可以先观察守城士兵的换岗规律……”
他话音未落,城门忽然“嘎吱”一声——
开了。
城门缓缓洞开,八名猫族士兵抬着一顶华丽的轿辇稳步而出。
轿帘半卷,澜太狼正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墨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轿沿。
她单手支颐,猩红的瞳孔缓缓扫过城外的众人,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好久不见。”
澜太狼唇角勾起,声音里浸着蜜糖般的笑意,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的……好朋友们。”
“澜太狼!”皓月公主猛地冲上前,却被两名士兵拦住。
她眼眶发红,“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你到底怎么了!”
澜太狼的目光轻飘飘落在她身上,随意挥了挥手。
士兵们稍退半步,却依旧形成严密的屏障。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踉跄着从城门内奔出,正是明日!
她华服凌乱,脸色苍白,却不顾一切地冲到妹妹身前张开双臂:“澜太狼!别伤害我妹妹!”
明日回头对着皓月急喊,“快走!她已经被黑暗力量彻底侵蚀了!!”
澜太狼闻言,目光转向明日,出乎意料地,那双猩红瞳孔里竟浮现出一丝惊喜。
轿辇在暮色中微微摇晃,狼首旗在她头顶猎猎作响。
澜太狼缓缓坐直身体,暗红长袍如血瀑流泻。
她环视着每一张或震惊、或愤怒、或担忧的脸,终于低低笑出声来:“侵蚀?”
澜太狼伸出苍白的手指,一缕黑雾如活物般缠绕而上:
“不。”
“是它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主人。”
喜羊羊从人群中稳步走出,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却带着忧虑的声响。
他眼中映着轿辇上那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澜澜,这不是真正的你。”
喜羊羊抬起手,仿佛想触碰那遥不可及的距离,“你还记得我吗?记得我们……”
澜太狼微微倾身,暗红的长袍滑落肩头。
她一手托腮,猩红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眼底的笑意如同冰面上跳跃的月光,明亮却毫无温度。
“我当然记得你。”
澜太狼的声音轻柔而笃定,带着某种玩味的悠长。
指尖轻轻敲击着软榻的扶手,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亲爱的喜羊羊。”
这个亲昵的语气让喜羊羊瞳孔骤缩,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希望:“澜澜!你记得我!”
“那我呢那我呢!”灰太狼一个箭步挤到最前面,尾巴摇得快要出现残影,“宝贝女儿,快看看你最英俊潇洒的爸爸!”
懒羊羊也从他身后冒出来,踮起脚尖努力挥手:“还有我还有我!澜太狼,我是懒羊羊呀!”
沸羊羊下意识也想开口,却被美羊羊悄悄拉住了衣角,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暖羊羊站在稍后方,双手拢在嘴边,声音温柔却清晰地传了过去:“澜太狼……你那天晚上,不是这样的。”
七嘴八舌的问候和追问像潮水般涌来。
轿辇上,澜太狼唇边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缓缓消失。
她微微蹙起眉,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被嘈杂打扰的不耐,周身的气压仿佛都低了几度。
澜太狼抬起一只手,甚至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只对着空气,冷淡地开口:
“太吵了,带走。”
士兵如沉默的潮水般合围,金属的冷光映照着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
明日与皓月在人群中飞快地对视一眼,姐妹俩眼底闪过只有彼此能懂的决意 不能硬拼。
“澜太狼你——”沸羊羊怒气上涌,刚要上前理论,却被喜羊羊一把拉住手腕。
“沸羊羊,冷静。”喜羊羊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却紧紧追随着那道暗红背影,“澜澜现在被黑暗力量影响,贸然冲突只会让情况更糟。”
懒羊羊紧张地揪着美羊羊的衣角:“那、那我们就这么被抓走吗?”
灰太狼尾巴不自觉地轻晃了一下,他强压住心底那丝“女儿真有气势”的莫名自豪,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严肃些:“咳……放心,我家澜澜就是看起来凶,绝对不会真伤害咱们的。”
美羊羊和暖羊羊对视一眼,也轻轻点了点头。
暖羊羊想起那晚的她心中的担忧虽未散去,却也多了一份信任。
喜羊羊深深吸了口气,越过层层士兵的屏障,望向即将登上轿辇的澜太狼。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穿透了渐起的晚风:“澜澜,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澜太狼踏上轿辇的脚步没有变化,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暗红袖摆如残阳掠过。
士兵们收紧了包围圈,动作不容抗拒却不失礼节,将他们朝着宫殿不同的方向引去。
并非阴暗的地牢,而是布置雅致的客房,只是房门在身后合拢时,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澜太狼独自走向政务殿。
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将一切喧嚣与目光隔绝在外。
殿内烛火通明,堆积如山的卷宗等待着新主人的批阅。
澜太狼走向主位,指尖拂过光洁的桌案,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明日惯用的熏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