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德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
符纸上，画着繁复的纹路，隐隐有金光流转。
“此乃【破妄神符】。”
“可破一切虚妄，见真实。”
“贫道听闻贵村马教主，乃当世奇才。”
“特来赠符，以结善缘。”
鲁甘的瞳孔猛地一缩。
【破妄神符】！是他！
这可是铸物门梦寐以求的东西！
他们之前托人四处寻找，都没找到！
没想到，这老道士竟然随身带着！
“道长，您……”
鲁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李道德笑了笑。
“贫道与贵村，或许有缘。”
“这符，就当是见面礼吧。”
他站起身，拍了拍鲁甘的肩膀。
“劳烦鲁施主，替贫道引荐马教主。”
“贫道有些话，想与他说。”
鲁甘咽了口唾沫。
“好，我这就去通报教主。”
李道德放下茶杯。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意思。”
“这局，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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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
“你们……真的相信人人如龙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
诸葛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王也叼着的草根也停止了晃动。
空气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马仙洪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力。
诸葛青深吸一口气。
“教主，在下自然是信的。”
他的声音依旧温润。
“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碧游村。”
马仙洪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
“什么叫人人如龙？”
诸葛青一愣。
这个问题，他没想到。
“这……”
他组织着语言。
“大概是指，让每个人都能拥有异人的力量，不再受先天资质限制？”
马仙洪摇了摇头。
“错了。”
他转过身，走到窗边。
透过窗户，能看到村子中央那座巨大的修身炉。
“人人如龙的真正含义。”
“不是让所有人都变成异人。”
“而是让所有人，都有选择成为异人的权利。”
他的声音很轻。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有人天生就能修炼，有人拼尽全力也只是凡人。”
“我只是想，给那些没有选择的人，一个机会罢了。”
诸葛青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马仙洪。
这个人，并不是什么疯子。
他只是……太执着了。
执着到，看不清自己正在做的事，会带来什么后果。
王也在一旁听着，眼神闪烁。
他突然开口。
“教主。”
“贫道有个问题。”
马仙洪转过身。
“说。”
王也挠了挠头。
“你说，给人选择的权利。”
“可是……”
他顿了顿。
“那些被修身炉改造过的人，他们知道自己付出的代价吗？”
这句话一出。
工坊里的气氛再次凝固。
马仙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什么意思？”
王也耸了耸肩。
“没什么意思。”
“就是好奇。”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嘛。”
他叼着草根，笑得很随意。
“修身炉能让凡人变异人，这确实是神迹。”
“但这神迹……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马仙洪盯着王也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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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工坊的门被推开。
鲁甘走了进来。
“教主。”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外面来了个老道士，说是要见您。”
马仙洪头也不抬。
“不见。”
“让他走。”
鲁甘咽了口唾沫。
“可是……他送了个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符纸。
金光流转，纹路繁复。
马仙洪的动作停住了。
他转过身，盯着那张符纸。
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这是……【破妄神符】？”
鲁甘点了点头。
“那老道士说，这是见面礼。”
“他想与教主聊聊。”
马仙洪沉默了片刻。
最终，他放下手中的器物。
“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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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
李道德缓步走进了工坊。
他的步伐很慢，拂尘轻摆。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马仙洪身上。
“马教主，久仰大名。”
明明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老道士。
可站在那里，却让人生不出半点轻视之心。
“道长客气了。”
马仙洪抱拳。
“不知道长此来，所为何事？”
李道德笑了笑。
“贫道云游至此，听闻马教主神机百炼，造福一方。”
“心生敬佩，特来拜会。”
他顿了顿。
“顺便……送个东西。”
马仙洪看了眼鲁甘手中的符纸。
“这【破妄神符】，价值不菲。”
“道长如此大礼，在下受之有愧。”
李道德摆了摆手。
“无妨。”
“贫道与马教主，或许有缘。”
他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的修身炉。
“这便是传说中的修身炉？”
“果然气象非凡。”
马仙洪眼神微动。
“道长也懂器？”
李道德转过身。
“略懂一二。”
他的目光落在马仙洪身上。
“不过贫道更好奇的是……”
“马教主为何要造这修身炉？”
马仙洪愣了一下。
“我是为了我自己。”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让天下人人如龙这不过是附加的东西罢了。”
“原来如此。”李道然说道。
“马教主可曾想过，这，是真龙，还是蜃龙？”
马仙洪的瞳孔猛地一缩。
“道长此话何意？”
李道德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缓缓说道。
“贫道曾在古籍中，见过一则故事。”
“说的是上古时期，有炼丹师，得天外陨铁，炼成神丹。”
“凡人服之，立刻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一时间，天下趋之若鹜。”
“可三年后……”
他顿了顿。
“那些服丹之人，尽数暴毙。”
“死状凄惨，七窍流血，脏腑俱焚。”
马仙洪的脸色变得铁青。
“道长是在说，我的修身炉……”
李道德摇了摇头。
“贫道没有这么说。”
“只是想提醒马掌门。”
“天下没有无代价的造化。”
“凡是违背自然规律的力量，终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说完，李道德深深地看了一眼修身炉。“有空喝茶，教主。”
随后，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
“是八卦炉的气息。”
正当李道德想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