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澜国秘剑门?”
风子垣闻言,不禁一怔,风子垣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秘剑门掌门崔玉的身影。
他暗自忖度,此人行事诡秘,定是与葬花会脱不了干系,其间隐情,尚待深究。
陆小鱼自是不知风子垣在四海归墟中的经历,他微微点头,神色郑重,解释道:
“这秘剑门,乃天澜国第一大宗门,其实力之强,堪与九天院相媲美。据说其掌门崔玉,早已修炼至无极境界,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实力冠绝人界。”
风子垣听到此处,险些笑出声来。
陆小鱼自然不知,他早已施展妙计,借那酆都大帝之手,送那崔玉投胎去了。
当然,他自然不会同陆小鱼提及此事,毕竟它太过玄幻,说出来对方也不一定会信。
陆小鱼话锋一转,又回到正题:
“后来,星辰道假借‘净道’之名,而行集权之实。对诸峰主、长老中亲附九天院者,乃至持中立之态者,皆施以无情的清洗。是以,像宋玄这般未明立场的长老,为求自保,唯有远遁九天院,以避此祸殃。”
风子垣听罢,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叹:
“星辰道经此变故,必会走向衰败,往昔的盛景,怕是再难重现了。”
陆小鱼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落寞之意更深,附和道:
“确是如此。如今的星辰道,早已没了当年之风,奸佞之徒当道,把持宗门大权,肆意妄为。似我这等无根无蒂、无依无靠之人,在宗门中,不过如蝼蚁一般,只能聊以偷生罢了,每日里提心吊胆,不知明日祸福。”
风子垣听罢,转头凝望窗外,但见残阳似火,将天际染得一片猩红。
炽热的光芒,却无法驱散心中的阴霾,反而让他心中忽地涌起一阵悲凉,如潮水般漫上心头,久久难以平息。
他此次回星辰道,本怀揣着诸多期许。
除了打探南宫若雪的消息外,更想与昔年的伙伴们把酒言欢,重温往昔的美好时光。
却未曾想,物是人非,故人离散,道统崩裂。
昔日同门,或死或逃,不知身在何处。
想到此处,风子垣不禁黯然神伤,眼眶微微泛红。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裹挟着几分焦灼与急切,道:
“这位道友,烦请通禀一声,在下马轻尘,找风子垣风哥有急事相告,还望行个方便。”
这声音,分明便是马胖子的。
风子垣闻声,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立刻露出一抹喜色,脱口而出:“胖子!”
言罢,他迫不及待地起身,脚步匆匆,几步便疾行至门口,双手猛地用力,一把拉开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他身形微胖,面带风尘,额头沁汗,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气息略显急促,似一路疾行而来,未曾停歇。
正是多年未见的马胖子。
风子垣不由心头一热,眼眶微微湿润,轻声唤道:“胖子!”
马胖子看着风子垣,脸上却未浮现出应有的喜色,反而神色慌张,如临大敌。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与警惕,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确定周围并无异样后,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说道:“风哥!”
风子垣见马胖子这般反应,心中虽觉奇怪,但还是面带笑意,对着身旁的海梦娅说道:
“小鱼儿,放他进来吧,此人是我的旧相识,我二人情义深厚,情同手足。”
海梦娅微微颔首,眸光扫过马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却也未多言语,便悄然退至一旁。
马胖子如疾风般闪身进了门,随即赶忙抬手,将门扉“哐当”一声掩上。
他转过头,满含热泪地看向风子垣,高声唤道:“风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呐!”
言罢,张开双臂,给了风子垣一个用力至极的拥抱。
他力气大得惊人,直勒得风子垣呼吸都有些不畅。
感受到那久违的力道,风子垣心中暖意顿生,刚要张嘴说话,却见马胖子突然面色一凛,猛地一下,用力推开风子垣。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风子垣毫无防备,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怔怔地望着对方。
却见马胖子神色凝重,眉头紧锁,急声说道:
“风哥,此地不宜久留,你必须立刻离开,一刻也不能耽搁!”
他语气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未等风子垣发问,陆小鱼抢先一步问道:
“轻尘哥,子垣哥方自远方归来,咱们兄弟尚未来得及重温往昔情谊,怎就急匆匆要让他离去?其间莫非有何隐情?”
马胖子神色愈发焦急,他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水,匆忙从怀中取出一张“海捕文书”,带着满手的汗渍,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只见那海捕文书之上,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风子垣的样貌。
眉眼、轮廓栩栩如生,仿若真人跃然纸上。
朱笔批着“杀人越货,图谋不轨”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字迹刚劲有力,带着森森杀意。
下方落印之处,乃是紫霄峰独有的火漆封印。
风子垣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惊愕之色,脱口问道:“这是?”
马胖子见状,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
“风哥,段天云那厮,这些年一直暗中派人四处打探,终于查到了当年是你杀了他的宝贝儿子段千墨。故而,他便以紫霄峰的名义,发了这海捕文书,下令四处追捕你。我刚刚得到可靠消息,段天云似乎是知晓你回来了,正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准备火速赶来。风哥你若此刻不走,怕是天明之前,就走不了了!”
风子垣紧紧盯着那朱笔批文,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像,仿佛在触摸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随后,他冷笑一声:“段天云老儿,还真是阴魂不散!”
此时,陆小鱼满脸疑惑,眼中满是不解,急忙问道:
“轻尘哥,我怎么从未听你提及过有这样一张海捕文书?它究竟是何时发出的,为何我未曾耳闻?”
马胖子微微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
“此乃密令,仅限宗门高层知晓,自不会广传于江湖。那段天云刻意隐瞒此事,只为布下陷阱,等风哥自投罗网。而风哥失踪多年,杳无音信,故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就未与你提及。”
陆小鱼依旧满心困惑,紧追不舍地问道:
“可是,子垣哥才刚回宗门,屁股都没坐热,怎的就被盯上了?这背后定有蹊跷。”
马胖子紧盯着风子垣与陆小鱼,沉声说道:“这便要问你们二位了。可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风子垣猛地一拍脑门,立刻想到了李鹊儿此女。
赵玉堂曾对他提及,李鹊儿不知何时攀上了段天云这棵大树。
如今看来,定是她将自己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风子垣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道:
“该死的李鹊儿!我怎的如此疏忽大意,未防备她这一手!”
不过,风子垣也并不担心段天云的报复,对方最多不过是乾坤境修为,于他而言,不过尔尔。
况且,自己这边有海梦娅这等高手相助,就算段天云再拉上几名帮手,依旧毫无胜算。
风子垣沉默片刻,眸中寒光乍现,忽然抬手将海捕文书揉作一团。
五指一握,纸团应声化为齑粉,簌簌飘落于地。
“他要我死,我偏不让他遂愿。”
说着,他抬手一搂马胖子的肩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若是段天云那老贼胆敢前来找麻烦,我自会让他有来无回。走,别管他,我们喝酒!”
怎料风子垣话音未落,马胖子脸色骤变,猛地扯掉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风哥,你莫不是失了心智?段天云那厮可是有着乾坤境初期的修为,实力不容小觑。你若执意要去与他硬碰硬,无疑是自寻死路。到时候别搭上我和小鱼,让我俩也跟着你遭殃!”
风子垣愣愣地看着马胖子,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如此重话。
他缓缓收回手,神色复杂地看了马胖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正欲开口反驳,陆小鱼却抢先一步,气呼呼地说道:
“轻尘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跟子垣哥说话呢?快向他道歉。”
谁料马胖子非但毫无认错之意,反倒梗着脖颈,振振有词地辩驳道:
“我何错之有?段天云老贼,修为高深莫测,手段狠辣阴毒,我们三人联手,也难是其敌手。况且,风哥如今已非星辰道中之人,与宗门再无瓜葛。若让那段天云知晓我们与风哥过往甚密,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迁怒于我们。到那时,你我在这星辰道中,该如何立足安身?”
陆小鱼闻言,气得浑身颤抖,怒喝道:
“你……你如今怎变得如此市侩,只顾自身安危,全然没了往日重情重义、豪爽仗义的模样!往昔你与风哥情同手足,如今却这般畏缩怯懦,实在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