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首长们由于时间的关系早早地离开了。营地的临时浴区升起袅袅蒸汽，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一排排简易的浴桶整齐排列，里面盛满了深褐色的药汤，这是付少宇根据系统配方调制的恢复药剂，能快速缓解训练带来的肌肉劳损和暗伤。
付少宇嘱咐队员们今天穿着衣服，轮流进入浴桶，舒服得发出阵阵喟叹。药汤温热，浸泡片刻便觉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白天训练的疲惫和伤痛仿佛都被这股暖流带走了。
付少宇站在浴区边缘，手里拿着两个小玉瓶，走到安昭和安鑫的浴桶旁。两人白天被中年保镖打伤，此刻泡在药汤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把这个吃了。”付少宇打开玉瓶，倒出两颗莹白的药丸，分别递给两人，“能修复内伤，明天就没事了。”
安昭接过药丸，想都没想就扔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流遍全身，胸口的刺痛竟缓解了不少。他咂咂嘴：“嘿，这药挺管用啊，比上次那白药片强多了。”
安鑫也乖乖服下药丸，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抬头看向付少宇，眼神里带着感激：“谢谢付教官。”
“好好泡着，别偷懒。”付少宇叮嘱一句，又转身走向其他浴桶，给每个桶里都加了一勺淡黄色的药粉，“这是提升体力的，三天后能不能撑住，就看这几天的吸收了。”
众人连忙应声，泡得更加认真。他们知道，三天后的终极考核绝非儿戏，现在多一分准备，到时候就多一分生机。
接下来的三天，营地的训练重心彻底转向了武器装备。
付少宇让王勇带着众人泡在军械库，从二战时期的AK-47、m1伽兰德，到现在部队列装的95式自动步枪、m4A1自动步枪，再到轻重机枪、迫击炮、火箭筒，甚至各种地雷、手榴弹、塑性炸药……但凡能找到的武器，都一一摆了出来。
“都给我记好了！”王勇拿着一把AK-47，熟练地拆解又组装，“这玩意儿虽然老，但皮实耐造，在缅北那种地方，比你们手里的95还好用，卡壳了别慌，拉栓复位就行……”
钱勇则负责讲解爆炸物：“这是反步兵地雷，压发式的，触发压力五十公斤，布设的时候注意伪装……这是塑性炸药，能捏成任何形状，威力是手榴弹的三倍，用的时候记得装引信……”
队员们围在一旁，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上手操作，拆解、组装、瞄准、装填……动作从生疏到熟练，眼神从好奇到凝重。他们知道，这些冰冷的铁家伙，三天后就是保命的依仗。
而付少宇，则在第二天一早独自进了山。
他需要为这次行动准备一些“底牌”。系统商城里的恢复药、保命符虽然好用，但太过扎眼，必须用草药伪装一番，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深山之中，付少宇凭借着系统赋予的“百草识别”技能，很快找到了所需的药材——止血的紫珠草、镇痛的曼陀罗、强体的千年健……他在山里待了整整两天，采集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营地。
回来后，他把自己关在太空舱里，整整一天没出来。舱内传来阵阵捣药声、熬煮声，偶尔还有淡淡的金光闪过，那是他在用真气淬炼药材，将系统物品的药效融入其中。
第三天傍晚，付少宇终于打开了舱门，脸上带着刻意为之的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他扬声道：“王勇、张一民、赵刚、钱勇，过来一下。”
四个营长立刻跑步过来，看到太空舱门口的桌子上摆满了布袋子，每个袋子都鼓鼓囊囊的，上面还贴着编号。
“把这些袋子分下去，一人一个，按编号对应到人。”付少宇指了指布袋子，声音有些沙哑，“告诉他们，这是保命的东西，务必收好。”
“是！”四人对视一眼，虽然好奇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却没有多问，迅速抱起袋子去分发。
等袋子分发完毕，付少宇走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扬声道：“所有人，集合！”
一百名队员迅速列队，站得笔直，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付少宇。经过三天的准备，他们已经隐约猜到即将发生什么，脸上没有丝毫懈怠。
付少宇看着台下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沉默了片刻，直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才缓缓开口：“刚才分给你们的袋子，都拿到了吧？”
“是！”
“从现在起，这个袋子要时刻放在你们的上衣口袋里，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自己的身体，明白吗？”付少宇的声音异常严肃。
“明白！”
“现在，打开你们的袋子。”
众人依言打开布袋子，只见里面整齐地放着三样东西——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药丸，一颗鸽蛋大小的红色药丸，还有一个银色的金属手环，手环内侧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不像凡物。
“听好了。”付少宇的目光扫过众人，“第一样，黑色药丸，是在你们力竭的时候用的，能快速恢复体力，让你们在绝境中多一分反击的力气。”
“第二样，红色药丸，重伤的时候服用，能吊住一口气，甚至恢复部分伤势，但记住，这不是万能的，别拿自己的命去试。”
“第三样，这个手环，直接扣在手上，同样任何时候都不许拿下来。”付少宇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它的作用，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现在只需要记住，千万别摘下来。”
这三样东西，其实都是付少宇从系统兑换的“体力丹”、“疗伤丹”和“防御手环”，只是他用草药粉末做了伪装，让药丸看起来像是草药炼制的，手环也刻意做旧，免得太过显眼。
交代完这些，付少宇转身对王勇道：“把准备好的纸和笔拿过来，每人两张。”
王勇立刻让人抱来一摞纸和笔，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付少宇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我们这次的考核内容，很复杂，也很危险。我不妨告诉你们，这次出去，你们有的人，可能回不来。”
这话一出，队伍里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回不来”这三个字，还是让人心里发寒。
“至于是多少人，我也不敢保证。”付少宇的目光变得锐利，“所以，第一张纸上，写下你的名字，然后在下面写‘是’或者‘否’——‘是’，代表你愿意跟我走这一趟；‘否’，代表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任何人，而且你们的选择不会公开，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写了什么。”
“第二张纸，写下你的遗书。”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都懵了。写遗书？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考核了，这分明是在交代后事！
安鑫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指尖泛白。她看着纸上的空白，脑海里闪过家人的脸，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安昭脸上的嬉皮笑脸彻底消失了，他皱着眉，盯着纸张，眼神里充满了挣扎。他不是怕死，只是突然要写下遗书，让他觉得心里堵得慌。
王勇、张一民等老兵也沉默了，他们经历过生死，却依旧觉得这张纸太过沉重。每一个字，都可能是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你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写好之后，把纸折起来，自己收好。”付少宇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两个小时后，王勇会过来收，统一送到我屋里。”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现在，开始吧。”
队员们默默地低下头，拿起笔，却迟迟没有落下。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
有人咬着牙，下笔坚定；有人犹豫不决，笔尖在纸上悬了许久；还有人偷偷抹了把眼泪，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书写。
付少宇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他知道这很残酷，但必须如此。考核之行九死一生，与其带着一群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不如让他们自己选择——愿意留下来的，必然是真正有勇气、有决心的人；而选择离开的，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两个小时，在煎熬中缓缓流逝。
当王勇开始收纸的时候，每个人都默默地将折好的两张纸递了过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王勇抱着一摞纸，送到太空舱门口，对里面的付少宇道：“付教官，都收齐了。”
“嗯，放那儿吧。”付少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王勇放下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付教官，我们……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里面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句淡淡的话：“到了那里，你们就知道了。”
王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太空舱里，付少宇看着那摞纸，没有立刻打开，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知道，从这些纸被写下的那一刻起，这场关于生死、关于勇气的考验，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