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许长生他们推开技侦处的门,老刘正趴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操作着。
屏幕上正反复播放着一段视频,画面里周莉拖着一个黑色大行李箱,正从车前方经过往后备箱方向走,从场景来看,应该是在她家的地下车库。
“许队,你来得正好!” 老刘连忙起身,指着屏幕说,“你看 17 号晚上 9 点 12 分的这段,这个行李箱的尺寸,跟你推断的一模一样!”
许长生凑近屏幕,死死盯着那个箱子。虽然视频拍不到箱内物品,但结合周莉的隐瞒,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许长生脑海里成型。
“里面很可能是苏蔓…… 或者她的尸体。”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着屏幕角落:“GpS 数据导出来了吗?能不能定位到她 17 号晚上的所有停靠点?”
“早就导好了!” 老刘点开另一个窗口,地图上几个红点标注得清清楚楚,“每个停靠超过五分钟的位置都标出来了,大部分在郊区偏僻地段。”
许长生盯着地图看了足足两分钟,手指在几个红点上重重一点:“就这三个地方,最有可能藏东西。”
他立刻做出部署:“老刘你带一组人去城西的青水河旁,孙怡去城南的落马水库边,小齐去城北的云栖山道。重点找偏僻角落、草丛和能掩盖物品的地方,一旦发现立刻汇报!”
“明白!” 三人齐声应道,抓起装备就往外冲。
许长生坐镇局里,双眼死死盯着屏幕上三组人马的实时定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火上煎熬。他知道,找到箱子,就很可能找到了苏蔓的下落,可他又害怕面对那个最坏的结果。
一个小时后,孙怡的电话先打了过来:“师父,青水河旁都搜遍了,河边有新鲜车轮印,但没找到箱子,警犬也没反应。”
许长生的心沉了沉:“扩大范围,仔细查芦苇丛和浅滩。”
又过了二十分钟,老刘的声音传来:“落马水库边排查完毕,只找到几个垃圾塑料袋,没有发现目标。”
许长生的眉头皱成了疙瘩。两个地点都没结果,难道推断错了?还是周莉耍了什么花招?他下意识地看向云栖山道的定位点,小齐那边还没有消息。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小齐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许长生几乎是手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师父!找到了!警犬有发现!” 小齐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还夹杂着狗吠声,“在云栖山道旁的密林里,被枯枝盖着!”
许长生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在颤抖:“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技术科立刻派法医和痕迹鉴定人员驰援!”
挂了电话,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警笛声在市局大院里尖锐地响起,划破了天空。
四十分钟后,云栖山道旁的密林被警戒线围了起来。许长生走进去,只见小齐正蹲在一旁,一条警犬还在对着前方低吼。
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被枯枝败叶盖住了,大概风吹的缘故,露出了一角。箱子的位置极为隐蔽,若非警犬嗅觉灵敏,根本不可能发现。
“师父,我们没敢动,等技术科的人来。” 小齐站起身说道。
许长生点了点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个箱子。
老刘带着技侦人员很快赶到,小心翼翼地清理掉箱子上的枯枝,拿出设备开始勘查。
。。。。。。
“许队,箱子手柄单提取到多枚指纹。” 老刘汇报道。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打开吧。”
老刘握住行李箱的拉链,缓缓向下拉动。拉链滑动的 “刺啦” 声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刺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箱子被彻底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许长生的瞳孔猛地收缩,箱子里蜷缩着的,正是失踪多日的苏蔓。
她穿着失踪当晚的红色连衣裙,双眼紧闭,脸色青紫浮肿,有小虫子在脸上爬动。
小齐别过脸去,不忍再看。许长生强忍着胃里的翻涌,走到箱子旁,仔细观察着。苏蔓的头部有明显的钝器撞击痕迹,头发被血痂黏在一起,伤口边缘还残留着玻璃渣。
“立刻将尸体运回法医中心,让老钱尽快尸检。”
许长生说完转身走出密林,夏日的山风惬意地吹在脸上,却丝毫驱散不了他心底的沉重。
第二天一早,老钱拿着尸检报告走进了许长生的办公室。他将报告放在桌上,脸色凝重:“许队,尸检结果出来了。”
许长生抓起报告,报告上的字迹清晰而冰冷:死亡时间推断为 9 月 16 日晚 10 点至 17 日凌晨 4 点之间;死因系头部遭受玻璃物钝器重击,导致颅骨骨折、脑组织坏死;伤口残留物检测出碎玻璃。
这时,老刘拿着一份指纹鉴定报告走了进来:“许队,行李箱把柄上的指纹全部比对完毕,和周莉的指纹 100% 吻合,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证据链已经完整:周莉在 16 号晚上与苏蔓发生冲突,用玻璃钝器击打其头部致其死亡,17 号晚上用行李箱将尸体运至云栖山道藏匿,随后刻意清理车辆、隐瞒行踪。
周莉的嫌疑几乎已经变成了铁证,但许长生始终想不通,两个情同姐妹的闺蜜,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也许只有接下来的审讯才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