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流川枫平静地掏出支票本：“多少。”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他垂眸写下数字。
夏末偷瞄一眼，清了清嗓子：“……再加个零~”
“嗯。”流川枫撕下支票时，嘴角微勾。
（上钩了）
夏末盯着那张薄薄的纸片，内心天人交战。
最终，她视死如归地抬起头：
“最后一个问题——”
他抬眼示意她说下去。
“以你的条件，勾勾手指就有一卡车人愿意跟你结婚。为什么非要花钱找我？”
“因为你对我这张脸，毫无兴趣。”
夏末：？？？
这算什么理由？
她心虚地瞥了他一眼：“那个，有没有可能，我只是比较……矜持？”
流川枫眼神纯良：“所以，你对我有想法？”
“当然没有！”她立刻否认。
“嗯，你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着我的脸发呆，也不会突然扑上来。”
夏末扶额：“这就是你选中我的理由？”
“嗯。”
夏末还想反驳，流川枫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他瞥了一眼屏幕，按下免提。
“小枫啊——！”
惠子女士的哭嚎传来，“如果你真的喜欢有家世的男人，妈妈支持你勇敢追爱~只要你们三个人能幸福，樱——”
通话被干脆利落地切断。
（母亲）
（……神助攻）
他侧过头，看着夏末那张精彩纷呈的脸：“我母亲……急疯了。”
夏末机械地点了点头：“……她为什么这么急？”
“她认为我有幻想症。”
夏末：“啊？”
“不只是她。”流川枫目光平静，“全世界，都认为我在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夏末卡住了，刚才的警惕和吐槽都咽了回去。
虽然有点奇怪，但莫名让人心里发堵，有点疼。
她抿了抿唇，语气不自觉软了下来：“喂，既然要登记……至少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流川枫脚步微顿：
“Rukawa。”
“Kaede。”
夏末下意识重复：“流川……枫？”
流川枫眼眶倏地热了，低低应了声：“……嗯。”
两人并肩走着，流川枫刻意放慢步伐，配合她的节奏。
夏末歪头，红发散落在肩头，眼里带着点狡黠：“喂，老板~”
“？”
“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
“骗什么？”他侧目。
“钱，或者……色？”
流川枫脚步未停：“钱，你随便拿。”
行至转角，他忽然驻足，垂眸凝视她的唇瓣，声音低沉：
“至于色……”
“随时恭候。”
夏末被他噎了一下。
热气从耳根窜上脸颊。
这家伙，长着一张清冷禁欲的脸，说出的话却直白又撩人，反差大得让人招架不住。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扭回正轨：“咳，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
高级百货商场里。
流川枫把一张黑卡递给夏末。
“密码是我生日。”
夏末挑眉：“哪天？”
“一月一号。”
夏末接过卡，小声嘀咕：“……果然，事事都想争第一。”
接下来的时间，夏末化身扫荡机器，流连于各大奢侈品店铺。
流川枫始终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没有丝毫不耐，只在店员询问时，淡声吩咐：“全部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
等到夏末终于心满意足地停下脚步，流川枫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喂！”夏末想甩开，“松手——”
“跟紧。”他握得更紧了些，“下一项行程，拍照。”
“拍什么照？”
“结婚证件照。”
半小时后。
镜中的夏末红发微卷，一身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
流川枫换上中山装，立在她身后，深沉的目光透过镜子与她对视。
“真不错~”夏末指尖轻抚旗袍盘扣，眼尾漾起笑意。
“……嗯。”他低应，视线始终锁在她身上。
（漂亮）
（我的……新娘）
摄影棚里，摄影师热情地指导：“新郎靠近一点……对，手轻轻揽着新娘的腰……笑一笑……”
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夏末身体微僵。
“放松。”他在她耳边低语。
夏末下意识屏住呼吸，快门按下时，她已绽开明媚笑颜。
“咔擦！”
“完美！”摄影师赞叹道。
流川枫接过相机，轻轻抚过照片里她的笑脸，眼神有瞬间的柔软。
他收起相机，再次握住她的手，“下一站。”
“还有？！”
他牵紧她的手：“这才刚刚开始。”
跑车停在区役所门前。
夏末抠着安全带。
“……我没证件，办不了吧？”
流川枫绕到副驾拉开车门。
“不需要。”
他俯身解开她的安全带。
一进门，就有专员引路，夏末挑眉。
这位老板，有钱有势啊。
工作人员递来一张空白的婚姻届，夏末笔尖悬在姓名栏上，无数个假名在脑海里翻滚。
流川枫却把已填好的表格推到了工作人员面前。
“妻”那一栏，清晰地写着——
时生夏末。
“你怎么会知道？！”夏末猛地抬头，撞进他沉静的眼眸里。
“主持说的。”流川枫面不改色。
夏末：“……”
那老和尚到底卖了她多少信息？！
“两位，恭喜。”工作人员盖章，收下了表格。
手握婚姻届，夏末喃喃道：“……疯子。”
她，这就已婚了？
流川枫抽走婚姻届，仔细收好，再次牵起她的手。
“走了，流川太太。”清冷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餍足。
夏末被他牵着往外走，目光落在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上。
这男人的行动力，真是可怕。
“想吃什么？”他目视前方，淡淡问。
夏末试图抽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抬眼对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一股无力感漫上心头。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都可以。”她放弃挣扎。
他图什么？
钱财？
她一无所有。
美色？
他本人就是绝色。
就算他想卖了她，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想到这里，夏末彻底放弃抵抗。
随他去吧。
流川枫拉开车门，护着她坐进副驾。
他俯身过来拉安全带。
这一次，夏末没有躲闪，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近距离打量起这张无可挑剔的脸。
——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睫毛长得令人嫉妒。
安全带扣合，他并未退开。
夏末径直撞进他近在咫尺的黑眸里。
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他眼底细微的情绪变化。
夏末心头一跳，却故意眉眼弯弯，语带调侃：
“流川老板，亲吻的话，可是要另外加钱的。”
流川枫目光骤然暗沉，落在她的唇上。
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
——玩过头了。
夏末绷紧身体，暗自握紧了拳头，准备迎接他可能的“反击”。
不料，预想中的吻并未落下，他退回驾驶座，恢复了那副冷淡模样。
他目视前方，手握方向盘，“去吃饭。”
夏末：“？”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