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真由美和露西亚三人回到公寓时,夜已经深了。
城市的灯火透过窗户,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露西亚依旧有些沉默,她摘下帽子,湖蓝色的眼眸望着窗外的夜景,似乎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战斗的激烈,卡莲最后的低语,还有虚拟海滩上真由美对她说的话。
“累了吧?”真由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放热水,泡个澡会舒服很多。”
“嗯。”露西亚点点头,目光转向黎然,又飞快地移开,耳尖微微泛红。
黎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想起真由美在融合意识中匆匆提起的“日记事件”,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走到露西亚身边,声音温和:“今天你很勇敢,露西亚。”
“我……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露西亚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而且,是黎君和真由美一直在前面战斗……”
“团队合作。”黎然笑了笑,“我们每个人都很重要。”
真由美从浴室探出头:“热水好了哦!露西亚,你先洗吧!”
“好、好的!”露西亚像是得了赦令,快步走向浴室,关门前又偷偷瞥了黎然一眼。
浴室里传来水声。真由美走到黎然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今天真是……好长的一天。”
“是啊。”黎然搂住她的肩膀,“你也累了。”
“我不累。”真由美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黎君,你知道吗?在虚拟实境里,我和露西亚谈过了。”
“关于她的日记?”
“嗯。”真由美点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我告诉她,没关系。喜欢黎君是很正常的事,因为黎君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人啊。”
黎然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真由美,你总是这样……为别人想得太多。”
“才不是‘别人’呢。”真由美闷闷地说,“露西亚是我们的家人。而且……”她抬起头,表情认真起来,“黎君,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也对露西亚……”
“真由美。”黎然打断她,捧住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现在在我怀里的,是你。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此刻,我珍视的人是你。”
真由美的眼眶微微发热,她用力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我也珍视黎君!但是……我也珍视露西亚的心情。所以,我们三个人,慢慢来,好吗?”
“好。”黎然吻了吻她的额头,“都听你的。”
浴室的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露西亚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
她看到客厅里相拥的两人,脚步顿了一下。
“我、我去吹头发……”她说着就要往房间走。
“露西亚。”黎然叫住她。
露西亚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黎然走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还滴着水的头发:“头发要好好吹干,不然会感冒。”
他的动作很自然,像对待妹妹,又像对待需要照顾的家人。
露西亚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对、对不起……”她慌乱地用手背擦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
“不用道歉。”真由美走过来,递给她毛巾,然后轻轻抱住她,“想哭就哭吧。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露西亚在真由美怀里抽泣着,黎然站在一旁,安静地陪伴。
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明亮,夜空中有星星在闪烁。
这一刻,没有需要战斗的敌人,没有需要解决的危机。
只有三个在漫长旅途中相遇的人,在彼此的陪伴中,寻找着属于他们的答案。
露西亚最终回房间吹头发去了,只留下黎然和真由美两人在客厅里。
“黎君,我们一起洗澡吧。”真由美眼睛亮闪闪地看向黎然。
黎然一愣,随即失笑:“你呀,今天都累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闹。”
“才不是闹。”真由美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却认真,“今天……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那种‘万一’的感觉,我不想再有一次。所以——想和你靠得更近一点,确定你真的在。”
黎然心头一软,掌心覆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好。那就一起。”
浴室里还留着露西亚刚用完的潮湿温度,镜面蒙着雾。
真由美把浴巾挂到门后,回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把星星揉碎了撒进去:“黎君,背我。”
黎然失笑,却还是蹲下身。真由美跳上去,胳膊环住他脖子,唇贴在他耳侧,小声说:“一会儿不许先睡着。”
“遵命,公主殿下。”
热水重新放满,浴缸足够大,两个人坐下也不显挤。
真由美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手指无意识地划着他锁骨上的水珠,划着划着,忽然张嘴轻轻咬了一口。
“嘶——”黎然倒抽一口气,“真由美小姐,你属小鲨鱼的?”
“盖章。”她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让水冲掉,再盖,今晚盖满为止。”
水汽蒸腾,灯影昏黄。
黎然替她拢好被打湿的长发,指腹顺着后颈一路滑到背脊,像在给一只炸毛的猫顺毛。
真由美舒服得眯起眼,声音软得像要化进水里:“黎君,等所有事都结束了,我们搬去海边好不好?就买那种白色的小木屋,早上推窗能看见大海那种。”
“好。”他低头吻她发顶,“还要给露西亚留一间朝东的房间,她喜欢看星星。”
真由美抬眼,水汽里眸子湿润却清亮:“你已经开始计划未来了,真好。”
黎然用额头抵住她的:“未来要有你在,有露西亚在,才算真好。”
热水渐渐凉了,两人却都没起身。
真由美贴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给刚才在数据空间里炸成碎片的世界重新钉钉子。
“黎君。”
“嗯?”
“回去以后,我想把今天没说完的那句话,说给露西亚听。”
“哪一句?”
“——‘家人’那句。”她轻声道,“我想让她知道,我们三个,不是‘谁让谁’,而是‘我们都要’。”
黎然胸口微微震动,是低低的笑:“好,那我们一起说。”
真由美忽然伸手关了灯。
黑暗里,只剩窗外城市的光透进来,把两人的剪影剪得清晰。
她捧住他的脸,吻上去,舌尖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是刚才牙膏的味道,也是生存之后最真实的味道。
一吻结束,她喘了口气,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轻到只有水纹能听见:“黎然,我爱你——在虚拟空间里,我以为来不及说了。”
黎然收紧手臂,把她整个揉进怀里,像要把她按进骨血:“收到了,现在听我说——真由美,我也爱你。”
浴缸的水晃出来一地,两人也懒得管。
“唔~”真由美浑身渐渐失去了力气,瘫软在黎然怀中。
“黎君,我想……”
黎然听出她声音里那丝颤抖——不是撒娇,而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他把手臂垫在她背后,让她的脊背离开冰凉瓷壁,掌心贴着她心口,确认那心跳是真的、热的、还在。
“真由美,”他低声唤她,像把声音揉进耳膜,“我在,别怕。”
“不是怕……”她摇头,额前湿发蹭过他下巴,“是庆幸。庆幸还能把‘想要’说出口,还能被你听见。”
浴缸边缘的泡沫浮起又碎,像一场无声烟火。
黎然用指腹抹掉她眼尾沾的水珠,动作轻得像在擦一块随时会化的冰。
“那就慢慢说,”他吻她耳垂,“你想要什么,我都听。”
真由美深吸一口气,热气在两人之间绕成雾。
“想要你……像确认我还活着那样确认我。”她抬起手,指尖顺着他锁骨一路滑到胸口,停在那道今天被光线擦出的浅红痕迹上,“这里,疼吗?”
“不疼。”黎然握住她手指,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只对你有反应。”
“那就让它再反应一次。”真由美声音轻,却带着久违的笃定。
她撑起身体,水珠顺着腰线滚落,像一串被拉直的星光。
“黎然,我要你像世界只剩十分钟那样吻我,像明天不会来那样抱紧我——”她顿了顿,耳尖通红,“然后,像我们会一起活到白发那样,陪着我睡。”
黎然没再说话,黑暗把两人裹成一颗独立的宇宙。
热水随着动作晃出更大一圈涟漪,拍在浴缸上,像远处传来的潮汐。
真由美的背抵在浴缸边缘,却没有冰凉——他的手掌垫在那里,指节替她承受所有硬度。
她闷哼一声,喉间溢出的第一个音节被他吻住,变成只能在水面下震动的气泡。呼吸交缠,水温似乎升高了一度。
真由美的指尖陷进他肩背,像抓住一块不会被洪流冲散的浮木。
黎然的手顺着她腰线滑下去,托住她膝弯,让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缝隙。
“真由美,”他声音哑得近乎低喘,“看着我。”
黑暗里,她仍准确对上他的视线——那里面没有虚拟空间的冷光,只有活生生的、为她跳动的火焰。
“我在。”她轻声答,像交出自己的名字,也交出所有余生。
水面起伏,像一场温柔的海啸。
黎然把动作放得极缓,每一次相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你还活着,我还活着,我们仍被允许拥有彼此。
巅峰的那一刻,真由美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被热气蒸得湿漉漉:“黎君,我在这里……”她尾音发颤,像把整颗心都递给他。
黎然抱紧她,让两人的心跳在同一拍上重重撞了一下,然后一起缓缓落回人间。
水已微凉,他们却谁都没动。真由美软软地趴在他胸口,指尖画着圈,声音像梦:“现在,世界又重新开始转动了。”
“嗯,”他吻她发顶,“新的世界,从我们一起洗澡开始。”
她轻笑,嗓音沙哑:“那下次,叫露西亚一起?”
黎然失笑,揉她后脑:“小坏蛋,先学会自己吹头发再说。”
“你帮我。”
“一辈子都帮你。”
他们相拥着起身,扯过大浴巾把两人裹成一只笨拙的茧。
真由美腿软,黎然干脆打横抱起她,抱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真由美不要动哦。”黎然伸手取过一旁的吹风机,仔仔细细地替真由美吹着头发。
“唔~”似是被热风吹得眼睛难受,真由美在黎然怀里动了动,随即身体微微一僵。
“不要乱动啊,”黎然苦笑一声,气息渐渐不稳。
真由美感觉到他的动静,耳根“腾”地烧了起来,却偏要故意把脸埋进他颈窝,声音软得像刚化开的奶糖:“……那就这样陪着我吧。”
黎然倒吸一口凉气,吹风机差点脱手。
他低头瞪她,却见真由美眸子里盛着一汪水光,嘴角勾着一点小狐狸似的坏笑——“反正……世界已经重新启动了,不是吗?”
说完,她轻轻扭了个角度,让浴巾顺着肩头滑下一寸,露出刚被热水蒸得粉粉的锁骨。
黎然的喉结滚了滚,吹风机“咔哒”一声被放到地上,热风还在嗡嗡地空转,吹得两人脚边的浴巾像旗帜一样猎猎鼓动。
“真由美,”他嗓音低哑,带着最后的克制,“再撩下去……我可真不保证只帮你吹头发了。”
“谁要你保证了?”她伸出胳膊,勾住他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像把最后一点距离也融化掉。
黎然低叹一声,托住她大腿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浴巾彻底散落成一朵白色的云,落在脚边。
小夜灯没开,只有浴室那盏遗落的顶灯从门缝里漏出一道金线,恰好切在真由美的腰窝上,像给柔软的夜色镀了一道亮边。
黎然的手掌顺着那道光线一路往上,指尖所过之处,真由美便轻轻颤一下,睫毛上沾着没干的水汽,像沾了晨露的蝶翅。
“黎君……”她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确认我。”
“好。”他低头吻住她,另一只手把吹风机的线轻巧地勾过来关掉,世界瞬间只剩彼此的心跳。
椅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也为这深夜的私密配乐。
真由美的背抵上冰凉的墙镜,却立刻被他的掌心护住——那掌心带着吹风机的余温,也像带着刚刚经历过生死的灼热。
“慢……一点……”她呜咽着请求,又在他耳侧补一句,“……让我听见你也在。”
黎然于是放慢了节奏,让每一次拥抱都像在数据废墟上重新落笔,写一行“我还活着”,再写一行“我爱你”。
真由美的指甲陷进他肩头,留下五道月牙形的印记——那是今晚的第五枚章,盖在他皮肤上,也盖在她自己心口。
巅峰时,她咬住唇,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剩一串闷闷的颤音。
黎然抱紧她,力道温柔却坚定,仿佛要将彼此的温度刻进骨血里。
良久,真由美瘫软下来,额头抵着他锁骨,小声笑:“……头发又湿了。”
“那就再吹一次。”黎然把吹风调到最小档,热风温柔地穿过两人紧贴的皮肤,像给这场深夜的确认覆上一层暖膜。
真由美窝在他怀里,指尖懒洋洋地画圈,画着画着,忽然抬眼:“黎君,以后每次洗澡……都帮我吹头发,好不好?”
“好。”他吻她发顶,“吹到白发,也吹到星星熄灭。”
她满足地叹口气,等黎然替她吹干头发,任他打横抱起,擦干身体回到卧室。
房间内依旧亮着灯,露西亚还没睡。
两人都有些不自然,动静难免惊动了敏感的少女,房子也不怎么隔音。
黎然脚步一顿,真由美也倏地把脸埋进他肩窝,耳根红得能滴血——客厅小夜灯还亮着,沙发上的薄毯被掀开一角,露西亚抱着膝盖坐在那儿,湖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只被雨声惊醒的猫。
空气安静三秒。
“我、我起来喝水……”露西亚先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目光却不受控制地掠过黎然还沾着水汽的锁骨,又飞快移开,落在真由美被浴巾裹住的身上,耳尖瞬间烧得更红,“对不起,我这就——”
她慌慌张张想站,膝盖却撞到茶几,疼得“嘶”了一声,眼泪又涌上来。
真由美赶紧拍拍黎然胸口,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脚一着地,她就拉着浴巾角,小跑到露西亚面前,一手扶她,一手护住自己,声音压得低低的:“别道歉,该道歉的是我们……吵到你了,是不是?”
露西亚拼命摇头,眼泪甩到真由美手背上,烫得人心口发颤。
黎然深吸口气,把腰间的浴巾系紧,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先喝一口,缓缓。”
露西亚双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像被电了一下,杯子差点脱手。
黎然稳稳托住,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声音温柔却郑重:“别怕,我们慢慢来,好吗?”
少女抬眼,看见他黑发上还滴着水,却第一件事是给她递水;看见真由美虽然衣衫不整,却先伸手给她擦眼泪。
那一瞬,所有尴尬忽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一种被珍视、被保护的安全感。
“我……”她吸了吸鼻子,小声却坚定,“我不想一个人睡。可不可以……像之前那样,三个人一起?”
真由美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还挂着未褪的潮红:“当然可以。”她回头冲黎然眨眨眼,语气带着一点调皮的歉意,
“黎君,今晚委屈你继续睡沙发啦,不过——”她抬手把露西亚往怀里一揽,“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在被窝里看会儿星星,等露西亚睡着,你再出去,好不好?”
黎然失笑,抬手揉了揉露西亚还半湿的发顶:“好,我去搬被子。”
卧室很小,1.5米的床并排躺三个成年人其实有点挤。
真由美把露西亚塞进中间,自己贴墙,让黎然坐在床沿,给两人掖好被角。
窗外是城市凌晨四点的微光,天边泛起一线蟹壳青,像新的存档点。
露西亚缩在被窝里,手指悄悄攥住真由美的睡衣角,声音像梦呓:“真由美……你们刚才的声音,我没有听得很清,但是……我知道你们在确认彼此活着。”
真由美耳根一热,却伸手把她额前碎发别到耳后:“也确认我们爱你。”
露西亚鼻尖一酸,转向另一侧,轻轻拉住黎然的袖口,声音更小:“黎君……晚安。”
黎然俯身,在她额前落一个极轻的吻:“晚安,露西亚。”
然后他在真由美眉心也印下一吻,低声说:“等你们睡着,我就出去。”
真由美却伸手,把他也往下拉,让三个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缠。
“别动,”她轻声宣布,“这是新的仪式——‘我们仨’的仪式。”
黑暗里,三只手在被窝里找到彼此,十指交叉,像给今晚所有滚烫与羞涩加一道静音锁。
露西亚的呼吸最先变得绵长。真由美跟着眼皮打架,却仍固执地捏了捏黎然指尖,用气声说:“……明早,草莓松饼,三张笑脸。”
“嗯,三张笑脸。”黎然答完,等两人都沉入睡眠,才悄悄抽出手,把被角掖好,端着吹风机和散落的浴巾退出卧室。
沙发短了一截,他长腿只能搭在扶手上。
薄毯盖到胸口,他却毫无睡意,抬手看着天花板,听卧室里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像听宇宙最私密的星图。
忽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真由美赤着脚溜出来,怀里抱着自己的枕头。
她没说话,只是把枕头往黎然怀里一塞,然后整个人缩进沙发内侧,背贴着他的胸,像找最后一块拼图。
“怎么醒了?”他低声问。
“怕你一个人冷。”她嘟囔,握住他手扣在自己腰间,“而且……我也想确认,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你。”
黎然失笑,把毯子分一半盖到她肩上,下巴搁在她发顶。
沙发很窄,他们贴得很紧,却再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只有余温,像海啸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那层温水,温柔且安静。
黑暗里,他听见真由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黎君,以后不管在哪,都给我留一个枕头大的位置……好不好?”
“好。”他收紧手臂,“沙发、海边、白色小木屋,都给你留。”
得到回答,她终于安心地沉入更深的梦。
黎然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掌心贴在她心口,像给整个重启的世界按下保存键。
窗外,凌晨五点的城市彻底熄了霓虹,第一线真正的晨曦跃上天际。
黑暗里,他轻声补了一句——“早安,我的家。”
夜温柔地合上,只剩下两颗心跳,在同一频率上,为彼此守更,也为明天清晨那三张笑脸的草莓松饼,提前写好了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