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魂结界的破口处,死气像条黑色的蛇,正往潭边钻。最先窜进来的是三只邪域蚀魂鼠,浑身裹着黑雾,牙齿泛着黑红的光,刚落地就往蹲在地上的孩子扑去。阿矿眼疾手快,举起缠了菊绳的矿锄,“铛” 的一声砸在鼠头上 —— 锄尖的淡金光顺着鼠身钻,蚀魂鼠瞬间僵住,化成黑晶粉散在地上,连点死气都没留下。
“他娘的!还敢往里面钻!” 石烈的火焰往破口处劈去,红焰裹着阳气光,像道墙挡住死气,可魔刀留在结界上的裂痕还在泛黑,每一次劈砍,裂痕都要扩大半分,“陆沉!这破口补不上!魔刀的邪气还在往里面渗!”
陆沉扶着结界,指尖能清晰感觉到裂痕里的冷意 —— 那是蚀魂魔刀特有的邪气,像冰碴子往骨缝里钻,连矿魂石的淡紫光都被压得微微颤抖。他往破口处撒了把野菊瓣,瓣刚触到裂痕,就 “滋啦” 响着化成白气,裂痕的黑意却只淡了一丝,根本起不了大作用。
“不对!野菊瓣的魂气太散了!” 老工匠突然拄着拐杖跑过来,手里举着半根煮软的野菊根,“古籍里写着,‘根藏魂,瓣散魂’,只有用煮透的野菊根,才能聚起纯魂气,压住魔刀的邪气!再往根水里加铁核粉,铁的阳力能锁魂气,让它粘在结界上!”
小姑娘眼睛一亮,立刻拉着几个妇女往煮根水的大桶跑:“我来搅!老陈爷爷的笔记里说,搅的时候要顺着菊形转,魂气才不会散!” 她踮着脚站在桶边,手里的木勺顺着桶壁转着圈,桶里的根水泛着淡金的光,气泡里都裹着细小的魂气粒子,像撒了把碎星。
叶辰和绿萝则守在破口两侧,防止更多邪祟窜进来。叶辰的断剑斜指地面,剑鞘上的陨星铁碎片与结界的金光共鸣,淡紫的光在破口外织成道细网,邪域探子的晶箭射在网上,瞬间化成白气;绿萝的藤蔓则顺着裂痕往上爬,嫩芽炸开的淡金光暂时堵住裂痕,不让死气渗得太快,可藤蔓顶端已经泛黑,显然是被邪气蚀得厉害。
“水好了!” 小姑娘端着一碗滚烫的根水跑过来,碗沿还冒着金雾。陆沉接过碗,小心地往破口的裂痕里倒 —— 根水刚触到黑意,就发出 “嗡” 的一声响,淡金的魂气像有了生命似的,顺着裂痕往两侧爬,所过之处,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裂痕边缘的结界金光也慢慢亮了起来。
“有效!大家快往裂痕里浇!” 陆沉大喊着,百姓们立刻端着根水跑过来,一碗接一碗往裂痕里倒。根水里的铁核粉遇热融化,与魂气缠在一起,在裂痕处凝成层半透明的金膜,像给结界补了块补丁,不仅堵住了破口,还让周围的结界金光更浓,甚至往外扩了半尺,将外面的死气逼得往后退了不少。
石烈看得眼睛发亮,火焰往金膜上一裹,红焰与金光缠在一起,金膜瞬间变得更厚:“他娘的!这补丁比之前的结界还硬!邪煞那龟孙子再劈,老子让他的刀崩个大口子!”
话音刚落,黑雾里突然传来阵刺耳的刀鸣。邪域将领的身影在雾里变得清晰 —— 他握着蚀魂魔刀,刀身泛着浓得化不开的黑红光,显然是在蓄力,准备再次劈向结界。“你们以为补了结界就有用?” 将领的声音像刮过铁皮,带着蚀骨的冷意,“魔刀能斩魂,你们的野菊魂,不过是给刀加养料!”
魔刀突然往空中一举,黑雾像潮水般往刀身汇聚,刀身的黑红光越来越浓,甚至隐约能看到无数道细小的魂影在刀里挣扎 —— 是之前被魔刀斩过的魂体,正被刀的邪气困住,成为刀的力量。潭边的百姓们脸色都白了,连手里的根水碗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刀的邪气震慑住了。
“别慌!” 陆沉将矿魂石举过头顶,石面的淡紫光与结界的金光缠在一起,“魔刀的魂是抢来的,散而不聚!我们用菊魂石的力引地脉阳气,能冲散刀里的魂影!叶辰,你用剑引铁核的光,往刀身刺!铁能克邪,能暂时定住刀的邪气!”
叶辰点点头,断剑往四块铁核碎片的方向指去。淡紫的剑光与铁核的光缠在一起,化成道细长的光箭,直奔魔刀的刀身。光箭刚靠近刀,就被黑红光挡住,却也让刀的蓄力慢了半拍,刀里的魂影也跟着躁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刀的束缚。
小姑娘突然往空中撒了把野菊根粉 —— 粉是用老陈叔留下的野菊根磨的,泛着浓金的魂气,刚触到魔刀的黑红光,就化成无数道小金点,往刀里钻。刀里的魂影瞬间更躁动了,甚至有几道魂影顺着金点往外逃,落在结界上,被金光一裹,化成白气散了,显然是被菊魂救了。
“是老陈爷爷的根粉!” 小姑娘激动地跳起来,“根粉能唤醒刀里的魂影,让它们不帮魔刀!”
邪域将领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刀的手都在抖 —— 他没想到,这些凡人竟能破魔刀的魂力。“找死!” 将领怒吼一声,魔刀往结界再次劈去!这次的刀风比之前更凶,裹着无数道魂影,像只巨大的黑手,要将结界彻底撕碎!
“大家往结界上撒根粉和铁核粉!” 陆沉大喊着,自己先往结界上撒了一把。金粉与铁屑混在一起,在结界上凝成层金铁膜。刀风劈在膜上,发出 “轰隆” 的巨响,金铁膜剧烈颤动,却没被劈破,甚至将刀风的黑红光反弹回去,溅在黑雾里,炸出无数道白气。
将领被反弹的气浪震得后退三步,嘴角溢出黑血 —— 魔刀的邪气竟被反弹回来,伤了他自己。“不可能!” 将领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们怎么可能破得了魔刀的力!”
“因为我们的魂是聚的,是守家的魂!” 陆沉的声音在潭边回荡,带着结界金光的暖意,“你的刀抢来的魂是散的,是怕的魂!散魂永远打不过聚魂!”
百姓们也跟着喊起来:“守家!守落霞山!” 声音像滚雷,在黑雾上空回荡,连魔刀的刀鸣都被压了下去,刀身的黑红光也慢慢弱了些,显然是魂影的力量在消退。
邪域将领看着越来越弱的魔刀,又看了看潭边众志成城的百姓,眼里闪过丝忌惮。他知道,今天再打下去讨不到好,甚至可能被魔刀的邪气反噬。“你们等着!” 将领往黑雾里退去,魔刀的黑红光慢慢隐入雾中,“邪域主军很快就到!到时候,就算你们有聚魂,也挡不住主军的死气!”
黑雾像潮水般往山外退去,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里。潭边的百姓们却没放松,依旧握着手里的根水和粉包,警惕地盯着黑雾退去的方向。石烈的火焰还在掌心燃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偷袭:“他娘的!跑了?下次再让老子见着,非烧了他的魔刀不可!”
陆沉走到结界旁,摸了摸补好的金铁膜。膜上的魂气还在慢慢流动,与地脉的阳气缠在一起,比之前的结界更结实。可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 邪域主军还在山外,魔刀虽然被暂时压制,却没被毁掉,邪主还在晶核里等着机会,这场守护落霞山的战斗,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老工匠拄着拐杖,走到陆沉身边,手里的古籍泛着微光:“古籍里还有句话,‘主军至,死气漫,唯菊魂石融地脉,可化结界为护山大阵’。我们得尽快让菊魂石彻底融入地脉,不然主军来了,单靠现在的结界,还是挡不住。”
“怎么融?” 陆沉问道,目光落在潭底的方向 —— 菊魂石的金光还在潭底闪烁,像颗定心丸,却还没与地脉完全连在一起。
小姑娘突然拉了拉陆沉的衣角,指着潭底:“老陈爷爷的魂刚才跟我说,要让四块铁核都融进菊魂石,再往石上浇满整个潭的野菊根水,让石的魂气顺着地脉往整个落霞山爬,才能化成护山大阵。”
陆沉点点头,心里有了计划:“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准备 —— 阿矿带汉子们去采更多的野菊根,煮满整个潭的根水;绿萝和小妹加固结界,防止邪域探子再来偷袭;我和叶辰去潭底,将铁核融进菊魂石;石烈和老工匠留在岸上,盯着山外的动静,一旦主军有异动,立刻通知我们。”
众人都点头同意,开始各自忙碌。潭边的菊魂结界还在泛着金光,地脉的阳气顺着结界往周围的山林爬,连远处的野菊花海,都跟着亮了些,像是在呼应结界的光。
而在山外的黑雾里,邪域将领正跪在地上,对着一道更庞大的黑影汇报:“主上,落霞山的凡人能用野菊魂破魔刀的力,还布了结界,属下没能劈开……”
黑影里传来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主军三日后就到,到时候,本主亲自去劈了那结界,让整个落霞山,都变成邪域的魂食场!”
黑影的手里,突然出现道黑色的光,往将领的魔刀上一按。魔刀瞬间亮了,黑红光比之前浓十倍,甚至隐约能看到道巨大的魂影在刀里挣扎 —— 是之前被邪域主上捕获的地脉魂,现在成了魔刀的新养料。
将领接过魔刀,眼里闪过丝贪婪:“谢主上!三日后,属下定将落霞山的凡人,都献给主上!”
黑雾再次涌动,将将领的身影吞没。落霞山的夜空,虽然依旧有菊魂结界的金光守护,却隐隐笼罩着层更浓的阴影 —— 邪域主军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潭底的菊魂石,还在泛着金光,像是在默默积蓄力量,等着三日后的终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