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野菊花瓣上时,落霞山已经飘着淡淡的根香。北坡的野菊丛里,阿矿正带着十几个汉子用锄头挖根 —— 老陈叔种的野菊根须格外粗壮,泛着淡金的魂气,刚从土里拔出来,就引得地脉的光纹往根须上钻,像在跟老相识打招呼。
“小心点挖!别断了根须!” 阿矿蹲在丛里,手里的小锄轻轻扒开泥土,根须上的金纹一碰到空气,就亮了几分,“老陈叔说过,根须越完整,魂气越足,煮出来的水才能引动更多地脉阳气。”
一个汉子刚想用力,根须突然往回缩了缩,顶端的嫩芽蹭了蹭他的手背,像在撒娇。汉子忍不住笑了:“这根还通人性!跟老陈叔一个脾气,护着咱们呢!”
众人的笑声里,远处突然传来阵清脆的铜铃声 —— 是潭边的警示铃,说明有邪祟靠近。阿矿赶紧放下锄头,从腰间摸出个布包,里面是磨好的铁核粉:“快!拿上根和粉,回潭边支援!”
潭边此刻正乱作一团。三只邪域晶甲兵正往结界撞 —— 它们浑身裹着黑晶甲,甲缝里渗着浓黑的死气,手里的晶锤砸在结界上,发出 “轰隆” 的巨响,结界的金光都跟着颤了颤,之前补的金铁膜上,竟出现了几道细白的痕。
“他娘的!这玩意儿比之前的探子硬十倍!” 石烈的火焰在掌心燃成红团,往晶甲兵的膝盖劈去。火团裹着铁核粉,刚触到晶甲,就 “滋啦” 响着炸开,晶甲上裂开道口子,死气像黑雾似的往外冒,可口子很快又被新的晶层补上,根本伤不了根本。
绿萝的藤蔓往晶甲兵的脖子缠去,嫩芽炸开的淡金光顺着甲缝往里钻,却被晶甲里的邪气一挡,嫩芽瞬间泛黑。“用根水!” 小妹突然端着碗滚烫的根水跑过来,往晶甲的裂口处泼去 —— 根水刚触到死气,就化成金雾钻进裂口,晶甲兵发出阵刺耳的 “咔嚓” 声,晶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里面的黑魂体,被结界的金光一裹,瞬间化成白气散了。
“有效!大家快往晶甲裂口泼根水!” 老工匠拄着拐杖,指挥百姓们端着根水围上来。晶甲兵的晶层虽然硬,却挡不住根水的魂气,很快就有两只被融化了晶甲,只剩下黑魂体在结界外挣扎,最后被石烈的火焰烧得连渣都不剩。
最后一只晶甲兵见势不妙,转身就往黑雾里跑,却被突然窜出的淡紫剑光拦住 —— 是叶辰!他刚从潭边回来,断剑上还沾着潭水,剑光往晶甲兵的后背刺去,剑鞘上的陨星铁碎片泛着光,直接穿透晶甲,黑魂体瞬间散了,只留下一堆泛黑的晶渣,被地脉的光纹一裹,化成白气融入泥土。
“陆沉呢?在潭底融核还顺利吗?” 石烈擦了擦额头的汗,火焰在掌心缩成小火苗。
“快了。” 叶辰往潭心的方向指去,水面泛着浓金的光,隐约能看到两道人影在水下晃动,“陆沉说,四块铁核已经融了三块,最后一块正在跟菊魂石呼应,等融完,菊魂石就能彻底通地脉。”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潭心的水面突然 “嗡” 的一声响,一道金柱从水里直冲天际,地脉的光纹像潮水般从潭底往四周爬,顺着护山网往山林里延伸,连远处的野菊花海,都跟着泛出浓金的光,像一片流动的金海。
水下的陆沉正握着最后一块铁核碎片,往菊魂石的方向递去。碎片刚触到石面,就发出 “滋啦” 的响,淡紫的铁核光顺着石上的 “陈” 字往里钻,石面的金光瞬间爆亮,无数道金纹从石里钻出来,顺着地脉的光纹往潭底的每个角落爬。
“成了!最后一块也融进去了!” 陆沉心里一暖,怀里的矿魂石突然亮了,老陈叔的虚影在石里变得格外清晰 —— 他背着采矿锄,手里拿着野菊,正往潭底的地脉深处指去,那里有团更浓的金光,显然是地脉的本源阳气。
叶辰也激动地往地脉深处指:“你看!地脉本源在回应菊魂石!只要我们引本源阳气上来,菊魂石就能化结界为护山大阵!”
两人往地脉深处游去。本源阳气的金光越来越浓,像团温暖的火,刚触到菊魂石的金纹,就顺着纹往石里钻,石面的 “陈” 字突然亮了,老陈叔的虚影竟从石里走了出来,往本源阳气的方向走去,虚影的手刚触到阳气,就发出 “嗡” 的一声响,阳气像被点燃的烟花,顺着地脉往潭边爬,水面的金光越来越浓,甚至在水面上凝成了一朵巨大的野菊虚影,花瓣上的金纹与护山网的光连在一起,像给潭边盖了层金色的穹顶。
“是老陈爷爷!” 潭边的小姑娘突然跳起来,指着水面的野菊虚影,“他在帮我们引地脉本源!”
老工匠的眼睛也亮了,赶紧翻出古籍的最后几页,上面画着的 “护山大阵”,竟与眼前的景象一模一样:“没错!这就是护山大阵的雏形!等本源阳气布满整个落霞山,大阵就成了,到时候别说邪域主军,就算是邪域主上亲自来,也破不了阵!”
可还没等众人高兴多久,黑雾里突然传来阵密集的脚步声。邪域的探子竟来了二十多个,手里拿着晶弓,箭头上沾着黑晶粉,往结界的方向射来 —— 箭刚触到结界的金光,就发出 “叮” 的脆响,箭头上的黑晶粉瞬间化成白气,箭杆也被金光缠住,慢慢化成木渣,散在地上。
“他娘的!还敢来偷袭!真当老子的火是摆设?” 石烈的火焰瞬间燃旺,刀身裹着红影,往黑雾的方向劈去。火刃裹着地脉的阳气光,直接穿透黑雾,在探子群里炸开,十几个探子瞬间被烧得连渣都不剩,只剩下几个跑得快的,往黑雾深处逃去,嘴里还喊着:“主上!他们的阵快成了!快派主军来!”
黑雾里传来阵刺耳的回应,像是邪域主上的怒吼,却被结界的金光挡住,只能隐约听到几句 “三日之后…… 踏平落霞山……”,很快就没了动静。
潭边的百姓们却没放松,依旧握着手里的根水和铁核粉,阿矿甚至带着汉子们在结界外挖了道浅沟,灌上根水,撒满铁核粉,沟里的地脉光纹泛着金,像道金色的陷阱,等着邪域主军来踩。
夕阳西下时,潭底的菊魂石终于彻底通了地脉。水面的野菊虚影慢慢淡了,却有无数道金纹从潭底往山林里爬,所过之处,枯萎的草木重新泛绿,连之前被死气蚀黑的土壤,都变得肥沃起来,地里的庄稼也冒出了新的绿芽,像在迎接新生。
陆沉和叶辰从潭里爬出来,身上还沾着潭水,却难掩脸上的笑意:“菊魂石已经跟地脉本源连在一起了,只要再等两天,护山大阵就能彻底成。到时候,邪域主军的死气,连落霞山的边都碰不到。”
小姑娘跑过来,手里拿着块刚从土里冒出来的野菊芽,递到陆沉面前:“陆先生,你看!地脉的阳气引来了新的芽!老陈爷爷说,这芽能长成新的花海,以后落霞山,到处都是野菊,再也不怕邪祟了。”
陆沉接过芽,指尖触到芽上的金纹,心里暖暖的。可他抬头往山外的方向望去,那里的黑雾比之前更浓,甚至能看到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在雾里晃动,魔刀的刀鸣时不时传来,连护山大阵的雏形都跟着微微颤动,显然是邪域主军在做最后的准备。
老工匠也看出了不对劲,拄着拐杖走到陆沉身边,手里的古籍泛着微光:“古籍里还藏着句话,‘主军携邪晶来,晶碎则阵危’。邪域主军肯定带着邪晶,想炸了地脉的本源阳气,我们得在大阵成之前,找到邪晶的位置,不能让他们得逞。”
陆沉点点头,心里有了新的计划:“明天我和叶辰去山外探探,看看邪晶藏在哪里;石烈和绿萝留在潭边,继续加固大阵;小妹和老工匠则研究古籍,看看有没有破邪晶的法子;阿矿带着百姓们,在山林里多埋些根水和铁核粉,就算邪晶炸了,也能暂时挡住死气。”
众人都点头同意,夜色渐深时,潭边还亮着灯火。百姓们围在结界旁,有的在煮新的根水,有的在往沟里撒铁核粉,有的则在给刚冒芽的野菊浇水,脸上虽然带着对主军的担忧,却更多的是对守护家园的坚定。
而在黑雾深处的邪域主军大营里,邪域主上正坐在块黑色的晶座上,手里把玩着颗拳头大的邪晶 —— 晶里裹着无数道黑魂体,正被邪主的邪气困住,随时准备用来炸地脉。“还有两天……” 主上的声音带着冷意,往将领的方向指去,“你带着邪晶,等他们的大阵快成时,炸了地脉本源!本主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守护的家园,变成邪域的魂食场!”
将领单膝跪地,手里捧着邪晶,眼里闪过丝贪婪:“属下遵命!定不辱使命!”
黑雾里的邪晶泛着黑红光,与山内潭底的菊魂石金光遥遥相对,像两颗随时会碰撞的星辰。落霞山的夜,虽然有护山大阵的雏形守护,却依旧笼罩着层紧张的氛围,一场关乎整个落霞山生死的终极较量,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陆沉站在潭边,手里握着那株新冒芽的野菊,芽上的金纹还在泛着光。他知道,接下来的两天,会是最艰难的两天,邪域主军的邪晶,邪主的阴谋,还有未知的危险,都在等着他们。但他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众志成城的百姓,有老陈叔的魂守护,还有这片正在焕发生机的土地,这些,都是他们赢的底气。
水面的菊魂石还在泛着金光,地脉的光纹像无数条金色的线,将整个落霞山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一张守护家园的网,正静静等着邪域主军的到来,等着那场迟早会来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