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今儿,这小子见了那个开保时捷的,又抱着这个小姑娘,我看旁边那姑娘对他也像有点意思!杰克让我们跟他为了啥?回去当种马研究吗?”三胖子一脸的不解。
刘大发放下手里的塑料叉子,掏出他的小本本,神情凝重地开始胡编乱造。
“目标人物高洋,今天跟三个女人在一起,完全符合种马气质。”写完,他回头看向三儿,“咱管他种不种马呢,想想怎么再管杰克要点钱。”
……
就在这时,军子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喂?查尔斯先生?……什么?哦哦哦,没问题!我们乐队拿手的歌多了去了!……啊?还要啥?……没问题!”
军子的表情,从兴奋逐渐成了为难。
挂了电话,他一脸苦逼地看向高洋。
“洋儿,那查尔斯,点名要咱们除了摇滚,还得加演一首印度神曲。”
“啥玩意?”大宝凑了过来。
“而且!”军子愁容满面,“还需要两个人扮演印度姑娘,两个人扮演印度大叔,配合音乐,跳印度舞!”
大家面面相觑。
“唉!这可咋整?”军子低下脑袋,烦躁地抓着头发。
高洋倒是气定神闲地喝了口汽水,目光在黄贝和饼饼脸上一扫,随手指了指。
“这不现成的吗?她俩呗。”
“我俩?”黄贝和饼饼异口同声地惊呼。
“我俩不会跳舞啊!”黄贝连连摆手。
“这玩意儿要啥会啊,就是跟着音乐瞎扭扭。”高洋不以为意道,“谁还真看你们跳舞啊?服装到位,一人手里举个尿壶,你就是正经的印度人!扭就完事了!”
他又转向军子:“你,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帮忙去市歌舞团或者哪个下属剧团,给你弄四套印度演出服,要最花里胡哨的那种!”
“到时候,你和饼饼、黄贝、大宝,四个人穿上,上去扭就得了!”
“我不干!”饼饼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凭啥我们跳,你看着?除非……除非你也跳!”
黄贝也在一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你跳我们就跳!”
“我看行!洋儿跳我就跳!他不跳,我免谈!”大宝也跟着起哄。
“你们非抱着我一起死呗?”高洋笑着掐灭手中的烟。
“对!”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最后,在大家的一致决定下,方案敲定:高洋和大宝扮演留着小胡子的印度油腻大叔,饼饼和黄贝扮演蒙着面纱的神秘印度姑娘。
至于印度神曲……
高洋对着乐队几人说道:“丢人现眼,咱谁都别想跑!歌儿我给你们找好了,就那首印度神曲《我在东北玩泥巴》。”
李勇愣了一下,“洋儿,那歌怎么唱的?”
“你和军子去龙哥后屋翻一下cd,前两天他烤串的时候我听他放过,你们今晚就在夜市扒曲儿!”
“一会咱都忙起来,他仨舞蹈基础不好,我教他们跳新疆舞,我小时候学过。”
于是,当天晚上的彩塔夜市,出现了极其魔幻的一幕。
军子抱着吉他,彪呼呼地开始练习《我在东北玩泥巴》。
“嘟噜嘟噜嘟噜哒哒哒!”
“我在东北玩儿泥巴!虽然东北不大!俺在大连没有家!啊,多冷啊……嘟噜嘟噜嘟噜哒哒哒!”
周围吃串喝酒的客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油锅前,高洋跟大宝一边炸薯条,一边教他跳新疆舞,亚克西配嘟噜嘟噜哒哒哒,倒是出奇的和谐。
饼饼和黄贝吗,在一旁是死活都不跟他俩犯二。
远处的刘大发和三胖子,再次目瞪口呆。
“大哥……他们好像疯了。”
刘大发面色凝重地在本子上写下新的一行字。
“高洋疑似在进行某种神秘的宗教仪式,口中念念有词,内容无法破译……”
……
两天后的一大早。
军子抱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跑到大排档。
里面是四套金光闪闪、花里胡哨,充满了臭汗胳肢窝味的印度演出服。
大家换好衣服,带上乐器、设备,登上倒骑驴,集体奔着查尔斯在太原街大药房门口搭建的临时舞台而去。
有些人天生就是万众瞩目,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台下观众。
毫无疑问,高洋、大宝和军子站在太原街,就是今天这里的superstar。
当军子抱着吉他,摇头晃脑地唱起那首经乐队两日磨合后的印度神曲《我在东北玩泥巴》时,整个太原街瞬间就被一种诡异又欢乐的气氛笼罩了。
“嘟噜嘟噜嘟噜,哒哒哒,我在东北玩泥巴,虽然东北不大,我在大连没有家……””
台下围观的上百号老头老太太,脸上都露出了看耍猴般的笑容。
一旁的查尔斯也是一愣,他显然没搞懂这歌词和印度有什么关系。
可能作为印度人他自己都没听过,但作为北京人,这曲风像极了印度。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高洋和大宝启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进入到忘我的舞者状态。
这一对儿没羞没臊的玩意,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跳了起来。
人这一生,能交到大宝这么一个朋友,真就不算白活。
大宝挡在高洋前面,瞬间,一个人撑起了一整场史诗级的精神病表演。
只见大宝,左手妖娆地叉着腰,右手五指张开,随着军子那句魔性的“嘟噜嘟噜哒哒哒”,手腕灵活地画着圈,胯部带动着壮硕的身躯,有节奏地扭了起来。
那动作,既有新疆舞的妩媚,又融合了东北跳大神的奔放,还夹杂着一丝老年迪斯科的癫狂。
此刻大宝,骚得惊天动地,贱得人神共愤。
“哎呀我的妈呀,这胖小子扭得可真带劲!”
台下大妈的眼里,全是欣赏,没有一丝猥亵。
舞台另一侧,饼饼手里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塑料神灯,一张俏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她感觉自己一生的脸面,都在此刻被这俩活宝给丢尽了。
眼看着大宝的舞姿越来越离谱,甚至开始对着前排的大妈们抛媚眼,饼饼终于崩溃了。
她举起神灯,刚想当场把它摔在地上。
高洋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个滑步凑到饼饼身边,一把托住她气得发抖的手。
“别这样,这是艺术,不能摔,摔了老板就要扣钱了。我求你了姑奶奶,举着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