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穆白醒来时发现自己飘在纯白空间里。
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任何人。
有人吗?他喊了一声。
前方出现一个人影。
是最初的林雪,穿着校服,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这是哪?杨穆白问。
你的意识深处。林雪微笑,或者说,时间开始之前。
她挥手展现一幅画面:
外面现实世界里,凯正拼命抢救他的身体。
刀疤在砸墙,红姨在哭,小武在疯狂操作控制台。
管理员和老头在争论着什么。
所有人都很着急。
我死了?杨穆白问。
快了。林雪说,你刚才那招差点把自己搞没。
她走近一步:但现在有个选择。
什么选择?
重置时间,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杨穆白愣住:能做到?
能,但需要代价。林雪指向外面的伙伴,他们会忘记一切,包括你。
那你呢?
我也会忘记。林雪低头,这是唯一能阻止归零者的方法。
画面变化,显示归零者的真正起源。
原来是未来的林雪为了拯救某个悲剧,创造了归零者。
结果失控了,归零者反噬了她。
所以现在的林雪是...
是被归零者控制的未来我。校服林雪叹气,她以为在拯救宇宙,其实是在毁灭它。
杨穆白沉默了一会。
如果重置时间,能改变什么?
能阻止归零者诞生。她说,但需要有人记住这一切,防止重蹈覆辙。
那个人就是我?
校服林雪点头:守护者的真正使命。
她展示另一个画面:
重置后的世界,没有情绪系统,没有超能力。
大家过着普通的生活。
刀疤成了保安,红姨开了家小店。
小武在修车,管理员当老师,老头退休下棋。
凯变成了图书管理员。
而林雪...根本不认识他。
怎么样?校服林雪问。
杨穆白看着画面里平静的生活。
看起来很美好。
但缺少了什么,对吗?
确实,画面里的每个人都像在梦游。
没有强烈的喜怒哀乐。
生活很平静,但也很...无聊。
情绪是麻烦,但也是活着的证明。校服林雪轻声说。
杨穆白突然明白:所以你其实不想重置?
我想,但不行。她摇头,归零者必须被阻止。
外面传来巨响。
凯的声音穿透空间:撑不住了!
现实世界中,银色物质开始入侵。
没时间了。校服林雪催促,选吧。
杨穆白看着她:有没有第三种选择?
比如?
我回去,但带着所有记忆。
那样你会发疯的。校服林雪警告,一个人记得所有事,其他人全都忘记...
但我能阻止她,对吗?
校服林雪沉默片刻。
有可能,但风险很大。
你可能会永远困在时间里,没有人记得你。
杨穆白笑了:那也不错。
他指向外面的伙伴:但我相信他们会想起来。
校服林雪也笑了:果然是你的风格。
她开始消散:那就去吧,守护者。
记住,找到最初的那个点...
声音消失,纯白空间崩塌。
杨穆白猛地坐起,把正在抢救的凯吓了一跳。
活了!刀疤大喊。
红姨冲过来:你没事吧?
银色物质已经蔓延到脚下。
林雪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他。
看来你做了错误选择。
杨穆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不,这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的眼睛恢复正常,两只都是黑色。
我记起了一切。他说,包括你怎么诞生的。
林雪脸色微变:不可能。
归零者不是工具,是未来的求救信号。
他走向林雪,银色物质自动分开。
你在求救,但用错了方法。
林雪后退一步:胡说!
那就看看这个。杨穆白伸手按在她额头。
记忆如潮水般涌出。
真正的起源,被掩盖的真相...
林雪跪倒在地,银色从眼中褪去。
原来...是这样...
她抬头,泪流满面。
太迟了,程序已经启动。
整个水晶空间开始崩塌。
凯大喊:必须马上离开!
但出口都被封死了。
杨穆白看向恢复正常的林雪:
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完成最初的计划。
他伸出手:我们一起。
林雪愣住:但那需要...
我知道。杨穆白点头,但这是唯一能救所有人的方法。
外面的银色巨人突然停止动作。
它的身体开始分解,变成无数光点。
每个光点里都有一个记忆片段。
刀疤惊讶地看着:这是...
归零者的真面目。管理员轻声说,被禁锢的情绪。
光点飞向宇宙各处,去寻找它们的主人。
林雪握住杨穆白的手:准备好了?
早就准备好了。
两人同时发光,身影开始模糊。
凯想冲过去,被老头拉住:让他们完成使命。
在完全消失前,杨穆白回头对伙伴们笑了笑。
下次见面时,请记得请我吃饭。
强光吞没了一切。
等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颗水晶。
水晶里,两个身影手牵手,永远沉睡。
小武捡起水晶:结束了?
凯指着水晶上的裂痕,才刚刚开始。
裂痕中,一丝微光轻轻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