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在凯的手心里微微发热。
那丝裂痕里的光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他们在里面还活着？红姨凑近看。
不算活着。凯小心地捧着水晶，更像是一种...存在。
刀疤抓了抓头发：说人话。
他们的意识还在，但需要个新家。管理员解释。
小武指着四周：这地方快塌了，先找个安全地方吧。
水晶空间确实在不稳定地晃动。
老头已经往飞船走了：别磨蹭。
他们回到古神飞船。
凯把水晶放在控制台上。
水晶的光变得更亮了。
它在吸收飞船的能量。管理员看着数据。
刀疤皱眉：这好吗？
不知道。凯摇头，但总比让它熄灭强。
突然水晶射出一道光，在空气中投影出一幅地图。
是个星图，标着一个熟悉的坐标。
地球？小武认出来了。
红姨不明白：为什么是地球？
因为那里情绪最丰富。凯说，他们需要情绪能量来维持存在。
管理员操作导航：那就回去。
飞船启动跃迁。
途中水晶一直发光，有时亮有时暗。
像心跳一样。
刀疤一直盯着水晶：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红姨问。
太顺利了。刀疤说，归零者就这么没了？
凯沉默了一会：归零者不是没了，是被吸收了。
他指着水晶：现在他们两个在压制归零者的意识。
老头插话：能压多久？
看情况。凯说，如果找到合适的容器，可能永远。
找不到呢？
那就不好说了。
飞船跳出跃迁，地球出现在前方。
但看起来有点怪。
地球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那是什么？小武指着银光。
管理员扫描后脸色变了：是归零者的残余能量。
刀疤骂了一句：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他们降落在最初的城市。
街道上空无一人，所有建筑都覆盖着银色薄膜。
像被裹在茧里。
人都去哪了？红姨四下张望。
凯闭上眼睛感应：都在里面，睡着了。
他指向最近的一个建筑。
小武撬开一栋公寓的门。
里面的人都在床上沉睡，表情安详。
但每个人额头都有个银色印记。
他们在做梦。凯说，美好的梦。
管理员检查一个睡着的男人：生命体征正常，但情绪波动几乎为零。
刀疤踢了下墙：这算什么？温柔的毁灭？
水晶突然剧烈闪烁。
投影出林雪的脸。
不是毁灭，是保护。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在说话？红姨问水晶。
算是吧。林雪的声音从水晶里传出，归零者在最后时刻启动了保护程序。
杨穆白的声音也加入进来：它认为情绪会伤害人类，所以让大家做美梦。
凯走近水晶：能解除吗？
需要时间。杨穆白说，但首先得给我们找个身体。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小女孩站在街角，好奇地看着他们。
她是唯一醒着的人。
你怎么没睡着？红姨问她。
小女孩指着自己的头：我这里太吵了，睡不着。
凯蹲下身：什么意思？
一直有很多声音。小女孩说，很多人在说话，在哭在笑。
水晶突然亮得刺眼。
林雪的声音带着惊讶：她是个天然的情绪感应体。
杨穆白接着说：也许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容器。
刀疤立即反对：不行，她还是个孩子。
不是占据。林雪解释，是共生。
小女孩走过来，伸手碰了碰水晶。
里面的哥哥姐姐在哭。她说，他们很累。
水晶在她手中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两个相拥的身影。
凯看着小女孩：你愿意帮他们吗？
怎么帮？
让他们暂时住在你心里。
小女孩想了想：那他们会陪我玩吗？
杨穆白的声音变得温柔，我们还会保护你。
好吧。小女孩点头，但我叫小雅，要记住我的名字。
水晶化作两道流光，一道七彩一道银白，融入小雅胸口。
小雅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左眼七彩右眼银白。
她笑了：这样舒服多了。
突然整个城市震动起来。
银色薄膜开始收缩，裹住所有沉睡的人。
形成无数个银茧。
怎么回事？刀疤问。
小雅——或者说林雪和杨穆白同时开口：
归零者不想放开到手的东西。
远处，最大的一个银茧开始蠕动。
像心脏一样跳动。
而且越来越大。
凯拉起小雅的手：先离开这。
但小雅站着不动。
她看着那个巨大的银茧，轻声说：
它在我心里说话了。
说什么？红姨问。
小雅的表情变得恐惧：
他说...该醒来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