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手里的发卡投影出奇怪的画面。
是六臂生物视角的记忆。
第一幕是它刚“出生”的时候。
创造者站在实验台前，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数据板。
“从今天起，你叫零。”创造者说。
六臂生物——零，点了点头。
第二幕是训练场。
零在练习控制情绪能量。
它失败了，能量暴走，炸掉半个训练场。
创造者没有生气，反而很兴奋。
“很好！”他在数据板上记录，“极端情绪产出是预期的三倍！”
零坐在地上，六只手都在发抖。
“我控制不住。”零说。
“不用控制。”创造者拍拍它的头，“尽情释放，我需要数据。”
第三幕是实验室深夜。
零偶然听到创造者和别人的通话。
“是的，失控是故意的。”创造者对着通讯器说，“不这样怎么收集足够的数据？”
“那些被毁掉的文明呢？”通讯器那边问。
“必要的牺牲。”创造者声音冷漠，“第二代系统需要这些极端案例。”
通话结束。
零躲在暗处，六只眼睛都在流泪。
它意识到自己是个工具。
记忆画面结束。
小雅放下发卡，看向其他人。
“都看到了吧。”她说。
刀疤拳头握紧：“所以那混蛋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
红姨问：“那他的弱点是什么？”
小雅调出最后一段记忆。
是零偷偷复制的数据。
关于创造者的生理信息。
“他是纯能量体。”管理员看着数据，“但需要载体。”
“什么载体？”小武问。
“情绪核心。”小雅说，“他靠吸收情绪能量维持存在。”
凯明白了：“所以如果切断情绪供应...”
“他就会衰弱。”小雅点头，“但问题是，他在吸收全宇宙的情绪。”
老头皱眉：“那怎么切断？”
“找到主吸收管道。”
发卡投影出一张星图。
上面有无数条光流，从各个星系流向一个点。
“这就是情绪能量的流向。”管理员指着那个点，“创造者的位置。”
刀疤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去找他。”
“没那么简单。”小雅说，“他肯定有防备。”
话音刚落，天空又裂开了。
这次不是裂缝，是直接开了个洞。
洞里降下三个银色人形。
和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这三个有脸，而且长得像熟人。
第一个像杨穆白，第二个像林雪，第三个...
像小雅自己。
“模仿体。”凯的金色眼睛眯起，“用他们的记忆数据造的。”
冒牌杨穆白开口，声音和真的一样：“小雅，跟我们回去。”
冒牌林雪接着说：“创造者答应给你更好的身体。”
冒牌小雅没说话，只是微笑。
笑容和小雅一模一样。
真小雅后退一步。
“别信他们。”刀疤挡在她前面。
冒牌杨穆白伸出手：“我们知道你很想念我们，对吧？”
这句话戳中小雅的软肋。
红姨拉住小雅：“那是假的！”
“我知道。”小雅眼睛红了，“但他们说得对，我确实想...”
冒牌小雅突然动了。
速度极快，瞬间绕到真小雅背后。
手刀劈向她的脖子。
凯及时推开小雅，自己挨了一下。
“凯！”红姨扶住他。
凯摇头：“我没事，他们速度太快。”
三个冒牌货站在一起，动作同步。
“创造者说，如果带不回活的，死的也行。”冒牌杨穆白说。
“那就试试看。”刀疤举枪射击。
子弹被冒牌林雪挥手挡住。
冒牌小雅看向真小雅：“你为什么反抗？我们明明可以成为一体。”
“因为你们是假的。”真小雅说，“而且我不喜欢别人冒充我的朋友。”
她背上的光翼再次展开。
这次光翼变了样子。
左边三只是七彩的，右边三只是银白的。
中间一对是金色，和凯的眼睛一样。
“哦？”冒牌杨穆白歪头，“吸收了预知者的能量？”
凯也愣了：“什么时候...”
“刚才你推我的时候。”小雅说，“你的能量漏了一点给我。”
三对光翼同时发光。
七彩光束打向冒牌杨穆白。
银白光束打向冒牌林雪。
金色光束打向冒牌小雅。
冒牌货们轻松躲开。
但光束会转弯，追着他们打。
“有意思。”冒牌林雪说，“但还不够。”
她双手合十，地面升起银色墙壁。
光束打在墙上，被吸收了。
冒牌杨穆白趁机冲向小雅。
刀疤迎上去，两人打在一起。
红姨和小武对付冒牌林雪。
老头和管理员帮凯对付冒牌小雅。
真小雅站在原地没动。
她在感受体内的能量。
杨穆白的，林雪的，凯的，还有零的。
还有她自己的。
那个爱吃冰淇淋、怕黑、喜欢听故事的小女孩。
“该结束了。”她轻声说。
光翼收回体内。
小雅的身体开始发光。
不是七彩，不是银白，也不是金色。
是一种透明的光。
能看到光里有无数个她在同时做不同的事。
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在战斗。
三个冒牌货突然停住。
他们体内的能量在流失。
流向小雅。
“你在吸收我们？”冒牌杨穆白惊讶。
“不是吸收。”小雅说，“是回收。”
她走向冒牌货们。
“你们是用我朋友们的记忆造的，对吧？”
“对。”冒牌林雪承认。
“那他们的记忆，应该物归原主。”
小雅伸手按在冒牌杨穆白胸口。
透明光芒涌入。
冒牌货开始分解，变回纯粹的记忆数据。
然后是冒牌林雪。
最后是冒牌小雅。
在完全消失前，冒牌小雅问：“你不恨我们吗？”
“恨。”小雅说，“但恨的是创造者，不是你们。”
三个冒牌货彻底消失。
原地留下三个光球。
光球飞入小雅体内。
她闭上眼睛，接收这些记忆。
都是片段，但很真实。
杨穆白在操场跑步，林雪在图书馆看书，小雅在吃冰淇淋...
还有更多，陌生的记忆。
属于其他人的。
“这些是...”小雅睁开眼睛，“被创造者收集的所有人的记忆。”
管理员问：“有多少？”
“成千上万。”小雅表情沉重，“全是被归零者毁灭的文明留下的最后记忆。”
天空中的洞开始收缩。
但洞里传出创造者的声音：
“你以为赢了吗？”
洞里伸出无数只机械手。
每只手上都抓着一个光球。
每个光球里都有一个人在尖叫。
“这些是剩余的记忆体。”创造者说，“如果你再靠近，我就销毁他们。”
小雅看着那些光球：“你不敢，你需要这些数据。”
“需要，但不必须。”创造者说，“我可以重新收集。”
一只机械手捏碎了一个光球。
里面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小雅冲过去，但洞口关闭了。
最后听到创造者说：
“想救他们？来核心找我。”
“带够筹码。”
洞完全消失。
地上留着一个坐标信标。
小雅捡起信标，手在发抖。
“他杀了多少人？”红姨问。
“一个光球代表一个文明。”管理员声音干涩，“刚才他捏碎了一个。”
小雅握紧信标。
“我要去。”她说，“但这次我一个人去。”
“不行。”刀疤反对。
“必须行。”小雅看着他，“他有凯的父亲。”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凯问：“什么？”
小雅指向刚才被捏碎的光球残留。
“那个光球里的记忆...我认识那个气息。”
她看向凯：“是你父亲，他还活着，在创造者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