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卡在凯手里很凉。
没有温度，像块普通的金属。
“怎么用？”刀疤凑过来看。
凯把发卡贴在额头。
金色眼睛闪过画面碎片。
“我看到…很多门。”他说。
红姨着急：“小雅在哪？”
“在门后面。”凯放下发卡，“很多扇门后面。”
管理员拿过发卡扫描：“这里面有坐标数据。”
古神飞船还在旁边停着。
小武检查飞船状态：“能飞，但能量不多了。”
老头爬上飞船：“那就赶紧的。”
他们再次出发。
按照发卡里的坐标，飞船跃迁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扇门。
门孤零零地立在虚空中。
和裁决者打开的那扇纯白之门一样。
刀疤先下船，小心地靠近。
“就一扇门？”红姨也走过来。
管理员扫描周围：“空间是折叠的，门后面可能很大。”
凯把发卡贴在门上。
门开了。
里面是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无数个房间。
每个房间的门上都贴着一张照片。
第一扇门上贴着杨穆白的照片。
学生时期的，笑得很傻。
第二扇门上是林雪，抱着本书。
第三扇门是小雅，在吃冰淇淋。
后面还有很多门，贴满不同人的照片。
有些他们认识，有些不认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小武问。
凯沿着走廊往前走：“记忆存档点。”
他停在一扇门前，上面贴着他们所有人的合照。
照片里大家都在笑，背景是古神飞船。
但谁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
“未来的记忆。”凯说，“或者…可能发生的未来。”
走廊尽头有扇大点的门。
门上没有照片，只写着两个字：创造。
管理员想开门，门锁着。
“需要钥匙。”老头检查门锁。
红姨看向凯：“发卡是钥匙吗？”
凯试了试，门没反应。
刀疤突然说：“也许钥匙是我们。”
他指着门上一个小凹槽：“这形状像手。”
管理员对比了一下：“确实，需要手掌识别。”
凯把手放上去，门没开。
刀疤试了，红姨试了，小武和老头都试了。
都不行。
“也许需要所有人一起。”管理员说。
他们把手叠在一起按上去。
门还是没动静。
“不对。”红姨后退一步，“少了两个人。”
杨穆白和林雪不在。
但他们在小雅体内。
刀疤拍拍额头：“那怎么办？总不能把小雅叫出来。”
发卡突然发光。
投影出小雅的影像。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影像说，“但你们不能进去。”
“为什么？”凯问。
“里面很危险。”小雅影像的表情很严肃，“创造者在等的是我，或者…等的是他们。”
影像指向刀疤胸口。
刀疤低头，发现自己胸口在发光。
七彩和银白的光芒透出衣服。
“怎么回事？”刀疤拉开衣领。
皮肤下面有光在流动。
管理员扫描后惊讶：“是情绪能量，杨穆白和林雪的能量残余。”
光芒脱离刀疤身体，在空中形成两个人形。
模糊，看不清脸。
但能认出是杨穆白和林雪的轮廓。
“我们时间不多。”杨穆白的声音说，“这能量用一点少一点。”
林雪接着说：“创造者想见的是完整体的我们，但我们现在不完整。”
门突然自动打开一条缝。
里面传出声音：“进来吧，碎片也是碎片。”
刀疤看向凯：“进不进？”
凯的金色眼睛盯着门缝：“我看到两个可能。进去找到小雅，或者进去被吸收。”
“几率各多少？”
“五五开。”
红姨握紧枪：“那就赌一把。”
他们走进门里。
里面是个纯白房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椅子上坐着个人。
背对他们，在泡茶。
“坐。”那人说。
他们没动。
那人转过身。
是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穿着白大褂，像科研人员。
“我是创造者。”他说，“或者说，曾经是。”
刀疤盯着他：“是你创造了归零者？”
“创造了概念。”创造者倒茶，“具体执行是别人。”
凯问：“小雅在哪？”
创造者指向房间墙壁。
墙壁变成透明，能看到隔壁房间。
小雅躺在医疗床上，身上插满管子。
眼睛闭着，胸口微微起伏。
“她还活着。”创造者说，“但意识在深层空间。”
“把她还给我们。”红姨说。
“可以。”创造者点头，“但需要交换。”
“交换什么？”
创造者看向杨穆白和林雪的能量体。
“他们两个的完整记忆。”
杨穆白的能量体波动：“我们的记忆不是给你了吗？”
“给了碎片。”创造者说，“我要全部。从诞生到现在的每一点记忆。”
林雪的能量体问：“为什么？”
“为了修正错误。”创造者叹气，“归零者失控是我的错，我需要足够的数据来修正它。”
管理员突然插话：“你不是想修正归零者，你是想重启整个计划。”
创造者笑了：“聪明。”
他承认：“归零者计划失败了，但情绪管理的概念没错。我需要更完整的数据，设计下一代系统。”
刀疤明白了：“所以你要杨穆白和林雪的记忆当模板？”
“对。”创造者说，“他们是最成功的情绪管理者，虽然最后…出了点意外。”
他看向小雅：“这个混合体也很成功，但太不稳定。我需要稳定的模板。”
凯问：“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创造者挥手，墙壁再次变化。
显示出一个巨大的工厂，里面在批量生产银色人形。
“那就用强制手段。”创造者说，“抽干他们的记忆，然后销毁你们。”
工厂里的银色人形同时睁开眼睛。
数量有上千个。
杨穆白的能量体飘到前面：“我们可以给你记忆。”
林雪的能量体跟上：“但有个条件。”
“说。”
“放了小雅，让她和朋友们离开。”
创造者想了想：“可以，但她体内的你们那部分意识要留下。”
“成交。”
红姨反对：“不行！你们会消失的！”
“我们早就该消失了。”杨穆白的声音很平静，“能帮到小雅，值了。”
林雪补充：“而且不一定会消失，可能只是…沉睡。”
创造者站起来：“那就开始吧。”
他打开一个设备，对准两个能量体。
七彩和银白的能量被抽离，吸入设备。
小雅在隔壁房间醒了。
她坐起来，拔掉身上的管子。
看到墙这边的情况，她愣住了。
“不！”小雅拍打透明墙壁，“停下！”
但来不及了。
杨穆白和林雪的能量体越来越淡。
最后消失前，杨穆白的声音说：“好好活着。”
林雪的声音说：“记得吃冰淇淋。”
然后彻底不见了。
创造者满意地看着设备：“数据完整度98%，足够了。”
他解除透明墙壁。
小雅冲过来，但能量体已经没了。
“还给他们！”小雅眼睛发红。
“交易完成了。”创造者说，“你们可以走了。”
他打开一扇门：“从这里出去，就能回到你们的飞船。”
刀疤拉住要冲上去的小雅：“先出去。”
他们走出门，果然回到了古神飞船旁。
创造者站在门口挥手：“再见，实验体们。”
门关上，消失了。
小雅跪在地上，眼泪掉下来。
“他们不在了…”
凯捡起发卡。
发卡还在发光，但很微弱。
里面传出最后一段录音：
“如果听到这个，说明我们暂时不能陪你了。”
是杨穆白和林雪的声音。
“但别难过，我们一直在。”
发卡彻底熄灭。
变成一块普通的金属。
小雅握紧发卡，站起来。
“还没结束。”她说。
凯问：“你想做什么？”
小雅看向天空：“创造者说他在修正错误，但他自己才是最大的错误。”
“什么意思？”
“归零者失控不是意外。”小雅说，“是他故意的。”
管理员愣住：“为什么？”
“为了收集极端情绪数据。”小雅眼睛闪过七彩和银白的光，“我刚才在医疗床上看到了他的研究记录。”
她指向创造者消失的地方：“他要的不是修正，是制造更强大的情绪武器。”
刀疤骂了一句：“所以从头到尾都在耍我们？”
“对。”小雅点头，“但现在我们有优势了。”
“什么优势？”
小雅举起发卡：“他拿走了杨穆白和林雪的记忆，但没拿走我的。”
发卡突然重新亮起。
“因为我体内，还有第三个人的记忆。”
发卡投影出一幅新的画面。
是那个六臂生物的记忆。
它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包括创造者最深的秘密。
“现在，”小雅说，“我们知道他的弱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