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岚宗后山的阴影里,李昊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白日里潜入沈青崖的灵植园偷取凝露草时,那道突然升起的护阵险些将他困杀,此刻想起仍心有余悸,更多的却是被羞辱般的怨毒。
“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散修,凭什么占着那样的宝地,养出满院高阶灵草?”他咬牙低语,身旁的师弟王浩也面带不甘,“师兄,那沈青崖的护阵太过诡异,硬闯根本行不通,可凝露草对师父的突破至关重要,咱们总不能就此罢休。”
李昊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乌黑色的小玉瓶,瓶身刻着细密的毒纹,隐隐透出腥臭:“硬闯不行,便来阴的。这‘腐灵水’是我托人从黑风谷换来的,只需几滴,便能让灵植根系腐烂、灵气散尽,不出三日,他那满园灵草便会化为枯柴,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得意!”
王浩瞳孔一缩,面露迟疑:“这腐灵水霸道无比,若是被发现,青岚宗与沈青崖怕是要彻底撕破脸,师父那边……”
“怕什么?”李昊打断他,声音压低了几分,“沈青崖孤身一人,无门无派,就算知道是咱们做的,又能如何?只要做得干净,没人能抓到把柄。等他的灵植园毁了,没了依仗,迟早会被咱们青岚宗压服。”
他顿了顿,又阴恻恻地补充:“更何况,那凝露草已经成熟,若是被他自己用了,或是卖给旁人,对咱们青岚宗也是一大损失。不如毁了他的灵植园,断了他的念想,说不定还能趁乱捡些漏。”
王浩被说动了心,脸上的迟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狠厉:“师兄说得对!那沈青崖太过嚣张,早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咱们何时动手?”
“就今晚。”李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好时机。沈青崖昨夜为了稳固护阵,消耗定然不小,此刻多半已经熟睡。你我分头行动,你去引开灵植园外的巡逻傀儡,我趁机潜入,将腐灵水倒入他的灵泉之中,只需片刻,便能大功告成。”
两人商议妥当,趁着夜色掩护,悄然向着沈青崖的灵植园摸去。沿途的虫鸣仿佛被压低了声息,只有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
灵植园外,护阵泛着淡淡的莹光,如同一层无形的屏障。李昊屏住呼吸,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破阵符——这是他耗费重金买来的,虽不能完全破掉沈青崖的护阵,却能在短时间内打出一个缺口。
“师弟,准备好了吗?”李昊低声问。
王浩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法器,朝着不远处的傀儡巡逻方向摸去。片刻后,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傀儡的警报声瞬间划破夜空。
李昊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捏碎了破阵符。一道黑气闪过,护阵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缺口。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钻了进去,直奔灵植园中央的灵泉。
灵泉汩汩流淌,清澈的泉水里蕴含着浓郁的灵气,周围种植着各色灵草,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李昊看着这满园生机勃勃的灵草,眼中闪过一丝嫉妒,随即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乌玉瓶,将里面的腐灵水尽数倒入灵泉之中。
黑色的液体融入泉水,瞬间扩散开来,原本清澈的泉水泛起一丝诡异的暗沉,灵气也随之变得浑浊。李昊做完这一切,不敢停留,立刻转身,循着原路快速撤离。
他刚钻出护阵缺口,便看到王浩也已经摆脱了傀儡,正朝着他这边跑来。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得意与轻松。
“走!”李昊低喝一声,两人迅速隐入夜色之中,消失在山道尽头。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灵植园深处的一间竹屋里,沈青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指尖掐诀,一道神识探入灵植园,当看到灵泉中那股诡异的黑气时,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青岚宗的人,倒是越来越不长记性了。”他轻声呢喃,声音里没有丝毫怒意,只有一种被打扰后的漠然,“既然敢来撒野,那就留下点东西吧。”
话音落下,他身形一动,已经出现在灵泉旁。看着被污染的泉水,沈青崖指尖一弹,几道金色的符文打入泉中。诡异的是,那些黑色的腐灵水遇到符文,竟然如同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灵泉的灵气也渐渐恢复了清澈。
而此刻,已经逃回青岚宗的李昊和王浩,还在为自己的“得手”而窃喜,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