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想要继承我们的意志。光有决心。还不够。”
领袖‘战’那如同大道纶音般的声音。在秦云的脑海中轰然炸响。那声音中蕴含的霸道战意。仿佛要将这片破碎的星宇都彻底点燃。秦云只觉得自己的神魂都在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敬畏。面对一位真正站在武道之巅的传奇。这种敬畏。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
“拿出你的实力。来证明。你有资格。继承我的‘战’之道！”
随着话音落下。那座从基座上走下来的雕像。动了。
他迈出了第一步。这一步。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他的身影。瞬间便出现在了秦云的面前。他手中那柄断剑。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扬起。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意。如同实质般。从断剑的锋刃处爆发出来。直指秦云的眉心。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它有的。只是纯粹的。极致的。一往无前的战意。仿佛在这一剑之下。天地万物。神佛妖魔。都将被斩成虚无。
秦云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知道。这是他必须面对的考验。也是他梦寐以求的机缘。退缩。他将一无所有。前进。他或许能脱胎换骨。
他没有躲闪。也没有防御。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后。将自己体内那刚刚凝聚起来的。还无比微弱的混沌本源。催动到了极致。
一缕灰色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火焰。在他的掌心。缓缓地燃烧起来。
那火焰。就是他的道。他的归元混沌之道。
“前辈。请指教。”秦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没有再多言。手中的断剑。猛地斩落。
这一剑。快到了极致。
秦云甚至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便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他将那缕混沌火焰。化作了一面薄薄的盾牌。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铛——！”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剑鸣声响彻天地。
断剑的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面灰色盾牌的中央。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秦云只感觉到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力量。顺着那缕混沌火焰。疯狂地涌入自己的体内。那股力量。霸道。狂暴。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意志。他的经脉。在这股力量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便被震得寸寸断裂。他的丹田气海。更是被这股力量直接贯穿。那刚刚开始凝聚的道则之力。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噗——！”
秦云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在空中便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远处的残破石柱上。然后滑落在地。再次受了重伤。
然而。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痛苦和沮丧。反而。他的眼中。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成功了。
他那缕微弱的混沌火焰。虽然被斩得摇摇欲坠。但它终究是挡住了‘战’的这一剑。更重要的是。在挡住这一剑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归元”二字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归元。并非单纯的回归本源。更是在面对任何外力。任何冲击时。都能保持本心不变。万法归一。我自岿然。”
他的心中。升起明悟。
“不错。”‘战’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秦云的面前。“能在我的‘斩道一剑’之下。保住神魂不灭。还能有所领悟。你。是第一个。”
他的语气中。少了一分霸道。多了一分认可。
“但是。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手中的断剑。再次举起。这一次。剑身上散发出的战意。比刚才强大了三倍不止。周围的空间。都在这股战意的压迫下。开始微微扭曲。
“接我第二剑。‘斩心’！”
断剑再次斩落。这一剑。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攻击。而是直接朝着秦云的心神。朝着他的道心。斩了过去。
秦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幻象。他看到了青云宗被血魂殿血洗。看到了孙毅和石磊惨死在他面前。看到了自己被血魂使折磨。生不如死。他看到了所有他最害怕看到的画面。
这些幻象。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疯狂地侵蚀着他的意志。试图让他陷入绝望。让他道心崩溃。
“守住本心！万法归一！”
秦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盘膝而坐。不再去管外界的攻击。而是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到了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
他用自己的神魂。化作一柄柄无形的刻刀。开始修补那些被震断的经脉。他用自己的意志。化作一条条坚韧的丝线。开始重新梳理那些被冲散的道则之力。
他将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一个战场。一个用“归元”之道。对抗“战”之道的战场。
这个过程。痛苦无比。但也高效无比。
他的经脉。在一次次被斩断。又一次次被修复的过程中。变得愈发坚韧。甚至。在断裂与修复的交界处。开始隐隐浮现出一些灰色的纹路。那是混沌之气与他的肉身。彻底融合的迹象。
他的道心。在一次次被冲击。又一次次被稳固的过程中。变得愈发纯粹。甚至。在他的道心深处。开始凝聚出一颗小小的。灰色的道种。
他的修为。也在这个过程中。开始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地攀升。
金丹后期……金丹巅峰……元婴初期……
当他的修为。正式踏入元婴期的那一刻。他的体内。那颗灰色的道种。猛然一颤。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其中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生灭。万物的归元。
“嗡——！”
一股远比之前强大百倍的混沌气息。从秦云的体内。爆发出来。
这股气息。不再微弱。不再稚嫩。它充满了生生不息的韵味。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在它面前。都将回归最原始的状态。
“战”的第二剑。在距离秦云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它被那股新生的混沌气息。牢牢地挡在了外面。
“这……这是……”‘战’那万年不变的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归元混沌……雏形……你……你竟然将它……凝练成了道种？”
他看着秦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恭喜前辈。也恭喜我。”秦云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神。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那双眼眸中。多了一种看透万物的淡然。和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
“我不仅理解了前辈的‘战’之道。更理解了前辈的‘守护’之道。战。是为了守护。守护。则需要更强的战。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站起身。体内的伤势。在混沌道种的作用下。已经恢复了大半。
“前辈。你的考验。我通过了。现在。是否可以告诉我。关于‘道源净化之法’的更多细节了？”
秦云知道。‘战’的考验。不仅仅是为了考验他。更是为了引导他。让他将自己的道。彻底完善。
‘战’沉默了许久。他手中的断剑。缓缓地垂下。他身上的那股霸道战意。也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欣慰的。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神情。
“你说的没错。”他缓缓地说道。“我的道。是战之道。也是守护之道。我穷尽一生。都在追求更强的力量。去守护我的家园。我的族人。但……我失败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
“我没能挡住域外天魔的脚步。也没能阻止我的同门。我的朋友。被道源污染。我所能做的。只是用我最后的生命。将他们封印在这里。让他们不至于变成真正的魔物。”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冰冷的雕像。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至于道源净化之法……其实。那位名为‘玄’的先贤。在他的留言中。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归元混沌。就是唯一的净化之法。”
‘战’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秦云的身上。“你的混沌之气。虽然只是雏形。但它已经具备了净化的特性。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去寻找什么更高级的功法。而是去理解。去掌控你自己的力量。”
“你的道。是归元之道。它本身。就是一部无上的功法。一部能够净化一切。回归本源的功法。”
“如何才能掌控？”秦云追问道。这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去战斗。”‘战’的语气。再次变得果断起来。“去与那些被道源污染的生灵战斗。你的混沌之气。在净化他们的过程中。会得到最直接的磨砺。你的道。在对抗那些邪恶的道源时。会变得愈发坚定。”
“这。就是最快的成长之路。”
“而我。”‘战’抬起手中的断剑。指向了秦云。“将是你第一个。也是最强的一个对手。”
“我将化作你道心之中的一座磨刀石。用我残存的战意。不断地磨砺你的道。直到你能够彻底掌控你的归元混沌。直到你……有资格。走出这片遗迹。去面对真正的敌人。”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了一道纯粹的。充满了无尽战意的剑意。猛地冲入了秦云的眉心。
秦云只觉得自己的道心。仿佛被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了一下。那股霸道无比的战意。在他的道心深处。形成了一座剑形的小山。
从此以后。这股战意。将永远地。伴随着他。磨砺他。
而秦云的体内。那颗新生的混沌道种。在吸收了这股战意之后。也变得更加稳固。更加强大。
他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受着元婴期巅峰的修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脱胎换骨了。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靠运气和底牌才能逃生的重伤员。
他成了一个真正的。拥有与血魂殿正面抗衡实力的。强者。
他的目光。穿透了这片遗迹。看向了那被血魂使封锁的出口。
“血魂使。该我们算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