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废品处理中心,晨曦刚刺破云层,把铁栅栏上的锈迹染成金红。空气里飘着旧塑料的焦糊味、霉烂纸张的酸腐气,还有远处化工厂飘来的若有若无的甜腻味。
重型卡车轰隆隆碾过碎石路,车斗里的废铁碰撞出“哐当哐当”的巨响,惊飞了蹲在废纸箱上的麻雀。地面上的油污在晨光里泛着彩虹般的光泽,黏住了几片被风吹来的银杏叶——那是昨晚从隔壁老小区飘过来的,边缘已经发黑发脆。
亓官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常年搬重物磨出的厚茧。他正弯腰分拣一摞旧报纸,手指在泛黄的纸页间翻动,突然顿住——有张报纸的角落,用红笔圈出了“化工厂污染”的字样,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
“老亓,发什么呆呢?”段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浅紫色的实验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荧光粉检测试纸,“昨晚的检测报告出来了,那批旧设备上的污染物浓度,比上次高了三倍。”
亓官黻回头,看见段干?手里拿着个透明文件夹,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皮筋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晨露打湿,贴在光滑的额头上。
“你看这个。”亓官黻把报纸递过去,手指点着那个红圈,“这字迹,像不像你丈夫当年的?”
段干?接过报纸,指尖轻轻抚过红圈,眼睛突然红了。“是他的笔迹,他总爱把‘污染’两个字圈起来,说这样醒目。”她吸了吸鼻子,把报纸叠好放进自己的实验服口袋,“说不定,这报纸里藏着更多线索。”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眭?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穿着件橙色的外卖服,胸前的口袋歪歪扭扭地塞着几张订单小票,脸上沾着点番茄酱。
“不好了!”眭?一把抓住亓官黻的胳膊,声音发颤,“独眼婆……独眼婆在养老院晕倒了,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亓官黻和段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独眼婆是眭?的老邻居,这些年一直帮着眭?寻找失散的弟弟,两人感情早已超越普通邻里。
“走,去看看!”亓官黻扔掉手里的分拣钳,抓起放在旁边的外套就往外跑。段干?把检测报告塞进文件夹,也跟着跑了起来,实验服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三人刚跑出废品处理中心的大门,就看到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身上印着“镜海市养老院急救”的字样,车后门敞开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往车上走。
“等等!”眭?大喊着冲过去,扒着担架的边缘,“婆婆,你醒醒啊!”
担架上的独眼婆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的左手紧紧攥着个旧钱包,正是之前眭?见过的那个装着旧照片的钱包。
“家属请让一让,我们要尽快送病人去医院。”医护人员把眭?拉开,迅速把担架抬上车,关上车门,面包车“呜哇呜哇”地拉着警报,疾驰而去。
眭?站在原地,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打湿了橙色外卖服的裤脚。亓官黻拍了拍她的肩膀,刚想安慰几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请问,你们是亓官黻、段干?和眭?吗?”
三人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不远处。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微微卷曲,垂在肩膀上;脸上戴着一副银色边框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深潭一样,让人看不透情绪;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谁?”亓官黻警惕地往前一步,挡在段干?和眭?身前。他常年在废品堆里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敏锐的直觉,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身上却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男人笑了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我叫‘不知乘月’,是一家环保组织的负责人。我听说你们一直在调查当年化工厂的污染事故,特意来和你们合作。”
亓官黻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镜海市绿源环保组织 负责人 不知乘月”的字样,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他捏着名片,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感,心里却更加疑惑——这个环保组织,他从未听说过。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段干?走上前,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她这些年为了调查丈夫的死因,遇到过太多别有用心的人,早已不再轻易相信陌生人。
不知乘月推了推眼镜,从风衣的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段干?。“这里面有当年化工厂污染事故的部分内部资料,还有几个当年参与处理事故的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你们可以先验证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合作。”
段干?接过U盘,捏在手里,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看了看亓官黻,又看了看还在抽泣的眭?,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如果这个U盘里的资料是真的,那对他们调查真相会有很大的帮助;可如果这是个陷阱,他们很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独眼婆还在医院等着我们,这事先搁置。”亓官黻把名片塞进自己的工装口袋,拉着段干?和眭?就往路边走,“我们先去医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不知乘月看着三人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而沙哑:“他们已经接了U盘,接下来,按计划进行。”
医院的急诊室外,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发酸。眭?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动着。亓官黻和段干?站在旁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看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
“吱呀”一声,急诊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的脸。
“谁是独眼婆的家属?”医生问道。
眭?立刻抬起头,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声音哽咽:“我是,我是她的邻居,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病人情况不太乐观,她有严重的心脏病,这次晕倒引发了并发症,现在还在抢救。你们最好尽快联系她的直系亲属,做好最坏的打算。”
眭?听到这话,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亓官黻赶紧扶住她,段干?则追问医生:“医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治!”
医生无奈地说:“不是钱的问题,是病人的身体状况太差了。我们已经用了最好的药,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说完,医生转身回了急诊室,大门再次关上。
眭?靠在亓官黻的身上,哭得更凶了:“都怪我,我昨天还和她吵架,我说她老糊涂了,找不到我弟弟了……”
亓官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别自责,她不会怪你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你的弟弟,让他们姐弟俩见一面,这或许能给她点力量。”
段干?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对了,那个不知乘月给的U盘,说不定里面有线索。我们可以先去附近的网吧,把资料导出来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和独眼婆或者眭?弟弟相关的信息。”
亓官黻点了点头:“好,你先陪眭?在这里等着,我去附近的网吧看看。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亓官黻转身往外走。刚走到医院大厅,就看到不知乘月站在大厅的柱子旁,似乎在等他。
“你怎么在这里?”亓官黻警惕地问道。
不知乘月笑了笑:“我猜到你们会来医院,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怎么样,病人情况还好吗?”
“不劳你费心。”亓官黻冷冷地说,“我现在要去查你给的U盘里的资料,如果里面的东西是假的,我不会放过你。”
不知乘月摊了摊手:“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顺便给你解释一下资料里的一些细节。毕竟,这些资料有些复杂,不是专业人士,可能看不懂。”
亓官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但你别耍什么花样。”
两人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网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亓官黻把U盘插进电脑,点开里面的文件夹,里面果然有很多文档和照片。
不知乘月凑过来,指着其中一个文档说:“你看这个,这是当年化工厂污染事故的污染物检测报告,上面清楚地写着,污染物的主要成分是苯并芘,这种物质有强烈的致癌性。当年很多在化工厂工作的人,还有附近的居民,都因为这个患上了癌症。”
亓官黻看着文档里的数据,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化工厂工作的同事,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得了重病,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那这些工作人员的联系方式,是真的吗?”亓官黻指着另一个文档问道。
不知乘月点了点头:“都是真的。不过,这些人大多已经离开了镜海市,或者不愿意再提起当年的事。想要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恐怕不容易。”
亓官黻又点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站在化工厂的废墟前。他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照片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独眼婆!
“这是怎么回事?”亓官黻指着照片里的独眼婆,激动地问道,“独眼婆怎么会出现在化工厂的废墟前?”
不知乘月看了看照片,皱了皱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她当年和化工厂有什么关系吧。或许,她知道一些当年的秘密。”
亓官黻突然想起了独眼婆钱包里的旧照片,还有她总说的“没看好眭?被拐而自责半生”。难道,眭?被拐,和当年的化工厂事故有关?
就在这时,亓官黻的手机响了,是段干?打来的。
“老亓,不好了!”段干?的声音很急促,“眭?不见了,她留了张纸条,说要自己去找弟弟,让我们别担心!”
亓官黻心里一紧,挂了电话就往外跑:“不好,眭?肯定是看到了什么线索,自己去找弟弟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她,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知乘月也跟着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和眭?的弟弟有关。当年化工厂附近有一个废弃的仓库,很多被拐的孩子都被藏在那里。我们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亓官黻虽然怀疑不知乘月,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跟着他往废弃仓库的方向跑。
废弃仓库位于镜海市的郊区,周围杂草丛生,墙壁上布满了涂鸦,窗户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露出黑洞洞的洞口。仓库的大门虚掩着,风吹过,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像鬼哭狼嚎一样。
亓官黻和不知乘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仓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们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废品——旧家具、破电器、烂纸箱,应有尽有。
“眭?!眭?!”亓官黻大喊着,声音在仓库里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
不知乘月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一个角落里的旧衣柜说:“你看那里,好像有动静。”
亓官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旧衣柜的门在微微晃动。他慢慢走过去,猛地拉开衣柜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件破旧的蓝色外套,上面绣着一个“猫”字。
“这是……猫哥的外套!”亓官黻认出了这件外套,猫哥是眭?的弟弟,被收养后改了名,在小区当保安,这件外套是他当年最喜欢的。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紧接着,仓库里的灯亮了起来,刺眼的光线让亓官黻和不知乘月都眯起了眼睛。
“哈哈哈,终于把你们引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仓库的二楼传来。
亓官黻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手里拿着一把棒球棍,脸上带着狞笑。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你是谁?想干什么?”亓官黻警惕地问道,同时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随身携带的水果刀——这是他在废品堆里捡到的,一直放在身上防身。
黑色背心男人跳下楼,走到亓官黻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手里有当年化工厂事故的资料,还有那个U盘。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亓官黻握紧了水果刀:“你是为了那些资料来的?你和当年的化工厂事故有什么关系?”
黑色背心男人笑了笑:“我就是当年化工厂的一个小工头,当年的事,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些资料如果公布出去,我就完了。所以,你们必须把资料交出来!”
不知乘月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亓官黻面前,对着黑色背心男人说:“原来是你。当年你为了掩盖事故真相,把很多证据都销毁了,还害了不少人。今天,我们就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
黑色背心男人脸色一变:“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跑不掉了。”不知乘月说完,突然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黑色背心男人,“把你的人都叫退,否则,我开枪了!”
黑色背心男人和他身后的人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不知乘月会有枪。
“你别冲动!”黑色背心男人举起双手,慢慢往后退,“有话好好说,资料我可以不要,只要你别开枪。”
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突然又被推开了,眭?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群警察。
“不许动!”警察们举着枪,对着黑色背心男人和他的同伙,“我们是镜海市公安局的,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黑色背心男人和他的同伙见状,只好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警察们冲过去,给他们戴上了手铐。
眭?跑到亓官黻面前,气喘吁吁地说:“老亓,我刚才在医院看到了猫哥,他说他知道当年我被拐的真相,还说这个仓库里有证据。我怕你们有危险,就偷偷报了警。”
亓官黻拍了拍眭?的肩膀,欣慰地说:“你做得很好,没事就好。”
不知乘月收起手枪,对亓官黻说:“看来,我们的合作很成功。现在,当年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接下来,我们可以一起把化工厂污染事故的真相公之于众,还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
亓官黻点了点头:“好。不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枪?”
不知乘月笑了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证件,递给亓官黻:“其实,我是镜海市公安局的卧底警察,一直在调查当年的化工厂事故。之所以隐瞒身份,是为了引出幕后的黑手。现在,任务完成了,我的身份也可以公开了。”
亓官黻接过证件,上面写着“镜海市公安局 刑警 不知乘月”的字样。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医院的电话打了过来,是段干?打来的。
“老亓,好消息!”段干?的声音很激动,“独眼婆抢救过来了!医生说,她刚才听到了我们找到眭?弟弟的消息,一下子有了精神,竟然挺过来了!”
亓官黻、眭?和不知乘月听到这个消息,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阳光透过仓库的窗户,照在地上,把废品堆里的碎玻璃照得闪闪发光,像一片星星。亓官黻看着这些“星星”,心里充满了希望——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揭开所有的真相,让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罪恶无所遁形,让所有被伤害的人都能得到应有的慰藉。
警察将黑色背心男人一行人押上警车,警笛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郊区的尘土里。眭?握着刚联系上的猫哥的电话,语无伦次地说着医院的地址,眼眶里的泪水还没干,嘴角却扬着止不住的笑意。
不知乘月收起证件,拍了拍亓官黻的肩膀:“后续的证据整理,还需要你和段干?帮忙。那些检测报告和旧报纸上的线索,都是给当年事故定性的关键。”
亓官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张画着星星的旧报纸——那是段干?丈夫留下的痕迹,如今终于要成为照亮真相的光。他抬头看向仓库外,晨光已经驱散了所有阴霾,远处的天际线泛着温暖的橙红色,像被点燃的希望。
三人赶回医院时,急诊室的门正好再次打开。独眼婆躺在病床上,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能勉强睁开眼睛,看到眭?冲进来,枯瘦的手微微抬起。眭?赶紧跑过去握住,声音哽咽:“婆婆,我找到猫哥了,他马上就来,您放心。”
段干?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U盘资料,对亓官黻和不知乘月说:“这里面不仅有污染数据,还有当年化工厂偷偷转移废料的记录,顺着这条线,能挖出更多关联人员。”
不知乘月接过资料,眼神坚定:“我会立刻上报局里,启动全面调查。这次,绝不会让任何人再逍遥法外。”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男人匆匆赶来,正是眭?的弟弟猫哥。他冲到病床前,看着病床上的独眼婆,眼眶瞬间红了:“婆婆,对不起,这么多年让您担心了。当年我被拐后,就是被藏在那个废弃仓库,后来侥幸逃出来,却一直不敢回来,怕被坏人找到……”
独眼婆轻轻摇了摇头,虚弱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亓官黻和段干?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相视一笑。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床头柜上那张被精心叠好的旧报纸上,红笔圈出的“污染”二字,在光线下格外醒目,旁边的歪扭星星,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所有坚守与等待,终会在废品堆般的尘埃里,绽放出属于自己的星光。
几天后,镜海市环保局根据他们提供的证据,正式重启了当年化工厂污染事故的调查,相关责任人陆续被约谈。亓官黻依旧在废品处理中心工作,只是现在,他分拣的不再只是旧报纸和废铁,还有那些被遗忘的真相碎片;段干?的实验服口袋里,除了检测试纸,还多了一份份受害者的采访记录;眭?送外卖时,会特意绕到医院附近,每次都能看到独眼婆在窗边朝她挥手,而猫哥总会提前买好婆婆爱吃的软糕,等在病房外。
废品堆里的星光,终究照亮了隐藏的黑暗,也照亮了一群普通人坚守正义的路。这条路或许依旧漫长,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并肩,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