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敦煌,疏勒河畔的芦苇长势正盛,微风拂过,荡起一片翠绿的波浪。城外的农田里,百姓们正忙着给粟米除草,孩子们提着竹篮,在田埂边采摘着不知名的野花,欢声笑语回荡在田野间。
肖雯雯站在城楼上,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 这是她根据未来的农业知识,结合敦煌的气候特点编写的《农桑要术》,上面详细记录了耐旱作物的种植方法、水渠修建技巧,还有桑蚕养殖的步骤。她正低头标注着新发现的改良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肖姐姐!父亲让我来叫你,说鄯善国的使者到了,正在议事殿等着呢!” 李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颊泛红,手中还拿着一朵刚摘的向日葵,花瓣上沾着晶莹的露珠。
肖雯雯合上册子,接过向日葵,放在鼻尖轻嗅,淡淡的花香萦绕鼻尖。她笑着揉了揉李玥的头发:“鄯善国的使者?他们怎么突然来了?”
“好像是来和我们商议通商的事情。” 李玥挽着肖雯雯的胳膊,朝着议事殿的方向走去,“父亲说,鄯善国盛产玉石和丝绸,要是能和他们通商,我们敦煌的百姓就能用上更便宜的丝绸,商人们也能赚更多钱呢!”
两人走进议事殿时,李暠正与一位身着异域服饰的中年男子交谈。男子头戴尖顶皮帽,腰间系着镶嵌宝石的腰带,正是鄯善国的使者阿古拉。看到肖雯雯进来,李暠笑着起身介绍:“阿古拉使者,这位便是我们敦煌的军师肖雯雯,也是《农桑要术》的作者,敦煌能有今日的丰收,多亏了她。”
阿古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早就听说敦煌有位精童 “奇术” 的女军师,却没想到如此年轻。他起身拱手,用略带生硬的汉话说道:“久闻肖军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鄯善国一直敬佩敦煌的治理之道,此次前来,除了通商,还想向军师请教农桑之术。”
肖雯雯回礼笑道:“使者客气了。农桑之术讲究因地制宜,鄯善国气候干燥,与敦煌相似,或许我们的种植方法真能派上用场。若是使者不嫌弃,我可以派几名农师随你们回去,协助百姓改良农田。”
阿古拉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多谢肖军师!若是鄯善国的粮食能增产,我定会亲自带着厚礼前来感谢!”
接下来的几日,议事殿内时常能看到李暠、肖雯雯与阿古拉商议通商细节的身影。他们约定,敦煌以粮食、铁器换取鄯善国的玉石、丝绸,双方在边境设立互市,派士兵守护商道,确保商人安全。阿古拉还提出,希望敦煌能派工匠去鄯善国,教授他们烧制陶器的技艺 —— 敦煌的陶器质地坚硬,图案精美,在周边各国都很受欢迎。
肖雯雯一口答应,还特意挑选了几名擅长绘制敦煌壁画的工匠,让他们将壁画上的飞天、祥云图案融入陶器设计,既能传播敦煌文化,也能让陶器更具特色。
这日傍晚,肖雯雯处理完农桑事务,回到自己的住处。房间里的陈设简单却温馨,桌上放着李玥送的向日葵,窗台上摆着几个烧制精美的陶罐,里面插着风干的芦苇。她习惯性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那个早已关机的时空通讯器。
自从几年前按下关机键后,她便很少再触碰它,可每次看到,心中还是会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 那是对未来世界的怀念,也是对当下生活的珍惜。她指尖轻轻拂过通讯器冰冷的外壳,忽然,通讯器的屏幕竟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肖雯雯心中一惊,连忙将通讯器拿起来,放在手心。屏幕闪烁的光芒越来越亮,几行熟悉的文字渐渐浮现:“检测到稳定时空能量源,通讯器重启中…… 重启成功,已连接时空管理局备用频道。”
“怎么会……” 肖雯雯喃喃自语,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明明已经关机,而且敦煌这些年一直安稳,从未出现过异常的时空波动,为何通讯器会突然重启?
就在这时,通讯器的扬声器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 编号 739 时空管理员,收到请回复…… 检测到您所在时空历史轨迹已偏离…… 请立即启动返程程序…… 否则将面临时空紊乱风险……”
肖雯雯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又望向窗外 —— 李暠正在庭院里与工匠们讨论新的城墙修缮方案,李玥坐在石凳上,借着夕阳的光芒看书,远处的街道上,商人们推着货物往来,百姓们笑着打招呼,一派祥和景象。
“时空紊乱风险……” 肖雯雯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充满了矛盾。如果她不回去,敦煌会不会再次陷入危机?可如果她回去了,这里的一切 —— 她亲手建设的农田、编写的书籍、并肩作战的伙伴、视若家人的李暠与李玥,又该怎么办?
她正陷入沉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肖姑娘,你在吗?” 是李暠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
肖雯雯连忙将通讯器藏回木盒,起身打开门。李暠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刚烤好的胡饼,上面撒着芝麻,香气扑鼻。“看你今日没去食堂吃饭,特意让厨房给你烤了个胡饼。” 他将胡饼递过来,目光落在肖雯雯微白的脸上,“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肖雯雯接过胡饼,咬了一小口,温热的饼皮带着芝麻的香味,驱散了心中的些许慌乱。她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下午在田里待久了,有些晒得慌。”
李暠没有追问,只是轻声说道:“若是累了,就多休息几天。农桑的事情有农师们盯着,通商的细节也差不多定了,不用急着处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城楼上有夜市,百姓们会摆上各种小吃和玩意儿,玥儿说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肖雯雯看着李暠眼中的关切,心中的矛盾渐渐消散。她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尝尝百姓们做的小吃。”
当晚的敦煌城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百姓们在城楼上摆起了小摊,有的卖着烤羊肉、胡饼,有的卖着手工编织的草席、木雕,还有的艺人在表演杂耍,引得孩子们阵阵欢呼。
肖雯雯与李暠、李玥并肩走在人群中,李玥一会儿拉着肖雯雯去买糖人,一会儿又跑去看杂耍,像只快乐的小鸟。李暠则跟在两人身后,手中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肖雯雯爱吃的葡萄干和杏仁。
“肖姐姐,你看那个糖人!像不像你之前画的飞天?” 李玥指着一个糖人摊,兴奋地喊道。
肖雯雯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摊主正用融化的糖汁,在石板上勾勒出飞天的轮廓,线条流畅,栩栩如生。她正看得入神,口袋里的木盒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 是通讯器!
她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走到一旁,打开木盒。通讯器的屏幕上,新的文字正在闪烁:“时空管理局已派出救援小队,预计七日后来到您所在时空,请做好返程准备……”
肖雯雯紧紧握住通讯器,指节微微泛白。七日 —— 她只有七日的时间做决定。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李暠与李玥,李玥正举着糖人,朝着她挥手,李暠站在李玥身边,目光温柔地望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这一刻,肖雯雯心中有了答案。她轻轻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屏幕上的文字渐渐消失,震动也随之停止。她将通讯器放回木盒,深吸一口气,朝着李暠与李玥的方向走去。
“肖姐姐,你怎么才来?快尝尝这个糖人,可甜了!” 李玥将糖人递到肖雯雯嘴边。
肖雯雯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她看着李玥灿烂的笑容,又看了看身边的李暠,轻声说道:“真甜。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我听说有卖手工陶器的,想去挑一个。”
李暠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三人并肩走在热闹的城楼上,灯火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肖雯雯知道,七日之后,或许会有一场未知的危机等着她,可她并不害怕 ——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有李暠,有李玥,有敦煌的百姓,有这片她用爱与汗水守护的土地。
第二日清晨,肖雯雯像往常一样,带着农师们去城外的农田查看。她蹲在田埂边,仔细观察着粟米的生长情况,忽然发现田边的水渠旁,有几个陌生的身影正在徘徊。他们身着统一的服饰,腰间别着弯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肖雯雯站起身,沉声问道。
为首的男子转过身,目光落在肖雯雯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拱手说道:“在下是焉耆国的使者,奉命前来拜访敦煌王。听闻敦煌近年来国泰民安,特来学习治理之术,顺便…… 看看是否有合作的可能。”
肖雯雯心中一动。焉耆国位于敦煌东南方向,国力比鄯善国更强,却一直与敦煌保持着距离。如今他们突然派人前来,是真心想合作,还是另有目的?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我这就派人去禀报大王,你们随我到驿站歇息片刻吧。”
男子点头应道:“有劳肖军师。”
肖雯雯一边引着使者前往驿站,一边暗中示意身边的农师,让他快去议事殿禀报李暠。她知道,焉耆国的到来,或许会给敦煌带来新的机遇,但也可能隐藏着新的挑战。
回到议事殿,李暠听完禀报,眉头微蹙:“焉耆国向来傲慢,之前鄯善国想联合他们与我们通商,他们都拒绝了。如今突然派人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学习治理之术这么简单。”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先以礼相待,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肖雯雯说道,“另外,让程武加强边境的巡逻,密切关注焉耆国的动向,以防万一。”
李暠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你刚从田里回来,先去休息一下,等会儿使者来了,我们再一起见他们。”
肖雯雯摇摇头:“我没事。我去准备一下《农桑要术》的副本,若是他们真的想学习,便给他们一份 —— 既是示好,也能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
李暠看着肖雯雯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敬佩。他知道,无论面对何种挑战,肖雯雯都会与他并肩面对,一起守护敦煌的安宁与繁荣。
午后,焉耆国的使者被请进议事殿。为首的男子名叫莫顿,身材高大,眼神锐利。他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表明了来意:“敦煌王,肖军师,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除了学习治理之术,还想与敦煌结盟。”
“结盟?” 李暠与肖雯雯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莫顿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最近,北方的柔然部落频频入侵我们焉耆国的边境,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我们派使者去长安求援,前秦却以‘兵力不足’为由拒绝了。听闻敦煌兵力强盛,百姓团结,便想与你们结盟,共同抵御柔然部落。若是结盟成功,我们焉耆国愿意将边境的三座城池作为礼物,送给敦煌。”
肖雯雯心中思索着。柔然部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向来骁勇善战,若是他们真的入侵敦煌,确实是一大威胁。与焉耆国结盟,既能抵御柔然,又能扩大敦煌的疆域,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情。
“莫顿使者,结盟之事事关重大,我们需要时间商议。” 李暠说道,“不如你先在敦煌住几日,看看我们的治理情况,也让我们召集大臣们商议一下,三日后给你答复如何?”
莫顿点头:“好,我等你们的答复。希望敦煌王与肖军师能慎重考虑,这不仅是为了焉耆国,也是为了敦煌的安危。”
接下来的三日,李暠与肖雯雯召集大臣们,在议事殿内反复商议结盟的利弊。程武、赵昂等将领认为,结盟利大于弊,柔然部落迟早会入侵敦煌,与其单独应对,不如与焉耆国联手;柳泉则提醒道,要警惕焉耆国的阴谋,或许他们只是想利用敦煌抵御柔然,等危机解除后再反戈一击。
肖雯雯仔细分析着莫顿的言行,又结合探子传来的消息 —— 焉耆国的边境确实遭到了柔然的入侵,百姓流离失所,国力大损。她认为,莫顿的提议大概率是真心的。
三日后,议事殿内,李暠当着莫顿的面,郑重宣布:“敦煌愿意与焉耆国结盟,共同抵御柔然部落!我们会派程武将军率领一万骑兵,前往焉耆国的边境,协助你们防守。”
莫顿大喜过望,起身拱手:“多谢敦煌王!多谢肖军师!若是能击退柔然,焉耆国定不会忘记敦煌的恩情!”
结盟仪式定在三日后举行。敦煌城内张灯结彩,百姓们得知结盟的消息后,都十分高兴 —— 他们知道,结盟后,敦煌的边境会更加安稳,百姓的生活也能更加太平。
肖雯雯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内忙碌的百姓,又低头看了看口袋里的木盒。通讯器依旧安静,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的挑战,只要她与李暠、与敦煌的百姓们并肩作战,就一定能克服困难,守护好这片他们共同的家园。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敦煌的城墙上,也洒在肖雯雯的身上。她抬起头,望向远方的祁连山,眼中满是坚定与希望。敦煌的故事,还在继续;而她的选择,也终将让这片土地,在乱世中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