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以北,荒原寂寥,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五万大唐将士,依着提前挖好的壕沟、陷坑,列成紧密的阵型。刀出鞘,弓上弦,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紧张的气息。程咬金和尉迟恭顶盔贯甲,各自立马于阵前左右两翼,眼神如饿狼般盯着北方地平线。身后的骑兵们安抚着有些焦躁的战马,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城头之上,秦杨依旧披着那件玄色大氅,千里眼牢牢贴在眼前。他身后,观测组的红棍不断报出数据。
“距离二十里!”
“敌先锋约三万骑,速度极快!”
“中军大队绵延不绝,尘土飞扬,看不清具体数目,但绝不少于二十万!”
“侧翼有游骑散开,意图侦察!”
朔州城内,百姓们门窗紧闭,偶尔有胆大的从门缝里向外张望,脸上写满了恐惧。好不容易盼来的太平日子,温暖的炕头,饱满的粮仓,难道又要被战火摧毁?
“来了。”秦杨放下千里眼,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转身,对身后严阵以待的传令兵点了点头。
传令兵猛地挥动手中红色的旗帜!
城北高地上,火药刘看到旗语,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嘶声大吼:“目标正前方!十五里到十八里区域!覆盖轰击!装填!准备——”
炮兵们动作娴熟地将硕大的药包塞进炮膛,用推杆压实,再填入沉重的铁弹。
“放!”
火药刘手中的令旗狠狠劈下!
轰!轰!轰!轰——!!!
二十门红衣大炮次第怒吼!声音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炮口喷出长达数尺的炽热火焰,浓密的白色硝烟瞬间笼罩了整个炮兵阵地!巨大的后坐力让沉重的炮身猛地向后一坐,激起一片尘土。
二十个黑点带着凄厉的呼啸,划过冰冷的天空,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砸向正在狂奔的突厥先锋骑兵集群!
此时,突厥先锋大将正挥舞着弯刀,催促部下加速。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朔州低矮的城墙,看到了城内惊慌失措的唐人和堆积如山的财富。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阵他从未听过的、令人心悸的尖啸声!
“那是什么?”他下意识地抬头。
下一秒!
轰隆隆——!!!
第一颗实心铁弹狠狠地砸进了密集的骑兵队伍中!如同巨石投入水面,瞬间掀起血浪!铁弹所过之处,人马俱碎!断臂残肢混合着内脏四处飞溅,形成一条血肉模糊的死亡通道!
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整整二十颗死亡铁球,如同犁铧一般,在突厥骑兵阵中犁出了二十道触目惊心的空白地带!
惨叫声、马嘶声、骨骼碎裂声瞬间取代了冲锋的号角!
战马何曾见过这等天威?巨大的声响和身边同伴瞬间化为肉泥的恐怖景象,让它们彻底惊了!不受控制地人立而起,四处乱窜,将背上的骑士甩落,互相冲撞践踏!
整个突厥先锋阵营,在短短一次齐射下,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哈哈哈哈哈!爽!给老子继续轰!延伸射击!打他们的中军!”秦杨在城头看得真切,放声大笑,“告诉老程和老黑(尉迟恭),准备!”
炮火并未停歇。装填手们冒着硝烟,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装填。调整射角,目标——正在慌乱中试图整队的突厥中军!
又是一轮齐射!这一次,炮弹落点更远,直接砸进了突厥主力部队的前排!虽然不如先锋队伍密集,但造成的恐慌和混乱却更为致命!
“天神发怒了!”
“是唐人的妖法!”
“快跑啊!”
未知的恐惧比刀剑更可怕。突厥人的勇气在这无法理解的毁灭性打击下,迅速冰消瓦解。
“就是现在!”秦杨猛地抽出腰间的横刀——一把造型奇特、刀身略弯如西瓜的长刀(仿后世马来剑\/尼泊尔弯刀风格),“吹号!骑兵出击!”
呜——呜——呜——!!!
苍凉的牛角号声响彻战场!
“儿郎们!跟老子冲!”程咬金早已按捺不住,听到号令,如同出闸猛虎,一马当先,挥舞着马槊,率领左翼两万五千骑兵,如同决堤洪水,从侧翼杀向乱成一团的突厥军!
“碾碎他们!”尉迟恭同样怒吼,率右翼骑兵如同另一把铁锤,狠狠砸向突厥军的另一侧!
秦杨也翻身上了一匹骏马,对身边几十名配备了震天雷和火药箭的红棍及亲卫吼道:“兄弟们!轮到我们了!上马!跟着我,用咱们的家伙,给这群蛮子好好上一课!”
他一夹马腹,竟亲自率领这支特殊的“技术突击队”,从正面阵地的缺口冲了出去!
唐军步兵方阵也开始稳步向前推进,弓箭手仰射,压制试图反抗的零星敌人。
程咬金和尉迟恭的骑兵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轻易地切入了混乱的敌阵。骑兵们不仅挥舞着马刀,更在接近敌群时,奋力投出一个个黑乎乎的铁疙瘩——震天雷!
“扔!扔完就走!别愣着!”程咬金一边冲杀一边大吼提醒。
轰!轰!轰!
震天雷在密集的敌群中爆炸,虽然威力远不如红衣大炮,但近距离的破片和巨响,再次加剧了突厥人的恐慌和伤亡。
秦杨带领的突击队更是凶悍。他们并不与敌军缠斗,而是利用马速,一边奔驰,一边将火药箭射向敌人聚集的地方,或者将震天雷投向试图集结的敌军军官所在。
“丢佢老母!食屎啦!(操他妈的!吃屎吧!)”一个红棍扔出震天雷,兴奋地用粤语大吼。
“五秒!记紧数数!(五秒!记得数数!)”另一个红棍提醒同伴。
爆炸声,喊杀声,兵刃碰撞声,战马嘶鸣声,混合成一片。原本气势汹汹的五十万突厥联军前锋和中军,在绝对的技术代差和精妙战术配合下,彻底陷入了被动挨打、任人宰割的境地。
荒原之上,烈焰焚天,血流成河。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屠杀,也是新时代战争模式对旧时代的无情碾压。而这场朔州之战,仅仅是一个开始。秦杨的西瓜刀,才刚刚沾上第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