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翎……三千个任务周期,换取一个他选择的机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祁冀抬头看向温翎。
温翎与他对视,没有回避。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气息也有些不稳定,但眼神却依旧平静。
“因为……我不希望你成为主角路上必要的垫脚石,不希望你步入那提前写好的结局,哪怕那时的你,满身尖刺,充满不可控的危险。”
“所以你就押上你自己,用你……来换我一个未知的可能?温翎,你他妈是不是傻?”
温翎被他说的一愣,随即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他轻声道:“或许吧,但事实证明,这笔交易,不亏。”
他的目光扫过祁冀手中滴血的短刃。
“你走出了自己的路,祁冀。不是工具,不是垫脚石,甚至……不完全是我期望中稳定的样子。”
温翎顿了顿,语气带着肯定,“你成为了你自己,这就够了。”
温翎的话,重重地落在祁冀心上,几乎要维持不住那带笑的面具。
他别开脸,用力吸了吸鼻子,将那股酸涩狠狠压下去。
虚无中,局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金色的眼眸中无悲无喜,只有洞悉一切。
“那么,现在,该轮到你来选择了。”
“祁冀,如今你已知晓部分真相,现在我问你,继续在反派部,以你的方式去游戏万千世界。”
“还是选择带着你现有的力量与记忆,彻底脱离监察局。”
局长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温翎,“又或者,你有其他诉求?”
祁冀沉默着。
虚无中一片寂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沾过无数世界的血,也曾抚过温翎的脸颊,笨拙的临摹着《清心诀》。
想起了所有小世界和温翎发生的点点滴滴。
最终,他抬起头,看向温翎,眼中带着疯狂:“我选第三条。”
他往前一步,几乎与温翎面对面,“温翎的债,我来还,他那三千周期的卖身契,我接一半。”
“但我有个条件,从今往后,他温翎,归我管。他的监察官任务,我来当他的特别顾问,他去哪,我去哪,他的规则,我帮着守,当然,怎么守,我说了算。”
他转头看向局长,眼神挑衅:“怎么样?这笔新交易,做不做?”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温翎诧异的看向祁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祁冀一个‘你敢拒绝试试’的眼神瞪了回去。
局长静静地听着,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以。”她干脆的答应了,仿佛祁冀提出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温翎的契约,变更,剩余义务由祁冀承担一半,即日起,祁冀纳入监察部门,身份暂定为首席监察官温翎的特别行动顾问,权限与约束细则另行拟定。”
她看向两人,金色的眼眸仿佛穿透了虚无,看到了无数种未来的可能。
“记住你们的选择,路,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的。”
话音落下,局长的身影开始缓缓淡化。
“萤的追缉令已经升级为最高优先级,她会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你们……”
她的声音逐渐飘远,最终消散。
“……祝你们游戏愉快。”
随着局长身影的彻底消失,周围的虚无也开始剧烈动荡,熟悉的拉扯感传来。
他们要离开这个精神世界,返回真实的世界了。
在意识被抽离的最后一刻,祁冀猛地抓住温翎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
他看着温翎眼中残留的震惊和复杂,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温翎,你听好了。”
“你的规则,我陪你守,但你的人,从里到外,从过去到未来……都是我的了。这场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光芒吞没了一切。
……
世界监管局总部。
温翎在自己的专属空间内缓缓睁开眼睛。
身体的虚弱感和精神上的疲惫依旧存在,但那种被无形牢笼束缚的感觉消失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监察官的本能该让他开始快速整理,归档,评估,之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他空间的门禁被毫无征兆的强行破解,发出滴滴的警告声,随即失效。
门滑开。
祁冀斜倚在门框上,他已经换回了监察局的制服,嘴角带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临时通行证模样的东西,上面赫然有局长特批的印记。
祁冀挑眉,大步走进来,动作自然,“哟,醒了?你这地方,还是这么无聊。”
他走到温翎面前,凑近温翎,两人距离近的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的监察官大人,我们的特别顾问合同,什么时候签?还有你欠我的,打算怎么还?”
温翎抬眸,迎上他那双写满了兴味的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用规则搪塞。
清冷的眸子中,有暗流悄然涌动。
他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却似乎多了点什么:“按照流程,顾问合同需三个工作日审核,至于其他的……”
他顿了顿,在祁冀越发炽热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打算,要我怎么还?”
四目相对。
规则与疯狂,秩序与破坏,冰冷的月光与灼热的火焰相交。
他们的故事,在真实的世界里,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而这一页,注定比任何虚构的牢笼,都更加不可预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