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导管接口处的那丝微光还在闪，像是呼吸一样一明一暗。凌云盯着它看了几秒，抬起手轻轻碰了下吞天葫的表面。葫芦微微震动，没有警报，也没有排斥，反而像在回应什么。
她转头看向李冰：“是时候了。”
李冰点点头，站起身时腿还有点发软，刚才耗得太多，但她没停下。陆泽和白云飞也立刻靠了过来，谁都没问为什么，他们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凌云拔出星序本源剑，剑尖朝下，在空中划出第一道符文。银蓝色的能量线立刻成形，稳定地悬在半空。她手腕一转，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七道符文链依次排列，组成一个螺旋状的通道虚影，一头连着封印地阵眼，另一头指向地球灵脉最近的节点坐标。
“频率还没完全同步。”陆泽看着探测仪，“两边能量流差了一点，强行接通会炸。”
“那就调。”凌云声音很稳，“我们不是第一次搭桥了。”
她闭上眼，用意识顺着星序能量进入符文链。每一节都在震，像是两股风迎面撞上。她慢慢调整第七道符文的角度，让能量流动更顺一点。符文颜色从蓝转白，再变亮，终于不再抖。
“好了。”她睁开眼，“李冰，准备注入。”
李冰走到阵眼中央，把生命能量结晶放在五行核心上方。晶体浮起来，绿光洒开，照进符文通道的起点。她双手结印，灵脉网络展开，圣光之力混着魔法界的元素能量一起涌出。
能量刚进入通道，就开始变色。绿色转金，金色化白，最后变成一种温润的光，在螺旋结构里缓缓流动。
“能走。”李冰低声说。
“我这边守着。”陆泽立刻动身，跳到魔法界侧的通道入口。他双掌一推，风雷屏障升起，把整个入口罩住。空气嗡鸣了一声，能量外溢被挡了回去。
白云飞已经到了地球端节点。他盘坐下来，手掌贴地，武道内息顺着地脉探进去。那边的地层有点松，外来能量一冲就可能裂。他深吸一口气，把内息散成网，稳住根基。
“可以了。”他对凌云喊。
凌云站在中间，看着通道里的光越来越亮。就在最后一段即将接通时，交汇点突然扭曲了一下。空气泛起波纹，几缕黑色夹杂着红的乱流冒出来，像是要撕开通道。
吞天葫自己飞了起来，口部张开，直接吸走所有逸散的能量。凌云感觉到体内化龙诀自动运转，杂质被剥离，剩下的纯净能量顺着经络送回通道。
白光猛地一涨，整条通道瞬间稳固。
“接上了！”陆泽喊。
一股暖流从地球方向涌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厚重而沉实。与此同时，魔法界的元素灵气反向流入地球节点，轻盈却充沛。两种能量在通道中交汇，没有冲撞，也没有停滞，像两条河汇在一起，自然流淌。
凌云松了口气，收回星序本源剑。她的手有点抖，但嘴角扬了一下。
李冰靠着石柱坐下，喘着气。她的脸色发白，可眼睛是亮的。她看着通道里流转的光，笑了。
“真的通了。”
陆泽收起风雷屏障，肩膀放松下来。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照进来，落在通道上，那光像是活的一样。
白云飞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四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这条横贯两界的能量通道。它安静地悬在那里，光流不息，没有声音，也没有震动，只有稳定的节奏。
吞天葫缓缓落下，回到凌云手中。它表面还带着一层淡淡的暖意，像是刚做完一件大事。
“以后不用再分开了。”李冰轻声说，“地球缺灵力，魔法界地脉弱，现在两边都能补。”
“不只是补。”凌云看着通道，“是共享。以后任何一方出事，另一方都能立刻支援。”
“下一步呢？”陆泽问。
“先监测七十二小时。”凌云说，“看有没有波动。如果稳定，就开始建中转站。”
“我去安排人。”白云飞说。
“我来写操作流程。”李冰撑着石柱想站起来，腿还是软，凌云扶了她一把。
“你休息。”凌云说，“剩下的我们来。”
“我不累。”李冰摇头，“这事不能出错。”
陆泽走过来，把手放在通道边缘。他的指尖碰到光流，没有烫，也没有刺感，只有一种熟悉的共鸣。
“这感觉……像小时候练功的第一天。”他说。
“因为你本来就是靠这种能量长大的。”凌云说，“只是以前不知道它在哪。”
“现在找到了。”李冰接过话，“而且不止是我们。”
“对。”凌云点头，“以后所有文明都能用这个系统。”
“前提是别再有黑暗本源冒出来。”陆泽说。
“清干净了。”凌云很肯定，“不会再醒。”
“希望如此。”白云飞看了眼地底，“但还是要盯紧。”
“我会让守护小队轮班。”李冰说，“再加上监测晶石和吞天葫双重预警。”
“吞天葫愿意配合吗？”陆泽问。
凌云低头看手中的葫芦。它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回答。
“它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说。
四人沉默了一会儿。通道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安定。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元素守护小队换岗来了。他们看到通道，全都停住，抬头望着，没人说话。
“让他们靠近看看。”李冰说。
凌云点头。她抬手一引，通道的亮度稍微调低了一点，让普通人也能直视。
小队成员慢慢走近，有人伸手碰了下光流，惊讶地发现不烫也不推人，反而有种温和的力量顺着手指传上来。
“这就是……双界联通？”一个年轻法师问。
“是。”李冰说，“从今天起，你们守护的不只是魔法界，也是地球。”
那人用力点头。
“我也想学怎么维护通道。”另一个战士说。
“明天开始培训。”凌云说，“想来的都可以报名。”
人群里响起一阵低语，接着是笑声。
李冰靠在石柱边，看着这一幕，嘴角一直没放下。
凌云走到她身边，轻声问：“还能撑住？”
“能。”李冰说，“只要别让我现在去打架。”
凌云笑了。
陆泽走过来，把探测仪递给她：“数据正常，没有逆流，没有压力差。”
“再盯十二小时。”凌云说，“然后上报联盟。”
“我已经通知芯瑶了。”李冰说，“她会同步给十二文明。”
白云飞站在通道尽头，忽然抬手按了下地面。
“怎么了？”陆泽问。
“有点动静。”他说。
三人立刻看向他。
白云飞闭着眼，手掌贴地，像是在感受什么。几秒后，他睁开眼。
“不是问题。”他说，“是地球那边的灵脉在回应。它……在跳。”
凌云把手放在吞天葫上。葫芦轻轻震动，像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