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隔了半个学期又来学校了。
发现小傻子也挺聪明的。
“谢予澄,市级作文一等奖,数学竞赛一等奖,诗词大赛一等奖......”
教室侧面墙上多出了一排学生奖状复刻版,鼓励其他学生多多学习,小傻子名列前茅。
因着这个小傻子人缘好起来了,再次组团讨论也用不着他了,早知道就应该等期末的时候再来。
他在心里愤愤地想,无所事事地用准备好的湿纸巾擦拭面前的桌子,上次来桌子上的灰尘都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下墓的人,没条件的话,就不会讲究这些。
待不了多久就走,也没管,用手帕把凳子擦了下。
后面小傻子过来也把袖子蹭脏了。
这次没多少灰尘,只在湿纸巾上留下浅浅的灰尘印记。
他莫名拿出英文课本,却发现里面多出了一张张纸张,上面写满了笔记,批注。
为了不在他的课本上留下痕迹,还把原文照抄下来批注,学到那一页,那些纸张就跟到那一页,字迹工整,解雨臣的手指停顿在那些字迹上。
都不用想,肯定是小傻子干的傻事。
他根本不需要她做这些事。
语文,数学,物理......本本如此。
她给自己揽这么多活做什么,解雨臣心生烦躁。
小傻子这个行为很有必要教育一下,想起对方母亲似乎也不太聪明,解雨臣决定亲自出手,拿出解家家主的手段,改掉小傻子乐于助人的坏习惯。
谢予澄把自己的笔记本借给了同学。
又重新凭着记忆对着课本,再写一份,等到放学夹在解同学书里,解同学上次帮助了她,她应该回报解同学。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其实被拒绝那么多次,她心里不舒服,但又不知道不舒服什么,认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找那么多队,都满了。
好在解同学是一个人。
小傻子这会儿在一个人做作业,周围人有事没事就去问题,她也不生气,给人不厌其烦地讲。
解雨臣抱着一摞书走了过去,被那群蠢货打扰,还不如被他打扰。
解雨臣不知道,他在学校一直是个传说,有人传他是黑道老大的儿子,要接受家族传承所以很少来学校。还有人传,他是天才但身患绝症,要集齐七颗龙珠才能治好病,他不来学校是时候是去收集龙珠去了......
传言在背地里愈演愈烈,解雨臣不来学校自然不知道,他长得好看,周围同学虽然怕他,不敢靠近,但又实在好奇。
上次看见被他们孤立的谢予澄和解雨臣组成一组,等解雨臣离开后,就问谢予澄知不知道这些传言。
谢予澄当然不知道。
但听闻解同学是天才因为生病了不能来上学,要去收集龙珠治病,手上的笔记写得更认真了。
问问题的人见解雨臣来了纷纷闪开。
他抱着书放在人面前,方才料想的狠恶台词,对上人疑惑的眼神,忽然一空,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不用帮我做笔记,我不需要。”再干巴巴地补充一句,“谢谢。”
“解同学,你果然是天才。”
谢予澄嘴巴微微张大。
是天才,所以不需要笔记。
解雨臣晕乎乎的,冷静下来立刻让手下去查,查出来的传言差点没把他手下憋笑憋死。
他收回小傻子也挺聪明的这话。
拿到初中毕业证,出席毕业典礼的解雨臣看着被父母簇拥笑得开心小傻子怅然若失。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让人把学校公告栏上撤下来的学生光荣榜捡回来。
手下鬼鬼祟祟捡垃圾,似乎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做这样的事,惊险程度不亚于开棺起尸。
在人看不见的地方,解雨臣将她的照片扣下来,将剩下的随意裹起来,又让要坐上驾驶位的手下把垃圾丢出去。
这次手下坦荡地走向垃圾桶,花爷的行为他实在不懂。
解雨臣没想读高中,高中和初中不一样,他有所了解,实在浪费时间。十五岁后,他手段更狠辣了,渐渐接手长沙城解家遗留的堂口。
家族里没用的亲戚忌惮他,想方设法找他麻烦,被他一一解决,最后说到学历上。
“解家的当家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也不怕传出去被九门其他人笑话。”
不过是想牵扯他的借口,解家里有的是这样的人。
他突然想念起小傻子来了。
解雨臣不知道他对小傻子究竟是什么感情,但她活在他的期待里。
他插班进入了一京城着名的高中,作为艺术生。
小傻子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镜片都挡不住。
解雨臣嘴角勾起一抹笑。
谢予澄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初中的解同学,这所高中跨省,她是被特招进来的,学费全免,奖金翻倍,现在是一名住校生。
当年的初中是解雨臣选的距离住所四合院最近的一所学校。
现在他把四合院给黑瞎子住了,卖他个人情,他把分公司地址选在这个区。
晚上熄灯后,寝室小姐妹热络地夜聊,谈天说地,说起新来的同学,打趣谢予澄和新来解同学的名字,以后老师发试卷都得注意前后鼻音。
谢予澄在心里默默嘀咕:应该不会,解同学不怎么来学校。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解同学是她初中同学,可解同学今天没有找她叙旧,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欢迎,解同学今天身边围了很多人,这个时候去好像时机不太对。
后面又聊到解雨臣的脸。
“太帅了,像黎明,他一笑,我感觉我就要说,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胡说,明明就像哥哥,你看那气质,不愧是学艺术的。”
“像古天乐!”
“像陈浩南!”
“像约翰尼德普!”
越说越离谱,好看的人都有相通之处。
“小橙子,你说像谁!”争论不休,最后让一言不发的谢予澄来定夺。
听见聊起解雨臣,她明明很兴奋来着,但抵不过催眠的生物钟,她昏昏欲睡,眼皮都睁不开了,喝了假酒一样。
“像...像小王子。”
第二天,谢予澄依旧精神抖擞,宿舍的姐妹却萎靡不振,她和一个喜欢张国荣的姐妹是同桌。
课间那人抱着她,哭唧唧,“以后晚上咱再也不聊男人了。”
昨天谢予澄睡着后,她们五个人争论到凌晨两点,没有谈解雨臣像谁,而是争论她们提到的五个人谁最帅上面去了。
解雨臣连着两天来学校,昨天他为了建立友好人设,特意友好地回答了围上来问的同学。
但小傻子竟然不过来。
今天他冷脸了,谁都不搭理,他给小傻子最后一个机会,他只能待到十点。
十点,他必须得走了,有人在堂口闹事,现在局面稳住了,对方要求他出面。
昨天还友好的新同学,今天谁都不敢靠近,那身上的气场太吓人了。
解雨臣黑着脸离开教室,小傻子一下课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谢予澄是历史课代表,课间去抱上老师改好的作业,回来迎面撞上黑着脸的解同学。
看了她一眼,从她面前走过。
好时机,好时机。谢予澄眸光一闪。
而解雨臣刻意放慢脚步,结果他都要走过了,这人还一言不发。
“解...解同学”
解雨臣脚步一顿,听着人说完,“欢迎你来到新学校。”
“嗯。”
解雨臣忍住嘴角,退回步子。
“重吗?”
看着很厚一大摞。
谢予澄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手上一轻,一大摞练习册被接了过去。
“解同学,你不是要走吗?”
“没有,教室里太闷,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哦。”
解雨臣坐回座位,给手下回了一条信息。
下午再说,晾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