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站在试飞基地的指挥塔台外面。风从跑道那边吹过来。他刚看到岑疏影发来的消息，没回，直接开车过来了。天上灰蒙蒙的，气象雷达说高空有强气流。几个技术人员在控制台前小声说话，有人摇头，说今天不适合飞行。
一个军官走过来，语气很硬：“江先生，天气不好，我们建议推迟。”
江临川没看他，眼睛盯着远处停机坪上的第六代战机。飞机是黑色的，样子很锋利。他抬起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上的表。表盘有条裂痕，阳光照上去有一点反光。
“我已经看过数据。”他说，“那片乱流正好能测试控制系统。现在不飞，以后也得飞。”
军官皱眉，还想说什么，这时陈岳走过来了。他是军方代表，手里拿着平板，看了看气流图，又看向江临川。
“你确定？”他问。
“确定。”江临川点头，“林野已经准备好了。”
陈岳沉默两秒，抬手让技术人员打开通讯频道。
这时候，林野正站在驾驶舱外。他穿着新式抗G服，头盔抱在怀里，脸上没什么表情。苏棠之前检查过系统，确认“高阶空间感知同步模块”已经启动，但林野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套装备是江临川给的，既然江临川说能用，那就没问题。
他抬头看向塔台方向，江临川站在那里，背挺得很直。
林野戴上头盔，拉下面罩，坐进驾驶舱。舱门关上，里面的灯亮了。耳机里传来声音：“KJc-09，可以滑行，等起飞指令。”
“收到。”他的声音很稳。
引擎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空气都在震动。飞机慢慢滑出，进入主跑道。控制台上所有绿灯都亮了，导航系统正常，能源核心稳定。
塔台里，所有人都看着监控屏幕。陈岳拿起望远镜，盯着跑道上的黑影。
“高度三万米，前面有持续乱流。”技术员报告，“预计最大过载会超过20G。”
“人最多承受9G。”另一人小声说，“就算穿抗G服，也撑不住。”
陈岳没说话，手握紧了望远镜。
跑道尽头，林野深吸一口气，把操纵杆推到底。
飞机像箭一样冲出去，速度一下子拉慢。地面的灰尘被卷起来，形成一条长烟。屏幕上，各种数据快速跳动：速度、高度、重力值……全在上升。
“突破音障。”技术员喊。
“进入第一乱流区。”
曲线剧烈抖动，但驾驶舱里的生命监测数据很平稳。心率、血压、脑波——都没有异常。
“这不可能……”有人低声说。
飞机继续往上飞，穿过云层，进入平流层。摄像头传回的画面显示，机身周围的气流扭曲，金属表面因为高速摩擦微微发红。林野的手还稳稳放在操纵杆上，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过载达到18G。”
“19G。”
“20G！还在涨！”
“姿态稳定，控制系统正常！”苏棠的声音从远程接入，“神经耦合率97%，误差低于0.3%。”
陈岳猛地转头看江临川：“这是什么技术？”
江临川站着不动，眼睛没移开：“抗G服里面有动态压力调节系统，能根据飞行员的身体情况自动调整。材料是戈壁签到得到的矿石，设计图是系统给的。”
“系统？”陈岳一愣。
“我说过，三天交养。”江临川淡淡地说，“现在它不止扛住20G，还能再往上。”
话刚说完，飞机突然倾斜，开始近乎垂直地下降。监控数据显示，瞬间过载冲到22G。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驾驶舱里，林野感觉身体被死死压在座位上，血往四肢冲，视线边缘变黑。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抗G服轻轻震动了一下，压力重新分配，冲击被分散到全身。
他眨眨眼，看清了前方。
“妈……”他嘴唇动了动，“你写的代码……真的行。”
飞机重新拉起，穿出云层，阳光照在机翼上。返航指令发出，航线自动设定好。
塔台一片安静。直到飞机稳稳停下，舱门打开，林野摘下头盔，脸色正常地解开安全带。
地勤人员跑过去，有人欢呼，有人拍他肩膀。林野没笑，只是抬起手指向塔台方向。
那里，江临川还站着，一动不动。
陈岳放下望远镜，在本子上写了一行字：“超越现役标准。”他合上本子，走到江临川面前，抓住他的手臂。
“500架。”他说，“下周国会听证会，你要来作证。”
江临川看着他，几秒后点头。
系统界面悄悄出现：【签到成功，奖励：人体神经耦合初阶协议】。
他没说话，把手插进衣兜。
远处，飞机引擎还在散热，发出低低的声音。跑道上的尘土还没散完，风吹过来，带着金属冷却后的味道。
调度楼那边，新的作战地图正挂在墙上。几个军官围着沙盘讨论，手势很多，声音不大。
江临川看着那栋楼，没动。
林野走过来，站到他身边，头盔还拿在手里。
“下一步做什么？”他问。
江临川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远处。
“等他们把订单打出来。”
风大了些，吹起他的冲锋衣下摆。调度楼的窗户反射出一道光，照在他半边脸上。
他抬手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