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璃被“请”出宫后的第二天,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入皇宫。
京兆尹连滚爬爬地进宫禀报:城南数个坊市出现大量相似病症患者,死亡人数激增,药铺被抢购一空,已有恐慌情绪蔓延!
太医院院正也面色惨白地确认:经多位太医会诊,此症确为烈性瘟疫,与古籍记载的“肺鼠疫”或“斑疹伤寒”症状极为相似,传染性极强!
甚至开始有低阶官员和勋贵家的仆役染病!
瘟疫,已经不再是贫民区的“小事”,它如同无声的洪水,瞬间冲破了层级壁垒,在泱都这座巨城的各个角落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皇帝在接到一连串紧急奏报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想起了姜璃昨日那焦急而笃定的眼神和她罗列出的那些看似零碎、却直指核心的证据……
(皇帝内心oS - 懊悔与震惊):“璃儿她……竟然是对的!而且她比朕、比京兆府、比太医院……都更早察觉到了苗头!”
他立刻下令:封闭疫区,全城戒严,征调所有医药资源,由太医院统一调度……一系列应对措施仓促启动。但疫情如火,其蔓延速度远超想象,泱都瞬间陷入了一片恐慌与混乱之中。
而此刻的姜璃,站在澄园的阁楼上,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开始被官兵封锁的街巷,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飘来的、越来越浓的草药和石灰味,小拳头紧紧攥起。
(姜璃内心oS - 混合着担忧、愤怒和一丝“早听我的多好”的无奈):“还是……爆发了。舅舅,现在,你总该信了吧?”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澄园里“研究”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将她推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位置上。她那些平日里被视为“胡闹”的医药知识和“闯祸”的行动力,或许……真的能派上些用场。
当那股熟悉的、混合着草药、石灰和若有若无死亡气息的风吹过泱都街头时,姜璃站在澄园的院子里,罕见地没有嬉笑怒骂。她面前摆着几个打开的大箱子,里面分门别类地装着她这些年搜罗、研究的药材、器械,还有几卷她根据婆婆的笔记和太医院典籍整理出来的、墨迹未干的防疫方略和隔离示意图。
她甚至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窄袖衣裳,头发也紧紧束起,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专注。身为流淌着敖、姜两朝血脉的皇室成员,面对这场席卷全城的灾难,一种近乎本能的责任感压过了她平日的跳脱。
(姜璃内心oS):“西市陈大叔,桥洞下的老乞丐,还有那些没来得及救的人……这次,不能再慢了。”
然而,她的决心刚刚燃起,就被一道无形的、却比任何城墙都坚固的壁垒挡住了——来自她所有亲戚,以皇帝舅舅为首的,前所未有的、态度坚决的 “保护性禁足令”。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几乎是立刻拍了桌子。
“胡闹!她以为这是去郊游吗?!那是瘟疫!会死人的!” 皇帝又气又急,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姜璃冲进疫区,然后染病倒下……或者更糟,被哪个绝望的病患挟持……他简直不敢想下去。“刘三!给朕看好她!一步也不许她离开皇宫!她要是敢踏出宫门半步,朕唯你是问!”
福海公公也苦口婆心地来劝:“郡主啊,您的心意老奴明白,可您万金之躯,岂能亲涉险地?您要是有个闪失,老奴……老奴怎么跟陛下、跟圣懿大长公主交代啊!” 他几乎是老泪纵横。
皇后和几位贵妃舅妈也轮番上阵,语气温柔却态度强硬:
“璃儿,听话,外面现在太乱了,你留在宫里,帮舅妈打理些内务,也是为国分忧。”
“是啊璃儿,太医们已经去忙了,你去了反倒让他们分心照顾你。”
“你忘了之前受的那些伤了?这次可不是刀剑,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气,防不胜防啊!”
甚至连一向纵容她的敖承泽,都罕见地沉着脸,通过特殊渠道给她递了话:“表姑,别添乱。待在宫里,就是目前你能做的最大的贡献。”
更让姜璃感到“寸步难行”的是,皇帝直接提高了赵虎等玄字四卫的权限。他们的任务从“暗中保护”升级为 “绝对限制” 。命令简单直接: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永嘉郡主停留在皇宫范围之内。必要情况下,可采取“非常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之前验证有效的“挠痒痒”大法,以及更进一步的物理限制)。
于是,姜璃悲愤地发现,她连澄园都回不去了。她直接被“请”回了宫中一处守卫森严的殿宇,美其名曰“方便照顾”。殿外是层层把守的侍卫,暗处是权限升级、眼神警惕的赵虎等人。她想溜去太医署查阅最新病案,被“客气”地请回;想去库房看看药材储备,被“温柔”地劝返;甚至想去宫门口远远望一眼,都会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暗卫“适时”地提醒:“郡主,此处风大,请回殿内歇息。”
(姜璃内心oS - 抓狂):“这帮家伙!以前我闯祸的时候一个个装看不见!现在我想干点正事了,倒把我当瓷娃娃一样供起来了!”
她看着宫里依旧井然有序、仿佛与外界隔绝的景象,再想到宫外可能已是人间地狱,心急如焚。她攥着那几卷自己辛苦写就的防疫方略,感觉它们沉重得像烙铁。
她不甘心。
她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也知道亲人们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
但她更知道,自己脑子里那些或许不合常规、却可能有效的点子,以及她不怕脏、不怕累(自认为)的劲头,或许真的能帮上忙。
(姜璃内心oS - 燃起小火苗):“不让出去?哼!本郡主难道就不能在宫里‘防疫’了吗?舅舅,舅妈,还有承泽贤侄……你们等着瞧!这皇宫,就是我的新‘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