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沙漠绿洲，出水芙蓉
蛮荒沙漠，砂舞迷宫。
这座奇异而阔大的沙漠迷宫层层叠叠，世所罕见的沙墙林立各处，形成了一道道曲折回旋的道路，再加上迷宫上空也不知道有什么诡异禁制，竟然连御空飞行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迷惑方向，可谓是一处天生绝险之地，多年来隔绝了中土与蛮荒两地，令许多正道人士都难以通过。
不过这种艰难只是对中土正道而言，对于多年来盘踞蛮荒之地的魔教中人，包括魔教四大圣使之一的朱雀，显然对此地已十分熟悉。
于是，在朱雀的带领之下，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青云门五人终于走出了这一处砂舞迷宫。
夜幕降临，蛮荒的夜空天穹中无云，漫天星光闪烁，万里银河高悬。
砂舞迷宫之外，青云门众人与朱雀相对而立，气氛略有微妙僵冷。
唯独张牧尘对朱雀微微一笑，道：“这次多谢朱雀姑娘了。”
朱雀淡淡道：“此番算是抵了你先前出手相助灭杀虫王，不用谢我。”
张牧尘笑道：“一码归一码，真要细细算账的话，这账可就越算越糊涂了。”
朱雀沉默了片刻，看了眼张牧尘身后四人，轻描淡写道：“你背后这几个人，看起来很想杀了我。”
“这个动机，不难理解吧？”张牧尘没有回头，一直看着朱雀。
朱雀冷笑道：“那你现在，打算对我出手么？”
张牧尘摇摇头，道：“现在出手未免有点过河拆桥了，朱雀姑娘你请自便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朱雀闻言，深深看了张牧尘一眼，目光中冷意消退，多了几分柔和，更夹杂着几分惊讶与好奇。
这个人，好生奇怪。
朱雀收回目光，点头道：“好，山高路远，就此别过。”
说罢，她转身掠起，几个起伏，便已消失在远处沙漠深处。
张牧尘安静看着那道曼妙身影远去，片刻后听得脚步声响起，却是青云门四人走了过来。
苍松道：“张师兄，为何不擒下这妖女，不然万一她泄露了我等行踪，那该如何是好？”
水月亦是微微皱眉，看着张牧尘，似乎想听听他心中的想法。
倒是万剑一摇了摇头，道：“苍松师弟，蛮荒如此广袤阔大，只要我们小心些，再加上如今魔教新败，人心慌乱，其实也并无大碍。此女到底是帮我们走出了迷宫，这时翻脸，反倒是我们不仁不义了。”
“其实，放不放她，都不影响我的计划。”
张牧尘打了个哈欠，冲水月微微一笑，道：“天色不早了，我看师姐你也累了，还是继续赶路吧，刚才和朱雀聊过，这砂舞迷宫后头的沙漠中，应该就是两处绿洲了，咱们赶到那边去过夜。”
......
对于沙漠中的行脚客来说，绿洲是极其珍贵和美好的地方，这里有青翠的绿色和沙漠中最最珍贵的清水。
即便青云门一行人的清水和粮食都很充足，但若让他们选择休息的地方，那自然还是愿意到绿洲去休息。
张牧尘等人没用多久，便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块隔了百余丈距离，就像是两颗绿色珍珠般点缀在沙漠里的绿洲。
根据之前和朱雀闲聊得到的信息，这两块彼此相邻的绿洲在蛮荒沙漠中还比较有名，存在时间颇为长久，多年来从未退化。
大的绿洲树木众多，面积是小绿洲的三倍以上，其中有清泉四眼，叫做清泉洲；而小绿洲那边面积虽小，但在外围一圈茂密的树林围绕下，绿洲中心处却有一个常年不干的小湖，很是神奇美丽，叫做小湖洲。
简单确认了下两块绿洲没有危险后，张牧尘等人便在清泉洲安顿歇脚。
从青云山下来一路风尘至此，大大小小十余场厮杀，青云门五个人基本没有正儿八经休息过，水月和苏茹还算是跟着张牧尘搭了会便车，万剑一和苍松则是全程无休。
而今晚，确认了安全后，青云门众人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放松下来，张牧尘在附近转悠了下，简单布置了一个防护阵法，用火属性符箓生起火堆，架起各种烹饪器具，这里的光芒都被阵法压缩，只覆盖绿洲范围，不会太过显眼。
做完这些准备后，张牧尘便从储物符中拿出各种小吃酒饮食材，摆放齐整，令人目不暇接，一时间让人感觉不是在沙漠，而是在郊游踏青搞野餐。
随着张牧尘娴熟快速的动作，不多时，各类美食的香气四溢，直馋得众人食指大动。
水月和苏茹专注又兴奋地看着张牧尘忙活，俱是主动请缨来打下手，偶尔目光聚焦在他认真的神情上时，美眸中都是异彩连连。
俗话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张牧尘这一手庖厨技艺，让水月和苏茹更是怦然心动。万剑一和苍松也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待一切大功告成后，众人便围着篝火大快朵颐了一餐，气氛欢快，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后，水月和苏茹聊了几句后，便跑到张牧尘面前，想说些什么，神色颇有些忸怩。
张牧尘经验丰富，略一思索就猜到了水月的意思，笑道：
“水月师姐，我刚才已经在那最大的一眼泉水处设了‘小迷雾阵’，你和苏师姐可过去好生梳洗一番，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张师兄......”
水月先是一怔，随后笑靥如桃花绽放：“真是个有心人呢。”
张牧尘随口道：“心中有人，才能做个有心人。”
水月俏脸顿时一红，被调戏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两个女子去沐浴后，剩下三人刚好各自占了一眼泉水，将全身畅快清洗了一遍。
这一通折腾休息下来，人人都是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再加上此刻夜色已深，沙漠寂静，夜空之中，但见繁星满天，星光点点璀璨明亮，洒落在清泉洲上，也照着五个年轻的男女脸上。
张牧尘躺在青青草地上，双手交叉背在脑后，静静地看着满天星光。
旁边脚步声起，丝丝缕缕的清香钻入张牧尘鼻端。
“水月师姐！”
张牧尘侧头看去，却是水月坐在了他的身旁。
此时的水月散着如瀑乌发，没有穿玄色外衣，只是披着略显宽松的内裙，掩盖着她峰峦起伏的傲人身材。
篝火已灭，星光下，伊人精致的五官更显皎洁出尘。
张牧尘看得微微有些痴了。
“想不到蛮荒沙漠里的夜空，居然如此美丽，在青云山上，我还不曾见过如许繁星。”
水月却似没注意到张牧尘的眼光，只是很放松地坐在柔软草地上，自顾自抒发着心绪，任凭晚风轻拂她的秀发。
张牧尘轻声道：“其实青云山上，也有这样的夜景。”
水月一怔，道：“是么？张师兄似乎没在青云山待过几天吧。”
“啊？哈哈，说的也是啊。”
张牧尘打了个哈哈，然后欠了欠身，声音低沉有磁性：“不过呢，星空一直在我们头顶，只是会被太阳的光辉盖过，亦或是被头顶的层云、空中的粉尘遮蔽，让人看不分明。甚至，心情不好时，即使面对同一片星空，师姐你也可能对其视而不见。”
水月若有所思，忽然失笑道：“张师兄是想说，在青云山时，我没有注意到那里的夜空么？”
张牧尘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吧，青云山上，师姐或许被其他事务缠身，不曾好好欣赏夜空。”
“来到蛮荒沙漠，闲暇无聊，反而有心思欣赏夜空了么？”水月撩了一下鬓间发梢，轻笑道：“好像真如张师兄所说呢。”
“其实，我想说的不单是这个。”
张牧尘忽然转头看向水月，认真道：“师姐，我还想说，有些藏在内心的感情，无论有什么因素阻碍，它始终都在心中发酵着。有时候，只有直面它，或许才能不留遗憾。”
“什么？”
水月脑袋“嗡”地一片空白，似被张牧尘的话戳中了哪里，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嘻嘻，我意思是，师姐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趁此机会，可要直言不讳哦。”张牧尘露出传说中邪魅狂狷的笑容，尽管依旧帅气，但却多了几分讨打的恶意调笑之感。
“你在戏耍我！”
原本还以为小心思被窥破的水月恍然醒悟，红着脸啐道：“登徒子！不和你说话了。”
“哈哈哈哈哈！”
看着水月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张牧尘开心大笑。
......
不知不觉，已是夜深，人声话语渐渐低落，终于不闻。
青云门几人沉睡后，张牧尘控制着动作，无声地站了起来，稍稍欣赏了一会水月和苏茹的睡颜后，他袖袍一挥，整个人便轻轻飘在空中。
“朱雀来了，就在附近。”
张牧尘收起定位符，沉吟片刻后，便朝着小湖洲的方向掠去。
夜色之下，他如一道流星飞划破天穹，转眼便至，但只见这片绿洲中树林深处，小湖幽静，倒映着满天星星，又是另一种温柔幽美。
张牧尘落到湖畔，目光却凝视着湖面，小湖虽是静美，但许是夜风刚刚吹过，湖面上正荡着几道涟漪波纹，向外扩散。
风吹水面，本是波纹细鳞的美丽模样，但是此刻张牧尘所看到的，却是从那湖水中央，一圈圈水纹像个圈圈般荡漾开来。
很显然，不是风……
张牧尘的目光猛然一滞，那一刻，夜空星光仿佛也是突然明亮起来，从天空洒落凝练到一处，落在了湖水之上。
一只葱白如玉的手臂，忽然从湖水中轻轻伸起，水珠晶莹，滚落在她温柔白皙的肌肤之上，又恋恋不舍地滑下。
一个身影慢慢从水中浮起，湿润长发披肩，却遮不住那动人曼妙的丰腴曲线，虽是侧影，那一幕白色温柔的身躯已然是人间最美的画卷，就那么猝不及防之下映入张牧尘的眼中。
湖中洗浴的女子如同出水芙蓉般浮出水面，雪白的肩头，诱人的肌肤都展露在明亮星光之中，仿佛熠熠生辉的珍宝。
如此美景，就算是见多了人间春色的张牧尘，此时也有些许的怔神，但当他看清出浴女子的脸时，心中忽地一乐：
“洗澡都还带着纱巾，这是什么设定？”
这出浴的美人，自然就是朱雀了。
几乎是浮出水面的同时，朱雀便感受到了两道灼灼射来的目光，她猛地回头看了过来，顿时便看到了站在湖边的张牧尘。
朱雀失声惊呼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猛然交叉收拢在胸前，但这满园春色又怎会被两只手就遮蔽住，她那片瓷白如玉的美好胴体仍然骄傲地在星光下闪耀着娇媚，令人惊心动魄。
张牧尘神色不变，目光纯澈，没有一丝猥琐，像是在欣赏人间美好的风景、世上难得的珍宝。
朱雀逐渐从最初的惊愕中冷静下来，只是被张牧尘看得有些羞恼，已经浸湿的黑纱包括她手臂之下诱人的胸膛此刻都微微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你看够了没有？”
朱雀冷冷开口，语带愤怒。
张牧尘点了点头，然后又飞快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许歉意但仍然没有转开头颅的意思。
朱雀愤愤道：“到底是看够了还是没看够？”
张牧尘老实道：“点头是看够了，摇头是还想再看下去。”
“......”
朱雀被整无语了，黑纱下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包括她的耳根和美丽的脖颈，在星光下都泛红了起来，只是那双明眸中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在张牧尘的身上不停剜着。
只可惜，就算目光能杀人，张牧尘的脸皮也厚若城墙，朱雀的目光无法令此人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过了片刻，朱雀见张牧尘没半点反应，才恨恨骂道：
“你们这些中土正道，不是向来自诩正人君子吗？偷看女子洗澡，被发现了还不转头，你还要不要脸？”
张牧尘浑身正气凛然：“姑娘，纠正你一点，我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地看。”
“你......”
朱雀气得胸膛急剧起伏，浑身微微颤抖，雪白的肌肤在星光中闪烁着美丽的光泽，晶莹的水珠从她胸口肩头滑落，然而，冰冷的湖水此刻也无法冷却她的羞恼与怒火。
“朱雀姑娘，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再来寻我斗嘴吧，免得呆会着凉。”
张牧尘笑了笑，旋即转过身去。
朱雀见张牧尘转身后，心下稍安，又等了片刻，才发出一声轻喝，飞快掠至岸边，卷起一堆衣物冲至另一侧林间，随后悉索之声响起，不多时，朱雀便穿戴齐整走了出来。
而张牧尘，已转过身来，还用刚才那纯澈干净又讨打的目光看着她。
[刚才都看了那么久，这人还不走，还想做什么？]
[难道他竟要趁四下无人，不顾正道身份，来羞辱于我？]
[莫非他以为比我强，我便该委身于他么？]
朱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不好的念头，心中更是惊惧，惧而生怒。
“登徒子，就算不是你对手，但即便是我死，你也休想得逞！”
朱雀虽然出身魔教，却十分看重男女大防，这时羞恼交加，怒喝一声，直接祭出朱雀印。
小湖州畔火焰骤然升腾，赤光中出现几道火鸟虚影，从不同方向，奔向张牧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