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和柴晏清说了半天，那两人就是一声不吭。
柴晏清看着他们两个人发白的脸，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别以为你们什么都不说，就能活命。甚至说不定明日就有人来要你们的命。”
“上次王坚就是在这里被灭口的。”
对于柴晏清自己揭短的行为，祝宁也是十分佩服。
但显然这个吓唬效果很好。
最后，两人之中终于有一个人开口：“我们要是说了，我们的家里人也得死。”
柴晏清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家里人在何处？我去将他们接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柴晏清给了两人一点思考的时间，并未催促。
最后两人还真给出了两个地址。
就在长安城的郊外。
看来这两人都是长安人。
其中还有一个人提醒了一句：“这个事情得悄悄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的话他们就完了。”
这个意思就是还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的家里。
柴晏清点了点头：“明日我会让他们跟你们见面。”
只要见到他们家里人了，那他们就可以说了。
那两人都答应了。
然后柴晏清就让人先把他们带下去。
又吩咐人去接他们两个人的家里人。
连家中有多少人都说明白了的。
就怕到时候漏接一个，惹出更多的事。
但是出来之后，柴晏清还是跟祝宁说道：“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靠他们。我打算找几个人去平康坊摸一摸。”
祝宁有一些想不出来该喊谁去：“江许卿肯定不行，老姜头就不会愿意，而且他那个性格，我怕他去了，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李侍郎的话，估计太显眼了吧？”
“而且要去的人还不能是咱们大理寺的人吧。现在那边应该盯着咱们这边的。”
柴晏清笑看一眼祝宁：“当然不能用他们，得找几个生面孔。”
具体找谁，柴晏清也没有跟祝宁说。
不过看柴晏清那个样子，祝宁就猜测他肯定是已经想好要找谁了。
那现在等着就行。
柴晏清派过去的探子，两天之后才给了一点消息。
说是他去的那家乐坊，有个客人喝醉了之后，说起他自己连郡主都睡过。
所以那个摊子就和那个客人特地套了套近乎。
才知道那个客人是手握两家商行的大富商。
老家是南边儿的。
很有钱。
而且和他做生意的人人也基本都是这个档次的，他们谈生意很多时候也会到平康坊来谈。
就这样套近乎，又套了几天之后，那探子才打听出来。如果想睡郡主的话，至少要消费三千金才行。
三千个金饼子。
而且郡主在的地方十分隐秘。
并不在平康坊中。
得先在一家叫月升楼的乐坊花够了钱，和老鸨子足够熟了，老鸨子才会问，要不要玩点新鲜的。
之所以要有这么一个过程，祝宁猜测是他们在筛选客人。
这些客人一定要足够有钱，而且背景也一定要干净。
否则的话容易带来麻烦。
这些祝宁都能理解，不过对于那么大一笔钱的消费，祝宁真是有些吃惊。
怎么说呢？干这一行的，总不可能只接一个客人。
每一个人都消费那么多钱的话——那这个繁花楼得多有钱？
祝宁很认真地问柴晏清：“你那探子现在花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不会都是你的私房吧？”
柴晏清倒是一本正经：“自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多私房。册子不是都给你看过了？那是陛下从国库里给我拿的。”
祝宁噎了一下。
柴晏清笑了笑：“也不用心疼，反正这些钱最后都能拿回来的，甚至还能多拿回来好多。”
之所以不愿意打草惊蛇，柴晏清也是瞄着这些钱去的。
也不对，一起瞄着这些钱的还有陛下。
大公主偷了那么多的钱，虽然最后抄家抄回来一大半，但一想到他们卖铁器还有那么多钱——
陛下就心疼。
这笔钱不从别的地方赚回来，那他吃不香睡不下的。
祝宁又打听了一句：“那一共派了多少个探子去？”
柴晏清伸出三根手指。
然后还补充一句：“最开始撒了十多个人出去。现在又派了三个新的。”
这三个新的都是直奔月升楼的。
祝宁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简直跟烧钱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转念一想，烧的也不是她的钱，所以她又心平气和了。
这日，卢娘子收到了一封信。
是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有人塞给她的。
信上只有三句话。
第一句道明了身份，说她是李欣。
第二句话则是求救。
至于第三句话，则是一个地址。
卢娘子看到这封信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转头就来了大理寺。
然后把这封信交给了祝宁。
卢娘子有一些不确定：“你说这个信真的是李欣写的吗？”
祝宁看她，也说不好这件事：“笔记是她的吗？”
“是她的。”卢娘子点了点头，但又有些迟疑：“可过了这么几年，其实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了。”
“而且那个时候她没有和我相认。却能叫人给我送这一封信——”
卢娘子脸上的迟疑越发明显。
祝宁听了这话，忍不住夸了卢娘子一句：“不错，不错，很有防备心。你父母知道了，一定会欣慰的。”
咋说呢，有的时候有防备心并不是什么坏事，反而是好事，这就意味着轻易不会被骗。
要祝宁说，这封信大概率是个骗局。
但是对方打的什么主意，祝宁也说不好。
最后在祝宁的建议下，这封信就交到了柴晏清和李敏的手中。
两人看完了信，也跟祝宁一个想法：多半是个骗局。
卢娘子想着李欣，她心里头难过，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那你们说我还去吗？”
柴晏清和李敏都是一个意思：“自然要去。”
李敏嘿嘿的笑：“不去怎么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柴晏清看了卢娘子一眼：“不过你就别亲自去了，到时候让林夫人派人来。”
卢娘子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微微无言了一下：还是那个套路啊？但是对方能上当吗？
祝宁宽慰卢娘子：“没事，反正到时候戴个面纱。她带着你那个侍女，两人都有功夫，都好跑路。就是辛苦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