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码头的晨雾还未散尽,踏风符的青芒已在凌尘足底凝聚。苏清瑶将至阳水晶贴身藏好,冰阳之力在指尖流转,正准备与楚嫣然作别,就见远处山道上驶来一道迅捷的身影——来人须发皆白,一身粗布短打,脚步却轻得像踏在云尖,转眼就到了码头边。
“林前辈?”谢无尘率先认出他,惊得后退半步,“您不是在终南山闭关三十年,不问江湖事了吗?”
此人正是林啸的父亲林玄,林家浩然正气的传承者,当年与慕容绝并肩封印暗魔的关键人物。传闻他在林啸“假死”后心灰意冷,遁入终南山,三十年未曾露面。此刻他站在晨光中,眼角的皱纹里藏着风霜,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直直落在凌尘身上。
“若不是感应到暗魔气息复苏,我还不会出来。”林玄的声音苍老却有力,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木盒子,递给凌尘,“打开看看。”
凌尘接过盒子,入手温热,仿佛有活物在里面跳动。他轻轻掀开盒盖,一枚巴掌大的龙纹令牌静静躺在其中,令牌由墨玉雕琢而成,上面刻着的龙纹与林啸青锋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龙目处嵌着一颗莹白的珍珠,正是林家的护族至宝“凝气珠”。
“这是啸儿的贴身令牌。”林玄的目光柔和了些,“当年他假死,不是为了逃避暗魔,是奉我的命去漠北布防。黑风岭有一处龙气分支阵,是当年我和慕容绝联手布下的,能克制聚魂台的魔气,这令牌就是阵眼的钥匙。”
“龙气分支阵?”苏清瑶惊呼出声,“我祖父的手记里提过,说当年封印暗魔后,在漠北留了一道‘后手’,原来就是这阵!”
林玄点头,走到苏清瑶身边,仔细打量着她周身的冰蓝气息:“慕容家的冰魄境,果然名不虚传。这龙气阵与你的冰阳之力、凌尘的浩然正气能形成共鸣,启动后不仅能压制聚魂台的魔雾,还能增强你们的净化之力。”他话锋一转,看向凌尘,“啸儿在漠北等你,见到这令牌,他就会告诉你阵眼的具体位置。”
“林前辈,您是说……林啸前辈的假死,是为了在漠北布防?”凌尘握着令牌,指尖传来凝气珠的温流,与斩妖剑的力量产生共鸣,“那他这些年,一直在黑风岭守护龙气阵?”
“是,也不是。”林玄叹了口气,坐在码头的石阶上,“当年暗魔意识虽被打散,但我们知道玄阴没死心,就布了这盘大棋——慕容绝留在江南守护龙气阵核心,我去终南山闭关修炼,随时准备支援,啸儿则假死潜入漠北,一边追查暗魔碎片的下落,一边加固龙气分支阵。”他看向苏清瑶,“你祖父临终前给我传过信,说慕容家的冰阳之力会在你这一代突破,这龙气阵,终究要靠你们年轻人来启动。”
谢无尘听得心潮澎湃,他一直以为林家只剩林啸一人在支撑,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布局。“前辈,这龙气阵启动后,能彻底毁掉聚魂台吗?”
“不能,但能为你们争取时间。”林玄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龙气阵的布防图,阵眼在黑风岭的‘望魂崖’,距离聚魂台只有三里。启动后,阵纹会形成金色屏障,将聚魂台的魔气困住半个时辰,你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冻结并净化第四块碎片。”
“半个时辰足够了。”苏清瑶握紧凌尘的手,冰阳之力与他掌心的浩然正气交织,“我和凌大哥的冰阳正气阵,配合至阳水晶,最快一炷香就能净化碎片。”
林玄眼中闪过赞许:“好,有当年慕容绝和我并肩的气势。”他突然严肃起来,看向三人,“但你们要记住,龙气阵启动后,会引来玄阴的疯狂反扑,他的残魂虽然虚弱,却能借助聚魂台的力量暂时凝聚实体,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们明白。”凌尘将令牌和图纸贴身收好,“前辈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和林啸前辈的心血。”
“对了,啸儿在漠北收了个徒弟,叫阿石,是个孤儿,对黑风岭的地形了如指掌。”林玄补充道,“他会拿着啸儿的青锋剑碎片在望魂崖接应你们,看到剑碎片,就说明是自己人。”他看向远处的晨雾,“我还要去江南龙气阵核心看看,苏夫人在那里主持大局,我去帮她加固防御,防止蜃楼残余势力偷袭。”
楚嫣然和墨影刚从苏州府赶回,听到林玄的话,都松了口气。有林玄坐镇江南,龙气阵的防御就更稳妥了。“林前辈,蜃楼在苏州府的联络点我们已经查到了,正准备今日去端掉。”墨影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好,年轻人有冲劲。”林玄拍了拍他的肩膀,“丐帮的搜魂令我知道,你拿着它,江南的丐帮分舵都会听你调遣。记住,蜃楼的紫袍长老擅长用‘蚀魂术’,遇到他,先用楚姑娘的蛊毒破他的术,再用浩然正气压制。”
楚嫣然立刻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蛊粉:“这是‘醒魂粉’,能驱散蚀魂术的影响,前辈您也带一瓶,以防万一。”
林玄接过蛊粉,满意地点点头:“江南有你们在,我放心。”他转向凌尘三人,“该出发了,漠北的雪比江南冷,保重。”
凌尘、苏清瑶、谢无尘同时躬身行礼:“前辈保重。”
踏风符的青芒再次亮起,三人足尖一点,身影如箭般射向天际。林玄站在码头边,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转身对墨影和楚嫣然说:“走,带我去苏州府的联络点,蜃楼的这些杂碎,该清理干净了。”
飞在高空的苏清瑶回头望去,江南的轮廓越来越小,林玄的身影与苏府的龙气辉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安稳的屏障。她握紧怀中的龙纹令牌,凝气珠的温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与冰阳之力产生奇妙的共鸣。“凌大哥,你说林啸前辈在漠北等了我们这么多年,会不会早就查到第四块碎片的下落了?”
“肯定查到了。”凌尘笑着握紧她的手,斩妖剑的金光与她的冰蓝气息交织,“他只是在等我们,等能一起启动龙气阵的人。”
谢无尘飞在两人身边,看着下方渐渐出现的雪山轮廓,眼中满是坚定:“玄阴以为他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不知道我们的后手比他多得多。聚魂台的仪式,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漠北黑风岭的望魂崖上,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正握着半块青锋剑碎片,眺望江南的方向。他身边站着一个青袍男子,正是林啸,他望着天际出现的青芒,嘴角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阿石,去准备一下,我们的客人,到了。”
少年阿石兴奋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准备御寒的衣物。林啸握紧手中的青锋剑,剑身上的龙纹与天际的青芒遥相呼应——三十年的等待,两代人的布局,终于要在这漠北的风雪中,迎来终结暗魔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