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付了那个爱打听的邻居过后,司乡开始忙碌起来,她得去打探剩下的那些人里还有哪些活着。
一路寻找,一路碰壁,西诺斯给的资料信息是滞后的。
上面有些人搬家了,有些人死了。
搬家的辗转打听一番,也问出来几家,只是仍旧是跟拉尼尔兄妹一样,几乎都是拒绝见面,同时拒绝沟通这件事。
正当司乡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的时候,芬妮想再次和她见面的消息通过玫瑰传来。
于是她匆匆赶回,在之前那个咖啡馆。
风尘仆仆的司乡见赶到时天已经黑了,店员提醒过她们固定的下班时间过后退开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芬妮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似乎面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
“才一个月不见,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司乡冲她点头,“我想你这次是有好消息的吧?”
“我……”芬妮张了张嘴,“能不能再给我一些钱?”
司乡挑了挑眉,“也许可以,不过你能拿什么来换吧?”
对于芬妮找她是想要钱的事司乡并不意外。
早在她收下第一笔钱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会再次开这个口。
司乡对过来点单的店员说:“给我一杯热牛奶,如果没有就来一杯热水,也可以按一杯热牛奶的价钱来算。你喝什么?”
“随便。”芬妮没有心情喝东西。
司乡就对店员说:“拿两杯热牛奶吧,哦,顺便结账,剩下的钱不用找,你替我问问你们老板能不能让我们把事情谈完。”
等店员离开,司乡才又对着芬妮说:“我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不能一直让我来赌吧。”
看着有些慌乱的芬妮,她又说:“给你的钱是我个人的,并不是拉尼尔妈妈的钱,所以如果你不能说些让我感兴趣的东西,那你就不能怪我对你的难处袖手旁观。”
话已经说开来,想从她手里轻易的拿走钱那是不行的。
芬妮注视了司乡良久,说了一句:“你跟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
之前那些人?是之前找来的想让拉尼尔作证的那些人吧。
司乡笑笑:“他们是律师,有很高的疼得标准,而我不是,我是个生意人。”
没错,司乡在这件事情里可以说是做生意的角度。
毕竟她先收了西诺斯一部分报酬,中途收了二百美金的活动资金,事情办完还能再收一些。
芬妮深吸一口气,说:“我需要一百五十块钱。”
“钱没问题,我自己就有。”司乡直截了当地说,“如果你能为我达成目标,那我随时可以给你。”
芬妮拿起热牛奶,她的手都在抖。
司乡没有催促,等着她做心理建设。
又过了一会儿,芬妮才再次说话:“其实我知道拉尼尔的妈妈住在哪里,那位西诺斯老太太,她住在日落庄园里。”
“既然这样,为什么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会那么惊奇呢?”这是司乡奇怪的地方。
芬妮:“因为在那之前,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来过了。”
根据芬妮的说法,以前有过好几拨人过来见拉尼尔,几乎每次都会不欢而散。
“最近的那次在我们上次搬家之前。”芬妮回忆着说,“那是个很漂亮的白人女律师。”
“她试图说服拉尼尔去做一件事,当然没有成功。”
芬妮的目光中带着打量:“每过几年都会有一个女律师来找拉尼尔,试图说服他。”
“每次都没有人成功对吗?”司乡问了句废话,如果有人成功了哪里还能轮得着她。
芬妮轻笑了一下,“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她们总是很严肃的跟拉尼尔讲法律,讲亲情。”
“你是唯一一个一上来就讲钱的。”
司乡笑了,前头那么多讲良心讲道德的都失败了,“我只是觉得我没有那个本事跟大家讲道德而已。”
铺垫了几句,开始走入正题。
故事从他们结婚那年说起。
“当初我和拉尼尔结婚的时候,他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他说他先去约一下,结果兴高采烈的出去,再回来后默不作声。”
芬妮提起当初年轻的丈夫的时候眼里全是怀念,“那些律师找来的时候,拉尼尔总是很为难。”
“安东尼则是很生气,每次安东尼都会喝很多酒。”
“有过几次,我听见他们吵架,安东尼骂她是荡妇,骂她无情。”
“还有后来偷听到的拉尼尔和律师的谈话,我拼凑出来一些东西。”
“他们的恩怨里牵涉到拉尼尔妈妈‘失贞’这样的事。”
芬妮叹气:“拉尼尔对我不错的,我也爱他,所以我一直不愿意去问让他痛苦的事。”
“在一开始结婚的那几年,我们的日子相当的平静,直到我们的第二个孩子降生后,开始有律师上门。”
芬妮回忆着当时丈夫被律师叫到屋外后回来的样子说:“他们在屋外说话,我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拉尼尔回来后神色复杂。”
“再后来,我们的第二个孩子降生后,律师又来了一次。”
“再后来,第三个孩子来了后有第三个律师过来。”
“如果我生出第四个孩子,我怀疑律师可能会再来第四次。”
只是她没有生第四个孩子,所以也没有办法去验证这件事是否属实。
“那律师上门是只有这三次吗?”司乡问起来,“应该不止吧?”
芬妮点头:“确实不止这三次,但是一样的地方在于全是女律师。”
“我之所以对这件事印象深刻,跟这个也有一部分原因。”
“这是我记下来的律师上门的时间,当然这只是我知道的那几次。”
半新旧的笔记本上记录着时间。
除了三个孩子降生的那三次,还有另外四次是在孩子降生后。
司乡看了上面的时间,另外四次都在玛伦的生日那天,全是相同的日期,难怪会让人印象深刻。
“关于拉尼尔的妈妈,我和他同床共枕多年,从未听他提起过。”
“孩子们在不懂事的时候问过,每次都被安东尼和拉尼尔喝止。”
“久而久之,就连孩子也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