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茹,你瞅瞅,傻柱这下可是抖起来了啊。”贾张氏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前后两间房,他何雨柱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厨子!他凭什么?”
秦淮茹心里叹了口气,疲惫地应和:“妈,人家柱子对老太太好,这是应得的……”
“放你娘的屁!”贾张氏猛地转过头,声音陡然尖利,吓得外屋写作业的小当和槐花都缩了缩脖子,“什么应得的?我看就是老天不长眼,傻柱是走了狗屎运!他照顾老太太?那还不是看中了老太太的房子!虚伪!假仁假义!”
秦淮茹低下头,不敢反驳。她知道婆婆这是在撒气。
贾张氏喘了几口粗气,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淮茹,咱们不能就这么看着!这房子,凭什么就成他傻柱的了?咱们得想想办法!”
“想办法?能想什么办法?”秦淮茹茫然地抬头,“街道和院里大爷们都定了……”
“定了?定了就不能改吗?”贾张氏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明天去厂里,找一个人。”
“找谁?”
“找易中海!”贾张氏一字一顿地说道。
“一大爷?”秦淮茹彻底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找他干嘛?他……他不是已经跟一大妈离了,自己也搬出院子了吗?” 易中海离婚并搬离四合院,是前年院里的一件大事,具体原因众说纷纭,但大家都看得出来,跟何雨柱娶了冉秋叶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容易被“道德绑架”有关。易中海离开后,跟院里的人来往就很少了。
“搬出去了又怎么样?他还是厂里的八级工!还是院里以前的一大爷!”贾张氏眼中精光闪烁,“你想想,易中海现在是什么情况?婚也离了,院也搬了,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个绝户!他那么高的工资,那么好的待遇,将来留给谁?他就不想找个依靠?不怕老了动弹不了的时候,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秦淮茹似乎有点明白了,心跳开始加速,一种混杂着期待和不安的情绪涌上来:“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吗?”贾张氏往前探了探身子,声音压得更低,像条毒蛇在吐信子,“让易中海去跟傻柱争那房子!他是院里以前的一大爷,德高望重,又照顾那么久老太太,他出面说道这事,名正言顺!傻柱毕竟不是亲生的,名分上总是差着一层!只要易中海动了心思,凭借他的身份和手段,就算不能把房子全抢过来,至少也能撕下一块肉来,让傻柱不得安生!”
秦淮茹听得心惊肉跳:“这……这能行吗?一大爷他跟柱子……关系以前是不错,而且他那人,最看重名声,能这么做?”
“此一时彼一时啊!”贾张氏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说道:“想当年,他可是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傻柱身上,指望着傻柱能够给自己养老送终呢;可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啦!傻柱不仅已经娶妻生子,而且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哪里还有闲心去照顾他这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哟!所以说嘛,现如今的易中海简直就是一个无人问津、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罢了!难道他自己会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我敢打赌,他肯定心里头郁闷得很呐!而我们此刻找上门去,无非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儿而已,并顺便送上一份难得的机缘!这样吧,你这几天直接找他谈一谈,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兴趣参与争夺这套房产,如果真抢到手里了又怎样呢?以他那个老头子的身份和处境来说,要这么宽敞的两间屋子也没啥实际用处不是?嘿嘿嘿......接下来嘛......”说到这儿,贾张氏那张原本就长得贼眉鼠眼的面庞之上更是流露出一种极度贪婪且阴险狡诈的笑容来,她压低声音继续谋划道:“等到那时呀,就让咱家那个机灵懂事的棒梗多多往易中海跟前跑几趟呗,主动巴结一下人家,再乖巧地称呼对方一声‘干爷爷’,变着法儿地逗他高兴欢喜。
反正只要易中海一高兴起来,那事情就好办多咯!等再过几年,他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逐渐变得衰弱无力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得仰仗咱家棒梗喽!最后嘛,只消等他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彻底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那么无论是这座房屋还是他遗留下来的那些财产家底儿,统统都会顺理成章地归属于咱贾家的棒梗所有啦!哈哈哈哈哈......这种手段就叫做......嗯哼......对喽,应该称之为‘借鸡生蛋’才更为贴切些!哎呀妈呀,不对不对,好像还是说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比较恰当一些哦!”
这一番长篇大论,这套环环相扣的毒计,听得秦淮茹是遍体生寒,手脚冰凉。她看着婆婆那张因为兴奋和算计而扭曲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可怕。这不仅要撺掇易中海去抢何雨柱的房子,还要图谋易中海未来的家产!这心肠,也太黑了吧!而且,易中海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吗?
“妈……这,这太……”秦淮茹嘴唇哆嗦着,想说不合适,想说不道德,想说根本不可能成功。
“太什么太?!”贾张氏脸色一沉,恢复了往日的刻薄和专横,“我告诉你秦淮茹,这都是为了棒梗!为了你们老贾家!棒梗现在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办?没个工作,没个房子,谁家姑娘肯嫁给他?你想让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吗?你想让老贾家绝后吗?”
句句诛心。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棒梗,是她最大的软肋,是她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坎。一想到儿子未来可能面临的窘境,她那点可怜的良知和犹豫,瞬间被母性的焦虑和对现实的恐惧压垮了。为了儿子……也许,真的可以试一试?万一呢?万一易中海真的动了心呢?
“你明天就去!必须去!”贾张氏下了死命令,“见到易中海,你就这么说……就说看他不容易,院里老太太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作为老邻居,有资格说句话……至于后面的事,见机行事!”
这一夜,秦淮茹彻夜未眠。窗外月色惨白,照在她苍白而纠结的脸上。一边是做人的底线和对何雨柱一家残存的愧疚,一边是儿子看似无望的未来和婆婆的威逼。贾张氏种下的那颗名为“算计”的毒种子,在她贫瘠而焦虑的心田里,疯狂地汲取着养料,扭曲地生长着。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顶着两个黑眼圈,魂不守舍地来到了轧钢厂。车间里机器轰鸣,工人们忙碌穿梭,她却感觉这一切都离自己很远。她的心,被那个即将面对易中海的艰难任务,紧紧揪着。
她不知道易中海会不会听她的,不知道这步棋走下去会是怎样的结局。她只知道,为了儿子棒梗,她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四合院的平静水面下,因为贾家这恶毒的算计,即将再次掀起波澜。而风暴的中心,似乎又一次,对准了那个刚刚失去一位亲人,又即将迎来新“麻烦”的何雨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