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江氏大门前的风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仙门。通过那些在场修士和各家眼线的传讯,温、聂、蓝、金等各大世家几乎同时收到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岐山温氏
温若寒高坐于炎阳殿上,听着下属汇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魏长泽和藏色的儿子?还有个散修师父敢直接打上云梦江氏的门?有意思。派温逐流去,看看那散修有何本事,顺便……看看那孩子。”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若能招揽,或可利用;若不能,则需留意。
清河聂氏。
聂明玦刚处理完栎阳常氏的后续,闻讯浓眉一拧。“藏色和魏长泽的孩子找到了?还被污蔑?”
他性情刚直,最重恩义,当年与魏长泽亦有几分交情。想到常家之事背后或许还有那神秘散修的影子(他心中有所猜测),当即拍案而起:“备刀!我亲自去云梦!”他倒要看看,是谁在搬弄是非,也要亲眼确认故人之子的安危。
姑苏蓝氏。
蓝启仁正在雅室备课,听到门生禀报,手中书卷一顿,眉头深深皱起。
“藏色散人之子……流言蜚语,实非君子所为。云梦江氏……唉。”他素来讲究礼仪规矩,认为此事江氏处理或有不当,但那散修直接打上门去,也过于激烈。
他沉吟片刻,对着在一旁的蓝曦臣道:“我去一趟。”
身为仙门名士,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调停此事,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兰陵金氏。
金光善捻着胡须,听着长老的汇报,眼中精光闪烁。“哦?竟有此事?那散修实力如何?那孩子天赋怎样?”
他更关心的是潜在的价值和能否为金氏所用。“派一位长老带些得力弟子前去,见机行事,若能卖个人情给那散修或是江氏,都是好的。”
一时间,各方势力闻风而动,或明或暗,向着云梦莲花坞汇聚。
莲花坞门前,气氛已至冰点。
江枫眠见玉泽态度坚决,知道一战难免。他身为宗主,需维护江氏尊严,同时也想亲自掂量一下这位“故友”的实力,以及他保护那孩子的决心。而虞紫鸢早已按捺不住,若非江枫眠拦着,紫电早已挥出。
“既然玉泽道友执意如此,”江枫眠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佩剑“朔月”,“江某便领教道友高招。三娘子,你为我压阵。”他终究还是存了几分宗主的气度,未打算夫妻二人直接围攻。
然而,玉泽却淡然开口,语惊四座:“不必麻烦。江宗主,虞夫人,请二位一起上吧。”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这散修竟狂妄至此?要以一己之力,同时挑战云梦江氏的宗主和主母?要知道,江枫眠的剑术、虞紫鸢的紫电,在仙门中皆非泛泛之辈!
虞紫鸢怒极反笑:“好!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既然你自寻死路,我便成全你!”
紫电鞭瞬间化作一道凌厉的紫色电光,率先发难,直取玉泽面门!与此同时,江枫眠也不再犹豫,剑光如虹,配合虞紫鸢的攻势,封住玉泽左右退路。
面对两位高手的夹击,玉泽神色不变。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兵器,只是并指如剑,周身泛起一层温润却坚韧的玉色光华。那光华看似柔和,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异的玉石之力。
紫电鞭影轰击在玉色光华之上,竟如泥牛入海,狂暴的电光被轻易化解、吸收。江枫眠那凌厉的剑势刺入光华范围,也感觉如同陷入粘稠的沼泽,速度、力量被急剧削弱,剑招变得滞涩难行。
玉泽的身形在两人攻击中飘忽不定,步伐玄妙,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他的指风点出,并非刚猛无俦,却总能精准地击中江枫眠剑招的薄弱之处,或是引偏虞紫鸢紫电的轨迹,使得两人的配合屡屡出现破绽。
他并未施展什么惊天动地的华丽术法,但那份举重若轻、洞悉先机的掌控力,以及对力量精妙入微的运用,让所有围观者,包括匆匆赶到的蓝启仁、聂明玦、温逐流以及金氏长老等人,都看得心惊不已!
这绝非普通散修!其修为境界和对道的理解,恐怕远超在场大多数人!
江枫眠越打越是心惊,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招仿佛都在对方预料之中,一身修为竟有种无处施展的憋闷感。
虞紫鸢更是焦躁,紫电狂舞,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看似薄弱的玉色光华,反而自身灵力消耗巨大。
不过三十余招,玉泽看准一个空隙,指尖一点玉光骤然亮起,如同晨曦破晓,瞬间点中了江枫眠的腕脉。江枫眠只觉手臂一麻,朔月剑险些脱手。
同时,玉泽袖袍一拂,一股柔韧却无可抗拒的力量卷向虞紫鸢的紫电,将其攻势引向一旁,虞紫鸢收势不及,踉跄几步,气息一阵紊乱。
战斗戛然而止。
玉泽依旧站在原地,气息平稳,衣袂飘飘,仿佛刚才只是随意活动了一下手脚。而江枫眠和虞紫鸢,虽未受伤,却已是脸色难看,气息微喘,高下立判!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结果震撼了。云梦江氏的宗主和主母,联手之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败了!败得如此干脆!这玉泽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聂明玦眼中精光爆射,握紧了手中的霸下,战意升腾。蓝启仁抚须的手停在半空,满脸震惊与凝重。
温逐流眯起了眼睛,默默评估着玉泽的危险程度。金氏长老则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贸然出声。
玉泽目光平静地看向脸色铁青的江枫眠和虞紫鸢,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江宗主,虞夫人,承让。现在,可以履行承诺了吗?”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虞紫鸢身上,等待着那一声道歉。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焦于此。
云梦江氏,将如何应对这骑虎难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