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和疙瘩

九江的雨

首页 >> 鸡皮和疙瘩 >> 鸡皮和疙瘩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抗战:我的至强德械军团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快穿,我是年代文的悲惨炮灰 武侠之气运掠夺 年代快穿,退婚后炮灰好孕了 我给李云龙当上司 综盗墓笔记:呵呵 斗罗:双斗罗对比,唐三破防了 穿越电视之我是军阀 掀饭桌!小疯批夺回气运后不忍了 
鸡皮和疙瘩 九江的雨 - 鸡皮和疙瘩全文阅读 - 鸡皮和疙瘩txt下载 - 鸡皮和疙瘩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145章 鬼域沉灯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幽冥深处的忘川岸,常年飘着化不开的青灰浓雾,雾粒裹着细碎的魂火,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落在发黑发黏的河面上,漾开转瞬即逝的白痕,随即被河水下翻涌的黑泡吞没——那黑泡里裹着腐烂的魂屑,散着腥甜又刺鼻的腐味,凑近了能看见泡壁上黏着半透明的魂丝,像没绞断的头发,飘在水里晃来晃去。鬼族世代居于此,以魂火为食,以忘川水为引,却没人敢靠近河岸三尺,只因忘川底藏着无数未散的怨魂,总借着水浪往岸上爬,指甲挠过岸边的碎石,能留下细碎的划痕,夜里听着像无数人在啃石头。而鬼域最深处,横着一道裂谷,裂谷里锁着被封印千年的凶魂,也藏着鬼族最渗人的禁忌——沉灯祭,祭典要活人魂填灯,引魂使入谷,从无生还。

阿烬是族里最年轻的引魂使,生得眉眼清瘦,皮肤白得像泡透的纸,指尖总缠着一缕淡青色魂火,那火看着弱,却藏着人间书生的纯魂,是鬼域百年难遇的干净魂魄。他走路脚步轻得像雾,可踩在忘川岸的碎石上,还是会惊起藏在石缝里的魂虫,那虫子细如发丝,通体发黑,爬过皮肤会留下一道红痕,痒得钻心,抓挠间就会渗出血色的魂露,引来更多魂虫。他自幼听族里老鬼窃窃私语,说沉灯祭每百年一次,需引魂使携三盏刻满古咒的骨灯,渡忘川、越鬼林、抵裂谷,把骨灯沉入谷底,方能压下凶魂躁动,可上一次去祭典的引魂使,魂火灭在了鬼林,有人在林里捡到他的半块头骨,骨头上刻着扭曲的抓痕,像是自己用指甲抠出来的,眼底还嵌着一只死魂虫,虫身裹着干涸的魂血。长老们从不提这事,只说裂谷深处的暗风能噬魂,连魂火都能吹成灰,可夜里阿烬总听见长老殿传来磨牙似的低语,像是在忌惮什么,比凶魂的嘶吼还让人发毛。

这年秋至,忘川水突然翻涌得厉害,黑泡一串串往上冒,炸开后溅出的黑水落在地上,能烧出细小的坑,河底浮起大片腐烂的魂屑,有的还带着半截残肢,手指蜷曲着,像是临死前还在抓什么。裂谷方向传来沉闷的嘶吼,震得鬼林里的枯树纷纷掉叶,叶子落在地上就化成黑灰,族中老鬼的魂火开始忽明忽暗,有的魂火边缘泛着红,烧得滋滋响,像是要燃尽了,连长老殿里的镇族魂晶都泛起了裂纹,裂纹里渗着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竟长出了细小的红草,草叶上爬满了魂虫。长老们聚在殿中议事,青灰色的雾气裹着他们佝偻的身影,雾气里能看见他们的脸在扭曲,有的眼窝是空的,有的嘴角裂到耳根,争执了三日三夜,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阿烬身上——他的魂火纯净无垢,是唯一能抵挡住裂谷暗风的人选,说白了,是唯一能填灯的活人魂。

临行前,大长老把三盏巴掌大的骨灯递给他,骨灯是用上古鬼兽的头骨磨成的,灯壁刻着扭曲的咒文,仔细看竟像是无数细小的人脸,眉眼模糊,嘴却张着,像是在哭嚎,灯座缠着干枯的魂丝,摸起来冰凉刺骨,还带着黏腻的触感,像是沾了没干的魂血。“骨灯燃尽前,必须沉入谷底,”大长老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眼底的魂火忽明忽暗,时不时有魂虫从他眼窝爬出来,又钻进去,“若途中灯灭,凶魂便会破印而出,先啃食你我魂魄,再闯人间。还有,莫要回头,莫要回应身后的声音,那些东西会勾你的执念,钻进你骨头缝里,啃你的魂火,啃到你只剩一副空骨架。”说罢,大长老往阿烬指尖塞了一把黑灰,“这是魂灰,能驱魂虫,若灯快灭了,就往灯里撒点你的魂血,能续火——只是续一次,少一分魂。”

阿烬握紧骨灯,指尖的魂火颤了颤,他能感觉到骨灯在发烫,像是里面藏着活物,在啃咬灯壁。他顺着忘川岸往前走,雾越来越浓,浓得能摸到雾粒的黏腻,能见度不足一尺,耳边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和忘川水翻涌的声响,还有细碎的呜咽从雾里钻出来,时而像孩童哭泣,时而像女子低吟,时而又像老人咳嗽,混在一起像无数人贴在耳边喘气。他不敢停留,指尖凝起魂火,点向第一盏骨灯,淡青色的火焰腾地燃起,却透着一丝诡异的红,照亮了身前半丈的路,灯壁上的人脸咒文被火光映亮,嘴张得更大了,像是在吸火焰的光,雾被火光逼退了些,却在他身后聚得更浓,能听见雾里有脚步声跟着,一步一步,和他的脚步重合,像是有人贴在他背后走。

走了约莫半日,雾里的呜咽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雾中有模糊的身影晃动,有的蜷缩在路边,浑身淌着黑水,指甲抓着地面,留下一道道血痕;有的跟着他身后飘,身体半透明,能看见内脏在胸腔里晃,嘴里反复念着“带我走”“好冷”“给我魂火”。阿烬想起大长老的话,抿紧唇,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连眼角余光都不敢往旁边瞟,可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竟变成了他幼时夭折的玩伴阿糯的声音——阿糯生前总爱跟在他身后,喊他“阿烬哥哥”,后来误食了毒草,死的时候浑身发黑,七窍流血,阿烬亲眼看着他的魂火熄灭,亲手把他埋在鬼林深处,埋的时候还看见阿糯的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抓他的裤脚,可长老说那是魂散前的抽搐,让他别管。

“阿烬哥哥,是我啊,”阿糯的声音带着哭腔,湿乎乎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就在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我好冷,忘川水冻得我骨头疼,魂火快灭了,你回头看看我,给我一点魂火好不好?我埋在鬼林里,虫子啃我的骨头,好疼啊……”

阿烬的脚步顿了顿,指尖的魂火剧烈颤抖,后背爬满了凉意,像是有人对着他的后颈吹冷风。他想回头,想看看阿糯是不是真的在身后,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瘦小,可大长老的叮嘱在耳边回响,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雾气越来越近,已经贴到了他的后背,黏腻的雾粒渗进衣服里,凉得像冰。他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响,继续往前走,声音沉得像石头,却带着止不住的颤:“你不是阿糯,阿糯的魂火早已消散,莫要作祟。”

身后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变得尖锐起来,不再是阿糯的语调,而是嘶哑的嘶吼,像野兽被割了喉咙,那些跟着他的模糊身影也开始躁动,伸出枯瘦的手往他身上抓,指尖擦过他的衣摆,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那痕迹触碰到皮肤,瞬间传来灼烧般的疼,像是被炭火烫过。阿烬加快脚步,骨灯的火光晃了晃,灯壁上的人脸咒文突然亮起红光,那些枯手碰到火光,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肥肉遇了火,冒出黑色的浓烟,缩了回去,雾里的嘶吼声也弱了些,可阿烬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裤脚,顺着腿往上爬,细痒又冰凉,像是魂虫。他不敢伸手去拍,只能拼命往前走,裤腿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爬过的地方都起了红痕,疼得他额头冒冷汗。

又走了一日,忘川岸到了尽头,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鬼林,林里的枯树枝桠交错,像无数只伸向天空的枯手,枝桠上缠着发黑的魂丝,挂着半腐烂的魂魄,有的只剩一颗头颅,眼睛圆睁,嘴张着,像是在喊救命,偶尔有魂火从枝桠间漏下来,转瞬就被风吹灭,灭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阿烬走进鬼林,脚下的泥土软烂,踩下去会陷进半寸,泥土里混杂着破碎的骨头和魂屑,散发出刺鼻的腐味,还带着一丝甜意,像是腐烂的果子。骨灯的火光在林里显得格外微弱,只能照亮脚下的路,头顶的枝桠遮天蔽日,连雾都透不进来,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骨灯燃烧的细微声响,还有泥土里传来的蠕动声,像是有无数东西在土里爬。

走到鬼林中央,阿烬忽然听见了琴声,悠扬婉转,带着淡淡的哀伤,像是有人在弹奏上古的乐曲,可仔细听,能发现琴声里藏着细碎的哭嚎,像是无数魂魄被封在琴弦里,被迫发出声音。琴声从林深处传来,勾得人心里发慌,他的执念开始翻涌——他生前本是人间的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却在科举时被人顶替名次,考官收了贿赂,说他文章大逆不道,要抓他入狱,他走投无路,投了家乡的河,临死前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满是不甘,这份执念藏在他心底,从未消散,连入了鬼域,成了引魂使,夜里还是会梦见科举放榜的场景,梦见自己被官兵追着打,掉进冰冷的河里。

琴声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林深处有一座木屋,木屋前坐着个白衣女子,女子背对着他,指尖在琴弦上拨动,长发垂在身后,乌黑发亮,与周围的漆黑格格不入,可那头发太长了,拖在地上,沾了泥土和魂虫,却依旧油亮,透着诡异的光泽。“公子,”女子的声音温柔似水,顺着琴声飘过来,像是贴在他耳边说的,带着一丝凉意,“我在此处等你许久了,进来歇歇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知道你心里苦,说给我听,我能帮你。”

阿烬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木屋走,骨灯的火光忽明忽暗,灯壁上的人脸咒文红光渐弱,像是快灭了。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他们期盼的眼神,想起科举落榜时的绝望,想起掉进河里时冰冷的水裹着身体,心里的执念越来越重,只想走进木屋,听女子把琴弹完,或许还能让女子帮他报当年的仇。可就在他快要走到木屋门口时,指尖的魂火突然剧烈晃动,第一盏骨灯的火焰竟小了一圈,灯壁上的人脸咒文闪过一道红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眨了眨眼,再看木屋,竟发现木屋的墙壁是用发黑的魂木制成,木头缝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骨头,像是孩童的指骨;屋顶缠着干枯的魂丝,挂着半腐烂的皮肉;女子的长发里藏着细小的魂虫,虫子爬过的地方,长发开始发黑腐烂,露出底下惨白的头皮,而她的指尖,根本不是人的手指,是细长的爪子,指甲发黑,沾着暗红色的血。

他猛地回过神,想起大长老的话,想起自己的使命,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立刻被泥土里的东西吸了进去。原来这女子根本不是人,也不是鬼,是鬼林里滋生的幻兽,靠吸食执念为生,那些琴声和木屋,都是它幻化出来的陷阱,进去的魂魄,都会被它扒皮抽魂,魂火炼进琴弦里,骨头嵌进木屋墙壁。阿烬往后退了一步,指尖凝起魂火,往骨灯里添了些,骨灯的火焰重新变得旺盛,咒文红光再起,木屋和女子的身影开始扭曲、消散,琴声也变成了刺耳的嘶鸣,像是无数魂魄在同时尖叫,幻兽的真身显露出来——那是一只浑身长满触手的怪物,触手缠着发黑的魂丝和半腐烂的皮肉,眼睛是两个空洞的黑洞,洞里爬满了魂虫,正张着血盆大口往他扑来,嘴里的牙齿又尖又密,沾着碎魂屑和血污,扑过来时带起一阵腥风,闻着让人想吐。

阿烬转身就跑,骨灯的火光在他身前晃动,照出脚下的骨头和魂虫,他踩着骨头往前冲,脚下的泥土里突然伸出无数只手,抓住他的脚踝,指甲抠进他的皮肤,渗出血色的魂露。幻兽的触手在他身后挥来挥去,好几次都差点碰到他,触手扫过的枯树,瞬间化为灰烬,连骨头都没剩下。他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跑,耳边只有幻兽的嘶吼、魂魄的哭嚎和自己的心跳声,魂火因为剧烈消耗,变得有些暗淡,可他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就会被幻兽吞噬,魂火炼进琴弦,骨头嵌进木屋。他伸手摸出大长老给的魂灰,往脚踝上撒了一把,抓住脚踝的手立刻松开,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为黑灰,可更多的手从泥土里伸出来,抓他的腿、他的腰,他只能一边撒魂灰,一边往前跑,魂灰越来越少,身上的抓痕越来越多,疼得他几乎要晕厥。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冲出了鬼林,身上满是抓痕和血污,魂火暗淡得快灭了,骨灯的火焰也晃得厉害。眼前豁然开朗,裂谷就在不远处,裂谷两侧是陡峭的崖壁,崖壁上布满了裂缝,裂缝里渗着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会冒起黑烟,谷底漆黑一片,隐约有红色的光从谷底透出来,嘶吼声就是从谷底传来的,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纷纷往下掉,碎石里藏着细小的凶魂,掉下来就往他身上爬。阿烬走到裂谷边缘,低头往下看,谷底深不见底,黑色的暗风从谷底往上吹,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他的魂火都在颤抖,骨灯的火焰也晃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熄灭,暗风里还夹杂着凶魂的嘶吼,像是在召唤他下去,又像是在威胁他。他深吸一口气,点燃了第二盏骨灯,两盏骨灯的火光交织在一起,咒文红光更盛,暗风似乎被火光挡住了些,不再往他身上吹,可谷底的红色光越来越亮,嘶吼声越来越近,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上来了。

他顺着崖壁上的裂缝往下爬,崖壁上的黑色汁液沾到他的手上,冰凉刺骨,还带着腐蚀性,他的指尖很快就变得麻木,皮肤开始发黑腐烂,露出底下的骨头,可他不敢松手,只能死死抓着裂缝,一点点往下挪。谷底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红色的光也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谷底有无数红色的身影在晃动,那些都是被封印的凶魂,浑身冒着红光,眼睛圆睁,嘴张着,像是在喊杀,正顺着裂缝往上爬,想要破印而出。爬了约莫两个时辰,他终于到了谷底,谷底铺满了破碎的骨头,有人类的、有兽类的,还有不知名怪物的,骨头缝里长着红色的毒草,毒草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闻着让人头晕,红色的凶魂在他周围飘着,张牙舞爪地往他身上扑,却被骨灯的火光挡住,碰不到他分毫,可它们不放弃,一遍遍往上扑,火光被撞得晃来晃去,越来越暗。

他握紧骨灯,往谷底中央走去,那里有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里冒着黑色的雾气,雾气里藏着凶魂的嘶吼,凶魂就是从漩涡里钻出来的,沉灯祭的目的地,就是这个漩涡。可就在他快要走到漩涡边时,第三盏骨灯突然晃了晃,火焰竟灭了一盏——刚才在鬼林里,他为了摆脱幻兽,消耗了太多魂火,第三盏骨灯的魂火本就不足,又被谷底的暗风一吹,直接熄灭了。灯灭的瞬间,黑色的雾气里传来一阵欢呼似的嘶吼,像是凶魂们在庆祝,周围的红光更亮了,凶魂的力气也变大了,扑向火光的速度更快了。

骨灯一灭,周围的火光瞬间弱了大半,咒文的红光也淡了,凶魂们像是疯了一样,疯狂地往他身上扑,有的抓他的手臂,指甲抠进他的肉里,扯出一缕缕魂丝;有的咬他的肩膀,牙齿咬碎他的骨头,发出咯咯的声响;有的钻进他的伤口里,在他的身体里蠕动,啃他的魂火。他的魂火开始剧烈晃动,身上的魂丝被凶魂撕扯,传来钻心的疼痛,疼得他浑身发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嘴里吐出一口魂血,落在骨灯上,火焰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他咬紧牙,把仅剩的两盏骨灯护在怀里,往漩涡边冲,可凶魂越来越多,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他根本走不动路,脚被骨头绊倒,摔在地上,骨头戳进他的身体,疼得他眼前发黑,魂火暗淡得只剩一点微光,眼看就要熄灭。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大长老说的话,骨灯燃尽前必须沉入谷底,可他只剩两盏灯,还被凶魂围住,根本没办法靠近漩涡。他看着怀里的骨灯,灯壁上的人脸咒文在哭嚎,像是在催他,又像是在嘲笑他;再看周围的凶魂,它们的脸在扭曲,有的长得像当年顶替他名次的书生,有的长得像收受贿赂的考官,有的长得像追他的官兵,正咧着嘴笑,笑得满脸狰狞。阿烬眼底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要么被凶魂啃食,魂飞魄散,要么用自己的魂火填灯,保住鬼域,也保住人间,或许还能了却当年的执念。他握紧指尖的魂火,猛地往自己胸口拍去,嘴里念起大长老教他的咒文,胸口的魂火瞬间暴涨,淡青色的火焰从他身上喷涌而出,带着血色的红光,把周围的凶魂都逼退了数尺,凶魂碰到他身上的魂火,立刻发出凄厉的嘶吼,魂火熄灭,化为灰烬,连骨头都没剩下。

他借着魂火暴涨的机会,忍着身体被撕裂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冲到漩涡边,把两盏骨灯往漩涡里扔去。骨灯掉进漩涡,火焰不仅没灭,反而变得更加旺盛,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谷底,灯壁上的人脸咒文全部亮起,发出刺耳的尖叫,银色的光芒顺着漩涡扩散开来,谷底的红色凶魂开始剧烈挣扎,一个个被银光包裹,往漩涡里拽,嘶吼声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黑色的漩涡慢慢收缩,裂缝里的黑色汁液也不再渗出,谷底的红色光也渐渐熄灭,暗风也停了,只剩下骨灯的火光在漩涡里燃烧,照亮了谷底的骨头和毒草。

可阿烬身上的魂火却在快速消散,他刚才强行催动魂火,已经透支了自己的魂魄,魂丝在一点点断裂,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身上的伤口在往外渗魂露,滴在地上化为黑灰。他看着漩涡慢慢闭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心里的执念彻底消散了——他完成了使命,保住了鬼域,也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魂火灭了之后,竟会如此疼,像是浑身骨头都被碾碎,又被重新拼凑,再碾碎。魂火彻底熄灭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化为无数星子,飘落在谷底的骨头缝里,和那些碎魂屑混在一起,星子落地后,骨头缝里的毒草突然疯长,红色的草叶包裹住星子,像是在孕育什么。而漩涡闭合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淡青色的渡魂草,草叶上缠着一缕微弱的魂火,风一吹,魂火晃动,草叶上竟浮现出阿烬的脸,眉眼清瘦,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像是在盯着什么。

百年后,又到了沉灯祭,新的引魂使顺着忘川岸往前走,这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魂火纯净,和当年的阿烬一样。他路过鬼林时,听见雾里有细碎的指引声,那声音温柔似水,像是女子在说话,又像是男子在低语,指引他往林深处走。少年想起长老的叮嘱,却忍不住好奇,顺着声音往前走,走到林中央,看见一座木屋,木屋前坐着个白衣女子,背对着他弹钢琴,长发乌黑发亮。“公子,进来歇歇吧,”女子的声音温柔,少年的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没看见女子长发下的空洞眼窝,也没看见木屋墙壁上嵌着的骨头。

少年走出鬼林时,身上满是抓痕,魂火暗淡,却依旧往裂谷走去。他走到裂谷边缘,低头往下看,谷底有一株淡青色的渡魂草,草叶上的魂火正为他照亮前行的路,草叶上的脸在笑,像是在等他下来。少年顺着裂缝往下爬,崖壁上的黑色汁液沾到他的手上,他却不觉得疼,反而觉得温暖。谷底的漩涡已经重新打开,红色的凶魂在里面嘶吼,少年握紧怀里的骨灯,一步步往漩涡边走去,他没看见,自己的影子里,藏着无数魂虫,正顺着他的身体往上爬,也没看见,渡魂草的草叶上,阿烬的脸笑得越来越诡异——沉灯祭从不是压制凶魂,而是给凶魂喂食,每百年一次,用纯净的魂火喂饱凶魂,也喂饱裂谷里的东西,而阿烬,早已成了裂谷的一部分,成了下一个引魂的诱饵,永远困在这片幽冥之地,等着下一个纯净的魂火,走进他设下的陷阱。

鬼族的传说里,多了一位无名引魂使的故事,说他以魂为引,以命祭灯,守住了鬼域的安宁,可没人知道,传说的背后,是无尽的杀戮和诱饵,是一代又一代引魂使的牺牲,是裂谷里东西越来越旺盛的食欲。忘川水依旧翻涌,魂火依旧飘落,雾里的呜咽声依旧响起,像是在召唤,又像是在庆祝,庆祝下一个祭品,即将到来。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八一物流誉满全球 孽徒 让你下山娶妻,不是让你震惊世界! 农门长女:都是姐的过客 养尸改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两千怎么算? 咸鱼的修仙日常生活 奇异录在民间 重启芳华 吃瓜!恶毒男配被读心大佬争着宠 星辰第一妃:仙尊,来抱抱 综影视之女配要做人上人 苟王极度害羞,女帝老婆太会撩 赘婿逆袭:商业神级系统 末法虫师 我在三国有座城 柯南:开局住进毛利侦探事务所 傲娇小青梅甜又黏,又在偷看我了 武侠:开局九万亿黄金 旧日之上,群星之下 我真是大神医 
经典收藏海贼王之弑神 网游:论角色被养歪后的自我修养 哆啦A梦之打卡系统 奥特曼无限进化 奥特曼:我真的没有偷偷在努力 海贼王之开局获得幻兽种恶魔果实 穿成小炮灰不怕,已抱大腿被独宠 祁同伟:开局跪钟小艾,绿平怒了 海贼王之我只想摆烂 巫师:位面之子 少年歌行:道士下山,问情李寒衣 综漫:富江的蛊惑之路 胎穿70,本宝宝有天眼 综影视之从如懿传开始 失约三次后,阮小姐闪婚了死对头 崩坏的斗罗 开局抄家,王妃搬空国库去流放 旧日电影人 穿书之谋凰 引凤归,公主在逃中 
最近更新纵横永生之从魂穿原剑空开始 综武:开局大宗师,暴哭黄蓉 你一女生,男装这么帅过分了吧? 末日:动物世界 废脉?我以诸天星辰正道 流珠不想宫斗,但宫斗想杀她 大清HR:我在四爷府搞KPI 四合院:娄晓娥救我一命 现代中医断诡录 开局连线警花,她背后有只鬼! 道荒古帝 星游记:一个木盒闯江湖 邓氏双标 医手遮天:废柴庶女逆袭成女王 重生七六小医仙:开局继承抚恤金 离婚当天,我怀仔踹了渣男总裁 欸,我的队友怎么就冲上去了 逆灵焚天 无量心经:从破庙沙弥到轮回圣佛 自机角色:星穹列车上的圣骑士 
鸡皮和疙瘩 九江的雨 - 鸡皮和疙瘩txt下载 - 鸡皮和疙瘩最新章节 - 鸡皮和疙瘩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